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子一动,他身边有个柔软的光洁溜溜的身体贴上来……他以为是前半夜的那个对他百般纠缠的女人,伸手就揽住。嘴巴凑上去就胡乱的亲,然后就觉出了那笨拙的回应不对劲儿来!
季北野脑袋里似乎有炸弹爆了,他猛的推了一把,胆战心惊随手开灯。
眼前一幕,活色生香生生骇的他酒醒了!
他惊魂未定抽过浴袍裹住自己,脸色铁青指着门的方向,“出去!”
连问题都没有一个。
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通通没出口。
因为他在拼命压抑着怒火,一旦出口就是怒吼了。
多年来的呵护,他还从来没有吼过小姑娘。
才开始发育的小姑娘,脸蛋烧的像猴屁股。
可是她完全感觉不到他怒火中烧一样,从床上就这么赤条条站起来,红着眼睛盯住他,“季北野,我喜欢你。我讨厌你和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你不是要女人吗?我自己来。”
季北野这么多年,这个隐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启齿过那晚之后,他对任何女人没有那种冲动了!
连梦里都没有。
他是真的被那个明明是个小姑娘,却说着成年人的话都给吓破胆了。
他只要和任何一个女人亲近,就会想起床上赤条条站着,神情间带着决绝和居高临下,又有一分委屈的小姑娘。
……
天空有云朵轻飘飘的飘走。
树下季北野坐下来,手臂撑在膝盖上,看着萧笙歌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还是房宏炜打了电话给他,语气凝重,“老三,替身计划出了点疏漏,被对方发现了。我觉得,你们明天最好先别回来……”
季北野腾地从树下站了起来,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不好,信号断了。
他都没来得及问,替身暴露了,那有没有人得知萧笙歌现在的去向。
再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出去。
这破地方的信号,简直让人吐槽无力。
季北野就举着手机不停的换地方去找信号。
萧笙歌去了教室找严嘉华,问她明天几点回西安。
严嘉华抬眼看了她一眼,“这边情况特殊,我们打算多留一段时间。小萧,要是你不想待了,就先回去?”
萧笙歌皱眉,不知为什么,摇头,“那我等你们一起。”转身出了门。
其实严嘉华的原定计划就不是三天能结束这次的活动,又遇到这里真的出了问题,她不把所知的东西教给孩子们压根儿不会离开。
但她又没想到,萧笙歌在如此气愤的情况下,竟然会又一次同意留下来。
晚上一起的时候严嘉华告诉她,她做这个公益事业快十年了,期间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人渣老师的。他们一开始也像萧笙歌一样处理过,但是校长没亲眼所见,不相信。而受伤害的往往都是孩子……还有很多校方在得知真情的情况居然不了了之。
也有被法律制裁的,可是关几年就出来该怎么还怎么。但是那些被侵犯未遂或被侵犯过的孩子……会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流言中伤。
更多无知的人仍有这种危险随时盯着他们。
“为什么?”话一出口,萧笙歌自己抿紧唇。
天真的问题。
萧笙歌换了个问题,问她如果不是那个老头有事,她打算怎么做。
严嘉华告诉她,她中午和校长谈过话了,试探过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校长。校长震惊之后向她保证,以后再找下夜的人,一定会慎之又慎。
当然严嘉华没有说的是,校长让她把这件事当成没有发生过……影响到学校的声誉的话,他这个校长也干不下去了。
可萧笙歌心里对这件事的结果还是不满意。
就和她在暗房里洗出无数的照片来,不满意的就一直洗到满意为止。
她和严嘉华聊完后,就去了季北野暂时住的门卫室里。
高杰被她支出去。
季北野从那个单一的电视频道上抬头,看她,无声的在问有事?
萧笙歌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说:“严姐他们还要待一段时间,我打算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回去。你如果有事,就开车先走吧。”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苦的比啃一斤苦瓜还苦。
季北野倒没什么表情的仍看她,“我把车开走了,你们怎么出去?”
这地方太偏了,交通不方便。
萧笙歌仔细想了想,其实这是她刚才一路过来考虑好的说辞:“有牛马车,把我们送出去,再租车。不过就是多绕些路,多费点时间回去。”
不是不想和他一起多待几天,而是……她知道他多忙,身不由己。
季北野这回有几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转身找打火机,没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小心丢了,他试图想起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萧笙歌沉默了会儿,看他皱眉,一副抽不上烟就心情不好的模样,从仔裤里摸了那只银色打火机给他。
“用这个吧。”反正也是她看着他经常抽烟,买给他的。
季北野却仿佛没有了抽烟的兴致,把烟就这么捏在手指间转着。
萧笙歌压抑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就被他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她起身打开了门,用力把打火机抛在夜色里。
远处有叮的一声响。
她再转身回头,眼里涌动着无尽的委屈和痛楚,紧紧盯着他棱角分明冷硬的轮廓不放,“季北野,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在你看来就是这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一个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萧笙歌没想过自已会不管不顾,什么后果也不计的当着他面质问出口。
季北野好像被问住,又好像是用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看她,不出声。
因为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还觉得我幼稚,是任性吗?季北野,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她不等他说,就自嘲地笑了,声音很轻,“我今年二十五岁了,不是十五岁了。”
季北野说:“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