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怎的,兰木曦总是有种及其不好的预感,感觉什么恐怖的事即将发生,心口跟小鹿似的乱撞,那种感觉很让她不喜,明明心中恐惧着,预感到有什么要发生,却又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沈七夜,见他正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己,凉凉的风从窗棂处吹进来,两鬓青丝拍打着脸颊,九华帐被高高吹起,烛光忽明忽暗衬着他的面相竟然有种神秘的美感。
“今晚的月很漂亮”兰木曦干笑两声,企图将对方盯在自己脸上一瞬不瞬的目光给转移到天空中的月亮上去。
沈七夜不为所动,只是低低嗤笑一声,两目含情脉脉道:“在我眼里此时此刻最美的就是你”
“……”
也不知咋的了,兰木曦突然心慌意乱起来,口干舌燥的直想喝水。双腿却又莫名抖的厉害,连站都站不稳,那感觉就像门口外站着死神般,连沈七夜在耳边低喃的情话都听的模糊不清,她觉的她是快要死了。
沈七夜自然是将他那惶惶不安的模样看在眼里,捧着她的脸痴痴的笑了道:“看你一脸不安的模样,怎么?还怕被你的小情人撞见了?”
沈七夜的话一出口,兰木曦倏的心中霍然开明,当即明白那恐惧来源与那里,在那恐惧感即将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刹那,兰木曦毫不犹豫的挥拳,用尽全身力气,将沈七夜从窗棂处打落下去,伴随着一声“咚”的落水声,紧闭的木门被推开,一双素白的鞋履甩着白色的裙裤映入自己眼底。
一个华光胜月的身影正娉娉嫋嫋,一袭白衣翩迁的站在门前,如柳细的眉儿弯弯如勾,一双灵动迷人的大眼睛中寒芒如刺,就那么隔着远处望过来,都让她觉的全身的疼。
“呵呵”兰木曦觉的除了笑,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啥。
楚天眉目一惯的冷峻,反手关门,进了门大致的瞥了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木几上凉了的饭菜上几刻才转上兰木曦有些发白的脸。
“我刚刚好像听见什么东西落水了”冷漠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温度,在这寒冷到吐口唾沫都能马上结冰的夜里,兰木曦觉的自己全身快要被冻僵硬了。
“有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兰木曦一脸迷茫的开口,却在接触到楚天那双危险的眼睛时改了口道:“一个花瓶,不小心扔水里了。”
“哦?”楚天挑了挑眉,像窗棂旁的兰木曦走来。
兰木曦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一脸明显不信像自己走来欲要一探究竟的楚天,赶紧狗腿的上前,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袖,笑嘻嘻道“楚……阿不,阿雪怎么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刚好回来的是时候,饭食已经做好了”说着不由分的将楚天拉到桌几旁坐下,指了指桌上已凉的食物道:“要不要热热?”
“好”
意外的楚天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兰木曦做出此番举动后生气,仿佛知道了什么,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毫不客气的回答兰木曦的问题。
兰木曦一脸黑线,正要端饭菜下去,门却被再次推开,收拾的动作一僵,目瞪口呆的盯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湿答答的衣服证明此人刚刚落水过,一双清癯的肩膀因为寒冷而不停的发抖,此时正一脸哀怨的盯着已经石化的兰木曦,声控中带着强烈的不甘与惨绝:“楚天,你怎可如此恨心待我?明知是九月寒末时节,居然狠心将我推下冰池寒泉。”
兰木曦觉着那模样确实是可怜的很,当即心里有些不忍心,寻思着要不要拿件干净的衣服赶忙给他换上,但这一想法在接触到楚天那比寒水还要刺骨几分的双眼时,吓的当即是一动都不敢动。
“她是谁?”见兰木曦一直不说话,在见那女子手中正拿着兰木曦开始吃食的箸子,吃着自己为楚天准备的食物,当即有些不悦的问道
“他……”兰木曦回过神来,用手指了指坐在木几旁自始自终都淡定自如的楚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沈七夜介绍自己与楚天的复杂关系。
倒是一直不说话的楚天开口了,嘴角勾起,冷冷的却给人很有个性的感觉,将兰木还来不及端走的甜食吃了一口,才悠悠道:“你真想知道?”
兰木曦身子一抖,她能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慌忙的给了沈七夜一个眼色,希望他别接下去,但对方不然,明显要破罐子破摔刨根问底,点了点头道:“对,我想知道!”
楚天轻笑,收了一惯的凌厉气息,温温柔柔的模样,在兰木曦惊的拖住快掉了下巴的同时柔情百媚道:“他是我的夫君!”末了才走到兰木曦面前,挽起她的胳膊一脸迷惑的看着沈七夜道:“夫君,他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是打杂的下人么?”
“……”
兰木曦表示汗颜,这男人嘴也太毒了吧。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在兰木曦还惊讶与楚天的毒舌之功之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便在这硕大的房间响彻,声音如雷贯耳,当即让兰木曦与楚天顿时全部傻眼。
沈七夜任然保持着打人的姿势,而楚天的脸上便出现一个通红的手掌印,兰木曦这次是双手并用,都未能拖住执意要掉在地上的下巴,心中有一百张嘴在不停的呐喊:“沈七夜打了楚天,沈七夜打了楚天,沈七夜打了楚天!”
楚天愣愣的用手摸了摸被打麻的脸颊,眼中危险之光大盛。看的一旁的兰木曦不住的哆嗦。
“不要脸的贱人!”沈七夜气急败坏的骂道
续而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兰木曦道:“你选谁?选她我就走,选我她就滚!”
“……”
洪云霄不是卓亦寒的人,相反,还有不合,这否定了那埋伏在竹林的杀手是卓亦寒提前安排的可能,那么除了装睡跟来的卓亦寒还有谁能知道自己逃跑路线?从沐回春逃出,如果是任何一个人被发现,首先都会选择离沐回春最近的南门,而不是最远的的北门!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虽然那个怀疑还需要时间去证实,但那仍然是个潜在的危险,兰木曦知道怎么做。
她知楚天受了委屈,如果选择轰走沈七夜,那沈七夜一走,楚天本性马上暴露,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所以她要在沈七夜的面前给足楚天面子,至于沈七夜那边,如果真如自己怀疑的那样,种种作为都是有目的而来,那么目的没有完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激怒更是求之不得,楚天就在这里,要打随时奉陪。
所以在兰木曦的再三衡量与沈七夜期盼,楚天阴冷的目光下,兰木曦小心翼翼的走到楚天面前,深呼吸两口,便在楚天瞪大双眼的一刹那将对方柔弱无骨的身体抱入怀中,肌肤隔着棉质的衣料紧紧相貼着,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感觉到胸脯结实的肌肉处被两团软软的却弹性十足的物体挤压着,兰木曦当即一愣,莫名的潮红爬上脸颊,胸口处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呼吸都变的艰难,浑身上下燥热难耐,热汗淋漓。
“见鬼了!这是什么感觉……”兰木曦一阵惊骇,一把粗鲁的将怀中的美人儿推开,先前想好将对方抱入怀中的长串台词都被忘的干干净净。
她现在好热,她要出去,这么想着转身欲走,便被一杯酒水直接泼在脸上。
沈七夜拿着酒罍的手指在颤抖,脸上惨白惨白的一片,而一旁的楚天若有所思,居然在别人对他本尊做出如此失礼之举之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对着沈七夜苍白的面容端详着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兰木曦一时不知怎么说好,她现在最期待沈七夜发威,最好原形毕露,这样楚天或许就会明白是他先找上她,而不是她先找上他,这样她今晚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然而什么都没有,沈七夜只是将金罍狠狠的摔在地上,转身离去。
兰木曦望着沈七夜远去的踉跄背影欲哭无泪,心中疯狂的呐喊着:“你回来,回来”
“你说他这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对楚大人动情了呢?”身后突然想起了阴侧侧的女声一直收敛下去的冷意与杀气在沈七夜离开后的到全部释放,兰木曦的后背仿佛浸泡在寒冰水中一般。冷的她不住哆嗦。还刺骨的疼。
兰木曦机械的转过身,抖着哆哆嗦嗦的嗓子赶忙拍马屁道:“楚大人英明神武,威震四方,这世间别说女子,男子见了都怦然心动几分,我看八成是拜倒在楚大人的神威之下了”
“喔?”楚天挑了挑眉,反问道:“那楚大人因该如何处理呢?”
兰木曦欲哭无泪,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自己身上来了,当即一副壮士断腕的豪迈模样:“楚大人又没有断袖之癖,这处理方法当然是按理所当然的处理了。”
楚天面色冷寒,一步步靠近兰木曦声音低沉:“那楚大人刚刚在这房间里是在比赛谁用嘴打的蚊子最多么?”
“……”
兰木曦嘴角抽了抽:“楚大人想多了”
楚天不置可否,那面容像冰雕刻出来的冷峻,一字一句道:“既然楚大人明白自己的做事原则,那么就按楚大人的方法办吧!”
“楚天的方法??”兰木曦打了个哆嗦,望着此刻已经快速从自己面前消失的人影喃喃自语:“楚天的方法吗?”倏然就是浑身一紧,通体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