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个季烟,你现在都能够忘掉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对你来说她真的有那么好吗?你之前跟我说过,想要成就一件事其实不难,难的只是在走这条路上的时候保持初心。”林婉儿垂下眼,语气跟要哭出来似的,“可是你看现在,你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吗?”
两人的话题都是涉及到以前的事,陆霆深听在耳朵里没有任何心情,甚至连开口都懒得。
而这次她也不再打破尴尬的气氛,只是低着头独自感伤。
最后还是来上菜的服务员打破了他们越来越凝重的氛围,只是这依旧只是治标不治本。
林婉儿委屈了那么久都没看到他有点什么动静和表示,也不想再装什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过去,“你刚刚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说出口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说完后陆霆深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她盯着桌上那些菜,心里酸酸的,“还能是为什么,无非是借我当幌子给季烟挡枪罢了。这件事情我们之前就商量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大可直说而不是选择把我蒙在鼓里。”
每次都这样自作多情,就算是林婉儿现在不喜欢陆霆深了都没法忍受,更何况她对陆霆深的感情并没有完全消散,只会更加难过而已。
还是说,这就是他给自己的报复?
林婉儿拿过酒杯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他一杯留给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眼里心里除了季烟还是季烟,你喜欢什么人我也不会干涉,只是希望你能够看清楚自己喜欢的人到底配不配得上被你喜欢。”她端起酒杯微微倾斜了个角度,“就当是为了你今天拿我当挡箭牌也好,碰一杯?”
陆霆深眸色暗了暗,却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之处来,如她所愿碰了杯。
腥红如血的酒液在唇上留下了些痕迹,林婉儿察觉到后伸出手去轻点了下,“为什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忘了自己的初心,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初心?”他薄唇轻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你还称不上是我的初心。”
他本不想说出这些伤人的话,毕竟现在还有需要林婉儿打掩护的地方,但这可是她自己问出来的,就怪不得他打击人了。
林婉儿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息着胸口的浊气,“那么你曾经对我的那些爱也都是假的了?当时在一起你口口声声最爱我,我最重要。谁能想到多年后我们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知道这是你一直以来的真心话还是其他,但如果是因为季烟才拒绝我的话,那么我只能根据我所知道的事情提醒你一件事——她不配。”
陆霆深微微皱起眉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她的态度。我现在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只觉得万分讽刺。”
她拿出包里的一个戒指,平平稳稳地放到桌上。
戒指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款式,不过上面的钻石足有二十克拉,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最重要的是戒指侧边有一个“L&J”,这是他和季烟的婚戒。
陆霆深的脸色当即就如同暴风雨袭来一般难看无比,眸子里正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周身的气势也变得阴冷起来。
他伸手拿过那枚戒指,手指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还在微微地发颤。
林婉儿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语气中都带着分同情的笑意,“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把话说的这么死吗?如果只是捡到一枚戒指,我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就这些特征来说,她也不可能认得出这是陆霆深季烟的婚戒,毕竟全天下名字首字母是L和J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世界那么小就一定是他们?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陆霆深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阴沉了。
“你先别着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这枚戒指是我在医院的妇产科捡到的,当时是陪朋友去做B超,谁知道竟然会在转角处捡到一枚戒指?”
说实话,这要是换做一般人的话肯定得为这天降下的横财开心疯了,可如今换成林婉儿,她也确实很是开心。
“妇产科?”
结合秘书上报的消息以及季烟的那些言语,有一个想法飞速在脑海中凝聚成型了,可表面上还是蒙着一块硕大的黑布,仿佛只要揭开就会使如今看似平稳的局面被彻底划破。
林婉儿看着他逐渐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一点了,这猜又不紧不慢地说,“捡到戒指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得告诉医院,毕竟这么大的一笔财产损失,而医院那边知道后允许我们调看了监控,于是我才发现那人是季烟。”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不过我能够做的也就是调看一下监控。至于季烟为什么要去妇产科,去妇产科想做什么,这就不是我想管就能够管的事了。”
陆霆深没有再说话,拿起戒指就离开了餐厅,有个人没看路差点撞到他身上,却在快要撞的时候硬是被陆霆深那眼毫无温度和感情的瞪视稳住了脚。
等他走远后,那人才找回了点真实感,没好气地嘟嘟囔囔说着,“那人到底谁啊,看着就怪吓人的!”
林婉儿很清楚地听到后面传来的声响,好笑地摇摇头,继续去品用这顿饭了。
怎么说也是用的他的钱,可这人却一口都没动过,就连自己敬的那杯红酒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下就放回去。这到底是有多嫌弃她这个人啊?
她眼神暗了下去,心里却陡然升起一个想法。
……
季烟待在别墅里安心地看书吃饭睡觉,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清闲无比,实在是没有比这更舒服的生活了。只是别墅的人只有她一个,时间一长就连来打扫的保姆都觉得有些闷了,便趁人不在的时候开始跟她搭话。
“我看他们好像挺有钱的,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啊?难道跟电视上说的那些事一样,你是被人金屋藏娇的?”
金屋藏娇?她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来。
季烟随手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泪,“你觉得我要是被人金屋藏娇,用得着这么多天了连个男人都见不到吗?”
男人金屋藏娇是为什么,还不是被那点上头的色欲熏了心,那肯定逮着机会就往这边跑,免得花了钱还没把自己花出去的那点用其他换回来。
保姆一听觉得有道理,“那……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不会是被强行带到这逼你嫁人的吧?”
比如什么不嫁给这边的人就得一直被关在这里之类的,但是这些事情一般都只存在于电视剧当中,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除非他们能够不声不响地帮我把离婚证办掉,否则可是会犯重婚罪的。”
季烟说完后突然觉得心情被蒙上了一阵乌云,怪压抑的,“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在这里也挺无聊的,能够告诉我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嘛?不用说的特别详细。”
保姆这次倒是没有再拒绝,“我也不明白你说的外面情况是什么,不过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切看上去都挺平静的。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说你已经结婚了,那么你手上怎么没有戒指?”
她一直盯着季烟的手指看,但是每根手指都是光秃秃的,找不出一点戒指的痕迹来。
她顿了一下,低下头去看发现是真的不见了,一时间有些着急地站起来翻被子翻桌子。
“我的戒指一直都是带在手上的,绝对不可能没有,除非是落在什么地方了。你先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帮我找一找吧。”
于是季烟和保姆几乎翻遍了整个房间,但都没有找到所谓的戒指,前者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
“那枚戒指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可是房间里并没有找到,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这里,如果真的是掉在房间的话不可能找不到才是。”
反正都是拿了钱工做的,保姆想了想还是认命地开始继续翻,可翻找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
季烟身子没站稳,险些摔倒,但好在倒下的地方刚好是穿床边,这就直接摔在了床上,也没出什么事。
“要不要我再去外面找找?说不定是吃饭的时候掉在哪了。”
她抬起手打断了保姆后面的话,“不用,这段时间去过哪里我最清楚。或许戒指没有掉在那些地方,而是从一开始就掉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去医院的时候掉的,那段时间季烟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解决掉肚子里这个小生命,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的更多的事,除了那次之外她就再也没有心情不好到影响日常生活的时候。
所以如果真的要算,那么最大的可能就只能是医院了。
“可是那个戒指对你这么重要,如果丢了要怎么办才好?不如你跟这里的人说说,看他们会不会愿意帮你把戒指找回来吧。”
保姆完全是出于心疼才这么提醒,她看起来就是个富足家庭的孩子,那么戒指怎么着也得有上百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