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掩住口鼻。
直到过了一会儿,那股味道淡去了,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两人才迅速将脸上的湿毛巾揭开,扔进角落里。
黑暗的屋子被一线灯火点亮,两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凑到床边,仔细端详了一下床上的人。
景宁只觉脸的上方有什么东西晃了晃,带来微弱的气息浮动。
然后,就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晕过去了,你们过来验货吧!”
说着,脚步声响起。
听那脚步的杂乱,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明晃晃的灯火朝两人的脸颊靠了过来,景宁几乎能感觉到,那灯光照在脸颊边上的温暖感。
与之对应的,是心彻底冷了下去。
她听到一声陌生的男声,“嗯,不错,两个都是好货色。”
四叔紧张的笑着,“那价钱……”
“就按你说的价吧!帮我把人抬到外面的车上去。”
“好嘞!”
景宁感觉到有个人将她抱了起来。
随着身体的失重感,带来的是极大的不安全感。
但无论是她还是墨楠,都如同之前约定好的一样,都没有动。
身子随着步伐的移动而晃动着,她能感觉到对方抱着她下了楼梯,然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她知道,这是到外面了。
“就放那车后面吧。”
一个男人指挥着另外两个人,将她们放在了一辆带着铁皮大棚的三轮车上。
景宁只觉身子一重,整个人终于挨到实体地面,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哐当”一声,车门关上,紧接着,呼啦啦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从外面上了锁。
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外面传来男人们叽里咕噜小声说话的声音。
像在商量着什么,以及交易。
过了一会儿,大约是谈妥了,双方都哈哈笑了几声。
景宁感觉到车头的位置重了重,大约是有人坐了上来,紧接着,一声呜咽的轰鸣,车子就轰隆隆启动起来。
夜色寂静,车子摇摇晃晃,在并不平整的山路上行驶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宁才试探着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只见四周一片黑暗,车厢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旁边,墨楠也睁开了眼睛。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将置于身侧的手指缠在一起,以告诉对方,自己没事。
身下是坚硬冰冷的木板,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上下颠簸。
两人都不敢说话,在黑暗中大眼瞪着小眼。
没有人知道,这些人要把她们带去哪里,但是再糟糕的情况,也比遇到那些追杀她们的专业杀手要好。
因此,两人都很识趣的没有反抗,而是将计就计,顺着他们跟着上了车。
自从来到这个村子,景宁和墨楠所见之处,均是几乎脱离了现代社会的落后面貌。
没有电,没有通讯,甚至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或交通工具。
今天却头一次坐上了用电发动的电三轮,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此时,两个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墨楠往她这边挪了挪,将脑袋凑到她耳边,用极微弱的气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们这是去哪儿?”
景宁想了想。
其实她也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但至于去哪儿,倒是有些猜测。
她抿了抿唇,默默的在墨楠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镇上。
墨楠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她想起不久以前,自己才问过四叔,什么地方可以打电话。
四叔当时说,要到几十公里外的镇上才有。
最重要的是,当时他透露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镇上既然有电话,那就一定有电。
作为方圆几百里的所有村子,都不通电,却只有那一个小镇通电,可想而知,这辆电动三轮车,会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墨楠倒是没想这么多。
她只是默默握紧了别在腰间的匕首,身子紧绷着,像一只拉满了弦的弓箭,仿佛随时都能跳起来伤人。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停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屏住了呼吸,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一阵男人的吆喝声响起,用的是本地方言,也不知道是在喊谁。
景宁可以断定,这个时候,车子还没有到镇上,应该还是在乡下的某个地方。
很快,就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她听到车厢外,有人寒暄的声音,声音里还夹杂着笑,有些讨好的意味。
她和墨楠的脸色都不由沉了下来。
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车厢后面的铁皮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线火把的光夹杂着皎洁的月光照进来,景宁和墨楠抬头望去,就看到了站在车厢门口的三个男人。
“哟,都醒了?老四不是说这药得有好几个小时的作用嘛,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当中站着的一个大个子男人疑惑的说道。
他应该就是之前到四叔家接走她们的人,而旁边,还站着另外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看上去就要比眼前这个穿得要得体得多。
一身陈旧却干净得薄毛衣,下面是灰色的西裤,头发打理得很精神。
虽然看上去仍旧有些不伦不类,但总比四叔他们乡下样子要好一些。
只见他们两个人,上下打量着景宁和墨楠,满意的笑着连连点头。
“好、好!是不错的,值这价钱!”
他说着,将一直夹在业腋窝下的皮夹打开,从里面拿了很厚的一沓钱出来。
“这里是尾款,你们数一数吧,没问题的话人我们就带走了。”
“诶,好、好!”
那人接过钱,一脸兴奋的开始数起来。
很快,就数完了。
“没错,老哥,那人我就交给你们了。”
“嗯,车子也给我们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好,没问题。”
那人说着,就朝他们挥挥手,转身走了。
直到那人走远,眼前的两个男人,才笑呵呵的搓了搓手,凑到车厢门前仔细又看了看景宁和墨楠这两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笑道:“哥,咱们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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