梁丕文把刀收好,在清湖镇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
杀王习,何其困难?更何况这是犯法的事情。
他看透三皇了,三皇只把他当成一个弃子,让他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就把他丢掉,死活?三皇不会管这些。
md,真混账!梁丕文暗骂道。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王习和张林。
是无巧不成书,更是天无绝人之路!梁丕文得来全不费工夫,真的遇到了王习!
王习张林旁边还跟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学生,不出意外就是蔡贺了,后面还有俩看起来有点虚弱的,会是谁呢?
赵林听到蔡贺说孙方投靠的消息后,哈哈大笑:“值了!值了!老子一身皮肉伤,换来一个军阀倒戈,兵不血刃,太值了!”
祝冲拍了拍赵林肩膀:“你小心点,我只挨了一刀,你是挨了好多刀和好多棍啊”
赵林立马嗷的叫了一声:“我靠!你知道还拍我伤口!我这儿被人打了一棍子!”
祝冲连忙收手:“抱歉,抱歉”
就在这个时候,梁丕文突然拦住了王习他们的去路:“王习,我们又见面了。”
王习和张林都吃了一惊,张林更是摸出了指虎。
王习看了梁丕文一眼,一下子火就上来了——王习的性格有点“极端”,对待他不待见的人,他是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对方的,更何况对方是一个早上还满口污言秽语挑衅他的“小学生”。他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想怎样?”手已经摸向了腰上别这的甩棍。
蔡贺见气氛不对,但手里没有石子可以丢,就站稳了步子,准备和眼前的家伙打一场。
谁料到,梁丕文半晌后才开口,一开口,却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救救我”
“救你?你神经病了吧?”张林讥讽道。
王习摇摇头,和张林一起开口讽刺对方:“三皇义薄云天,他们会救你的!”
蔡贺则反问梁丕文:“我们有什么义务救你?我们又凭什么救你?我们要怎么相信你?”
这时候,梁丕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刀,刀尖对准自己,递给了蔡贺:“这是我身上唯一的武器,我把这个交给你们,就相当于把命交给你们了”
蔡贺半信半疑,但还是一把夺过刀,给了王习一个眼神,王习则点点头:“那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六人走到了棋牌室里,一进去后,梁丕文就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悲愤:“妈了个x!三皇都tm的是一群畜牲!”
“废话少提,直奔主题”赵林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的开口道。
“没错,我,就是今天,和你们宣战被你们,打,打惨的梁丕文”也许是太过激动的原因,梁丕文讲话一顿一顿的,就像是坏了的收音机一样。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话。
“战败后我回去找到了长刀会的孙子同,我说我们和你们的武器不在一个档次,打不过你们。孙子同就给了我这把刀让我把王习杀掉,就是你手里这把。”梁丕文指了指蔡贺手上的刀。
耳朵捕捉到那个骇人听闻的动词后,王习感觉脊背一凉,他能说什么?但很快他就坦然了,他想到叶木龙的女朋友被这些痞子混混利用,从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三分人七分鬼的女瘾君子,他想到叶木龙全军覆没后被疯狂报复乃至逃离清湖镇的义士们。对于这些罪大恶极的混账来说,搞死别人算得了什么?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梁丕文继续在说“我一出门,就听到他们议论说王习死后联盟就完蛋了,然后我就可以被他们当成弃子丢掉。”梁丕文又顿了顿,搞的赵林很想给他一巴掌,因为他经常用“巴掌修理术”来修收音机。“我不是好人,我是个烂仔混蛋,我虽然混,可我知道出来混讲的就是一个义字,三皇对待一个人就像对待一次性筷子一样,用完就丢,他们心里到底有没有义字?他们不把我当兄弟,我又何必为他们卖命?啊?”梁丕文激动的眼睛里居然有了泪花。
祝冲听了那么多话,也知道了什么大概,对梁丕文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他挖苦道:“你知道就好,希望你这别是鳄鱼的眼泪”
王习问:“那么当初,你为什么加入他们?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梁丕文如实说道:“第一,最早消灭联盟的,可以得到初二年级,第二,他们说你是十恶不赦的伪君子,我就信了……”
王习听后,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妈了个x!别人骂我就算了,三皇那几个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蔡贺摇了摇头:“我想,现在你也该看清楚他们俩吧,你的选择是?”
“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想加入你们。我也许战斗力不行,但我会宣传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以此让更多人看穿三皇的真面目,不被他们欺骗!”梁丕文激动的说道——他,终于是选择了自我救赎,他不再是三皇的吊线木偶了!
王习点了点头:“只要愿意改过自新,停止欺凌行为,拿起武器和联盟一起对抗三皇等痞子混混,我们既往不咎。”
王习都开口了,说明,联盟接受他了。
梁丕文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谢谢”
王习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吧。还有,路上小心,我让张林送一下你。”
梁丕文想说什么,却又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边,是他视为领袖的人,他们却视自己如草芥。
另一边,是今天早上才和自己打过架的人,他们却在自己有难的情况下选择既往不咎。
他既难受,又感动,更多的,还是自责。
第二天,梁丕文脱离三皇的消息在赵林帮助下,传遍全清湖镇。大旋风他们三人负责的六位初一军阀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摇摆不定,他们立刻加紧了攻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最早宣布脱离三皇都的是讲义气的唐钟和徐舟,他们听说梁丕文的经历后,气的几乎说不出话。
“什么人啊?我靠!”唐钟骂骂咧咧的“我们跟着三皇,以后肯定也是这样!今天他们能把梁丕文搞成这样,明天就能对我们下手!”
徐舟也跟着骂了起来:“这种人不仁,我们就不义!咱们别跟着三皇干了!”
剩下的四人,虽然也开始反感三皇,但也害怕三皇的权力,无奈之下,终究是选择保持中立静观其变。
但谁都没想到,危险正在靠近。
梁丕文脱离三皇后,常常和王习他们一起活动。就连去网吧,也是和赵林一起。
这天,王习他们准备去镇里的书店买书,赵林和孙方则带着梁丕文去网吧。就在他们准备分别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梁丕文!”
梁丕文条件反射的回过头:“诶?谁叫我?”
可这时候,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因为喊他的人突然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这边冲来!
不仅如此,巷子里也跑出来五六个拿着棍棒的学生,气势汹汹的逼向了他们。
“靠,麻烦了”孙方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随之,拔出了腰上的匕首。
“赵林,梁丕文,你们快走。蔡贺,你向苏登求援!”王习说着,从腰间取出了甩棍,李彬从书包里拿出一根钢管,朱可和马赛则是从口袋里摸出甩棍和战术笔。
“跑的了吗?”这时候,一个拿着菜刀的低年级学生走了出来,那把明晃晃的刀和他的身高年龄长相及其不称。那学生坏笑一下,报上了名号“我就是刘渊,之前和你们宣战的刘渊。”
“你难道不知道梁丕文是怎么被三皇对待的吗?”王习厉声道“三皇虚伪的嘴脸还历历在目,你却甘愿当他们的走狗,你真是可悲透顶了!”
刘渊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喊道:“弟兄们!孙帮主有令,杀梁丕文和王习重重有赏!都给我杀啊!”说着,就举起刀带着人朝着王习他们冲了过来。
“大家伙,跟我上!”身先士卒的王习一马当先,快步直对敌手,甩棍连连重击,和这些顽固而可悲的敌人缠斗在了一起。李彬再现疯狂姿态,毫不留情的抡着钢管朝着敌人的头上砸去,打的战场上一片黑天暗地,朱可和马赛则配合进攻,牵制住一旁敌人的猛攻。
但刘渊的人似乎远远不止这么些,越来越多的混混杀了过来,围着王习他们一顿猛打,王习挥棍不断抵抗,却感觉人怎么都打不完。
而梁丕文也出事了!就在混战中,一把刀朝着梁丕文连连砍去,猝不及防的他肚子上瞬间多了三道血口子,又一个混混拿起砖块朝他脑袋拍了两下,就这样,头破血流的梁丕文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林急的大喊:“梁丕文啊!”可他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伤还没好!
关键时刻,忽然飞来两块石子,狠狠地砸在两个痞子的眼睛上。
“你们快走,我掩护你们”蔡贺说着,又捡起一块板砖,警惕的看向四周。
“想走?”更多痞子怒吼着朝这里杀来,手中的刀棍闪闪发亮。蔡贺虽然知道自己武力不如他人,但他却没有退后一步。
因为,他的后面是他的兄弟!
“老子跟你们拼了!”蔡贺大喊一声,这个文弱的白面书生,从来没有过这么热血沸腾的时候,痛又如何?伤又何妨?我的背后是我的好兄弟!
谁,都别想跨过我这里一步。
蔡贺举起板砖拍在一个最前面的痞子脑门上,自己的眼前却突然金星直冒——一个痞子的棍子砸在了他的头上。他抬起脚用尽全力踹飞了一个瘦的和排骨一样的痞子,用并不强壮的胳膊去挡开那些奔着他朋友来的刀和棍,纵使一身伤痕,也不曾后悔!
“md……打你个头的偷袭啊,胜之不武……”蔡贺无力的苦笑道,他已经被敌人的浪潮所吞没,倒在了地上。
他看到赵林和梁丕文被拦了下来,赵林的眼镜被砸了个粉碎,无情的拳脚砸在他伤口未愈的身体上,梁丕文被铁棍砸的满脸鲜血,几乎失去意识。
他看到马赛被人丢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那些杀千刀的烂仔围着他一顿暴揍,朱可自身难保,用已经打弯的甩棍继续阻挡着敌人。他看到王习咬紧牙关,紧紧握着甩棍的手上血痕遍布;他看到杀红了眼孙方的孙方用尽全力捅出每一刀,只为了救出他的朋友们;他看到李彬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疯子一样的悍将,把满腔的悲愤化为无限的战力。
可是,寡不敌众啊,我们几个,没过多久就该全军覆没了吧。蔡贺这样想着,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都tmd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雄浑铿锵的阻止声,震慑住了所有的痞子们。刘渊惊愕的望去,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学生扛着双刀走来,一身傲然正气,力压群雄。
他的身后,跟着联盟的大军。
是苏登!那个早在军阀时期就威震一方的刀神苏登!痞子们惊慌失措,纷纷停止了攻击,拿着武器畏畏缩缩的朝后退。
“对不起,来晚了”苏登自责的对王习说道。
“没事,来了就好”王习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握住甩棍,棍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来了,我可以放心休息了。”王习对着苏登露出一个微笑。
蔡贺看着苏登和联盟的大军,几乎快哭出来了。
苏登,还是你小子靠谱啊!
眼见一个个知心好友此刻倒在地上遍体鳞伤,苏登难压抑心中怒火,眉一挑,刀一横,直对刘渊。
“三皇的狗儿子,老子问你,这笔账,怎么tmd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