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慕城的时候,秦九扬骂道:“白眼狼!”
慕城一头雾水,奈何他又被点着穴,不能说话。
秦九扬走进大门,站在庭院的挑廊上抬头望月。
月亮光辉明净宛如一只白玉盘低挂在对面的山顶上,仿佛伸手就可以捧在手心里。
“不知城主深夜前来所谓何事?”水墨在秦九扬的身后站定,恭敬的问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秦九扬抓着扶拦的手,心中疑惑着:“为何今夜公子处处针对城主?——不让他救城主在先,不许他给城主伤药在后!”
秦九扬转过身来,举起自己肿成了包子的双手,可怜兮兮的说道:“药~”
水墨面色微僵,心想:“公子已经下了命令,我如何再能违背?”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屋子里传来声音:“水墨,送……”
“欸,等等等等,爷一个大男人,没有这么娇气,不用药了,不用药了!”秦九扬立马出声打断他的话,生怕他将“送客”二字说完了之后,水墨又会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她一手刀将她劈晕了送下山去!
正所谓熟能生巧,经历过一次,秦九扬的反应速度就快了许多!
屋子里再没有声音传来,秦九扬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的夸了一回自己的机敏。
“其实,爷今日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门口被定住的白眼狼!”秦九扬拍了拍手,恶狠狠的指着门口的慕城。
“为了我?难道他认识我?”慕城不解。
秦九扬冲去院子,一口气跑到慕城的面前,心想:“爷今天受了不少气,不能和逸风叫板,把气撒这小子的身上总可以吧!反正也是我救的!”
秦九扬围着慕城转了一圈,不怀好意的笑道:“好你个臭小子,爷帮了你,你竟然还敢打爷,真是好没良心!爷今天要你好看!”
说着伸出手来,对着慕城一通比划,笑得更加阴险了。
慕城心里一惊:“这小子莫不是要挠我的痒?我如今被定在这儿,动弹不得,这种方法实在是太无耻了!”
“水墨,送客。”
“嗝~”秦九扬得意的笑脸瞬间就崩塌了,她转过身来怒视着屋子问道:“此般又是为何?”
屋子里没有动静。
水墨从庭院里走了出来,对着秦九扬做了一个恭敬的邀请姿势:“请!”
秦九扬顺着他的手势看了一眼蜿蜒曲折通向黑暗的山阶,撇嘴道:“水墨,爷最讨厌你对我说这个字了!”
水墨嘴角一抽,得了,他又里外不是人!
看着秦九扬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就着月色连夜下了山,慕城终于知道这可以随意上下山的两人之一是谁了!
“只是,这城主与这九幽府的主人关系太过怪异。若说这城主没有地位,他却可以随心所欲的上山,若说他有地位,却对公子说的话唯命是从。罢了,那小子走了就好!只是,他刚刚所说的‘帮我’又是何意呢?”
秦九扬下了山,避过巡逻的侍卫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刚走到房间门口便觉得不对劲。
只见一阵劲风迎面扑来,秦九扬目光一沉,“不好,有刺客!”
下一秒,秦九扬生生的接了屋子里的人一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地叫唤着:“哎哟~疼死小爷了~”
“行了,别装了,我刚刚没有用力!”门洞大开,屋子里的人走了出来,月光将她的面容照得清晰,不是花心又是谁!
秦九扬飞快的爬起来,苦哈哈的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花心:“疼~”
花心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拉秦九扬的手,“少骗我,我真没用力……”
“啊——疼呐!义母轻点,轻点!”
花心不知道秦九扬手上有伤,见她大嚷大叫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立马松了她的手抓起她的手腕凑到眼前细看——一双葱白的手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俨然已经肿成了洋葱瓣!
“怎么弄的?”花心皱了皱眉,拉着秦九扬进了屋子。
秦九扬坐在椅子上一边等着花心拿伤药,一边像她诉说着逸风的种种“恶行”。
“这么说,你刚刚去了九幽山?”花心的语气明显温和下来。
秦九扬觉得奇怪,便问道:“义母,你刚刚看到我受伤明明很紧张的,怎么一说是逸风伤的你立马就轻松下来了呢?”
花心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可招惹逸风公子,只是些擦伤,已经很便宜你了!”
秦九扬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冷哼道:“义母,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花心停下手中的动作,蹲在秦九扬的身前,卷起她的裤管,果然膝盖上一片淤青。
“我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你现在还小,不懂。以后,你千万要记住,他让你做什么,说什么,全部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万万不可违逆!”
秦九扬苦着一张脸,不甘的说道:“凭什么啊,我才是九幽城的城主,虽然没有九幽令,但城主的架子还在那儿呢!我这么没有底气,以后他出山了,还不得骑我头上去了!”
花心一愣,有些犹豫的说道:“万一真有这天,你也不可违逆他!”
秦九扬抱头,“天哪!下个雷劈了我吧!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
“你干嘛去,药还没有涂完呢!”花心看着秦九扬朝着内室走去,追过去问道。
秦九扬将自己往床上一丢,双眼一闭,“养精蓄锐,明天还有场恶战!”
花心一愣,不确定的问道:“你明天该不会又要上山去吧?”
秦九扬睁开眼睛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花心道:“义母,您别劝我,士可杀不可辱,我要和他抗争到底!”
话落就倒下睡了。
花心看了秦九扬一会儿,将被子与她盖好,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伤,多了一番心绪。
九幽山巨石台上,半个时辰过去了。水墨解开了慕城的穴道。慕城心里虽有一股子怨气,但是因为忌惮屋中之人,而生生的隐忍了下来,心里总想着秦九扬刚刚那句话。
待两人都进了屋子,慕城才小声的问水墨,“方才那城主说帮了我,我十分不解,望水兄相告一二。”
水墨一愣,心想,“你可真会挑时间问,若是放在今夜之前,我便答了,只是方才公子明显是因为你这小子的关系才将城主请下山,莫非是不想让这小子知道救他的人是城主?”
水墨冷着脸摇了摇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