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你怕是认错人了。”
晁天夸张笑了一声,伸出手,“我叫成越,h大的学生。”
流火动了动眼珠子,跟着掏出了把手枪。
晁天:“……”
这特么就尴尬了。
“那你为什么要见我?”流火问。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们可以慢慢谈,不过首先你得……友好点。”晁天示意他收起枪。
流火能听他的吗?那必须不。
“说,不然一枪崩了你。”
“……”
晁天无奈,只好切入正题,“孤鹤失踪了,你应该知道了。”
流火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变了,冷冷的。
“他死了。”
“……”
风从远处吹来,不远处有学校的广播歌声传过来,下一刻又被汽车的鸣笛声给遮掩了,这栋楼的天台上却静悄悄的,似乎能听见隐约的心跳声。
“我不信。”许久后,流火才说了句。
晁天也不反驳,悠悠坐了下来,“前段时间我才去过他的葬礼,挺隆重的。”
流火大步上前,枪口指上他的脑袋,“你做的?”
“不是。”
“那是谁?”
“……”
晁天咬了下舌头,仰头咧嘴笑,“我也不知道。”
流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像冰一样。
“你在为他难受?”
“呵呵。”
“……”
晁天不爽了,“你不是他师兄吗?”
“我单方面不承认。”
流火面无表情,“那个蠢货不配当我师弟。”
晁天神色复杂,“他……还是挺聪明的吧?”
“聪明到跟仇家交朋友,害死自己老爸?”
“……”
玛德无言以对,晁天觉得心里累。
“那你问是谁做的干嘛?”
总不会还想要登门致谢奥!
流火收了枪,坐在他身边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做的。”
“嗯哼?”
“卡罗林。”
“……”
猜的真特么准,但是晁天会轻易承认吗?当然不会。
“错,他是被人出卖的。”
“所以这就是你引我来见你的目的?”
那天晚上在云慎病房里,晁天压着流火说了这么一句话:想见孤鹤吗?
后来流火就用了一天时间去监视这位成少爷,并且几乎调查到了他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包括最近的,很是细心的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你要我帮你找出出卖孤鹤的人呢?报仇?”
晁天犹豫了下,其实他也不太确定自己找流火要干什么。
“你跟孤鹤又是什么关系?”流火问出了最基本的问题。
“在你离开之后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曾经帮过他一次。”这个问题晁天早就想好了答案,堪称完美。
“你要考考我吗?关于孤鹤的一些事情的?”
“不用。”流火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在那里面,我跟他的关系就是最大的秘密。”
晁天缄默,那里面指的就是他们所属的那个组织,那种地方最不能暴露的就是自己的亲属关系,无论是对组织来说,还是对别的势力来说,都是不利的。
“虽然我不根本care他。”流火摊手。
晁天:“……”
“但他却很在乎的样子。”流火自出现后头一次露出了笑来。
“他这辈子也不是个合格的杀手,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是这么说来着吧?”
“……是。”这货完全继承了他老爸的乱用成语的毛病。
“他要是不当杀手,一定是个诗人。”
“哈?”
晁天被他的话惊到了,“……你开玩笑吧?”
“对。”
“……”
“他的想法太天真,天真到幼稚的地步。”流火伸出一只腿,身子微向后仰。
“是啊。”晁天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自嘲的笑了。
“当年他跟他那姘头……”
“等等!什么姘头?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那时候你还不认识他呢。”
流火白了他一眼,“云慎,你也是为这个接近他的吧,就我前面说的那个卡罗林,孤鹤跟他有一腿,这个他没告诉你吧?”
晁天脸色发黑,“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当年他还是笔直笔直的直男一个好吗?他跟云慎之间那绝逼是纯纯的友谊!神圣不可亵渎!
“他也就骗骗你。”流火嗤笑一声,“当年那两人可真是……不过也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货一向迟钝。”
“他说他比你聪明多了!”晁天憋不住了。
流火歪头看了他一眼,俊朗的脸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那他知道我喜欢过他吗?”
“……哈?”
晁天懵逼了,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货,这个整天spy活在二次元的怪癖杀手喜欢过他?
他一时充满了有点飘飘然的虚荣感。
“逗你的。”
“……”
晁天翻白眼,“没劲透了。”
流火看着他的白眼笑了笑,眼神悠远起来,“他怎么死的?”
“中枪的,一枪胳膊,一枪肩膀,一枪头部,没受什么苦。”
“也算干净利落,这下场不错了。”
流火点点头,“看来他那个姘头手下留情了。”
“……都说不是他了!”
“我可没说哪个他。”流火凉凉的说了句。
晁天:“……”
“他的经纪人是一个叫申雪的女人,这个他应该也告诉你了,我回去会查的。”
“谢谢。”
“别,该说谢的是我。”
流火起身站起来,看着远方西斜的太阳道,“谢谢你告诉我他的下落,这下他去地下要被他爸骂死了。”
晁天低下头,没说话。
“这些事告诉我就够了,如果让别人知道你绝对会有生命危险,谁也不知道孤鹤告诉了你多少关于组织的事,懂吗?”
“懂。”晁天乖乖点头。
流火手揣进口袋,走到他跟前,“小子,好好活着啊,别跟他似的短命鬼。”
晁天尴尬不已,“……我尽量。”
“你跟他很像,十一二岁时的他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傻兮兮的,又透着聪明,天真而幼稚,幼稚而可爱。”
流火转过身向楼梯口走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杀手呢?早晚会死的,他非不信……”
晁天怔在那里,嘲讽地笑了笑,“谁不说是呢。”
心里有点揪,他朝那背影喊了句,“大爷,你的川普真不咋滴!”
那背影顿了顿,朝他挥了挥手,慢慢消失在楼梯间里。
晁天手也揣进口袋里,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