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看着作秀的沈天翌,心中好笑,想看他接下去怎么表演。所以嘴上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怎么样的解释。”
沈天翌听了这话,以为俞非晚心中还有他,心中有些得意,面上却不显。
“当初我早就知道外祖父的病该怎么医治,也早就知道你的心头血就是药引。可是我当时两边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才故意设计,让你替我外祖父医治。”
“当时我就想,如果你如实告诉了我,我们就重新再想办法。如果你骗了我,我就会用你的心头血做药引。我以为你会如实告诉我的,可却没想到你居然堂而皇之的欺骗我,甚至在我那么伤心的时候也没有改口。”
俞非晚听到这里就已经听不下去了,照这么说,她差点死掉还是因为自己的错了?
“照你这么说,所有人都有错,只有你没错了?”明眼人都知道俞非晚的这个话是讽刺。
可沈天翌却认真的回答了俞非晚:“我有错。我忘了你的情况,不知道自己的心头血就是药引。”
沈天翌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俞非晚,才接着说出他愤怒的原因:“最让我生气的是,我以为你是为了自己,害怕我取你的心头血做药引,所以才骗了我。”
俞非晚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也攥的很紧,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恨不得一拳打到沈天翌的脸上。
如果说,本来她只是厌恶沈天翌的手段,现在她更是厌恶沈天翌的这个人。
沈天翌本来信心满满的以为,俞非晚听了他的解释,就算不原谅他,也不会再排斥他。可是当他看到俞非晚脸色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热情熄灭。
“沈天翌,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该救你的外祖父?因为你吗?你觉得你值得我赔上自己的性命吗?”俞非晚一连几个反问,问的沈天翌哑口无言。
她气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气得喘不上气来,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就算是不想取心头血救你外祖父怎么了?非亲非故,我凭什么用自己的命救他?我不救他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你凭什么强行取我的心头血?”这些日子累积的怒气和不满总算是可以发泄出来了。
沈天翌脸色难看,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俞非晚说的都对,他在上位者的位置多年,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随口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人生,所以忘了顾虑别人的想法。
俞非晚抚着胸口顺气,看着沈天翌坐在这里的样子,冷笑道:“沈公子还不走吗?”
沈天翌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连挪动座位的想法都没有。
“怎么?目的还没达到,所以不愿意离开?”若是从前的俞非晚还会相信沈天翌就是来跟她解释的,如今的俞非晚却是半分也不相信。
沈天翌喉中干涩,又狠狠地灌了一杯茶,才开口说:“我哪有什么目的?”
“既然如此,就请沈公子离开吧。我要就寝了。”俞非晚起身冷冷的说。
她可不相信沈天翌会没事来找她解释这些有的没的,还不是以为这样她还会像以前那么傻。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看着俞非晚油盐不进的样子,沈天翌只好离开,等下次有机会再来。
等到沈天翌走了以后,俞非晚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天翌离开以后,回到沈府,心中郁闷,他确实还有话没说,只是当时那个情景,如果他说了,估计以后俞非晚都不会再见他。
原来,上次的证据不足以一次性扳倒二皇子,所以他让那边暂时先按兵不动,再等等。
可是收集二皇子的证据并非易事,除非是二皇子信任的人才能拿到那些至关重要的证据。
沈天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秦夫人,可是他与秦夫人素来并无交情,要想让秦夫人替他收集证据就得要找俞非晚帮忙,否则他也不会夜访丞相府。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想跟俞非晚解释清楚,不想让俞非晚再误会他。
一夜无眠,无论是俞非晚还是沈天翌,都是如此。
翌日。
“小姐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琉璃站在俞非晚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在想她今日的衣裳适合梳什么样的发髻。
“适合进宫的。”俞非晚毫无征兆的说。
在此之前,她们都不知道俞非晚要进宫。以为她只是临时起意。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进宫来了?”月嬷嬷以为俞非晚不满她和琉璃的伺候,想将她们还回去,一起之间心中竟是有些紧张,紧紧的捏着帕子不放,却不自知。
俞非晚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水粉,语气里带着兴味:“区区一个姨娘,也敢在外面败坏嫡女的名声。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求太后替我主持公道?”
月嬷嬷心中舒了一口气,才回答道:“李氏目无尊卑,谋害嫡女,确实应该禀报太后。”
也不怪月嬷嬷多想,俞非晚一声不吭的突然就说要进宫,她怎么能不多想?
琉璃麻利的替俞非晚挽好头发,说:“这个发髻小姐还满意吗?”
俞非晚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满意的点了点头:“琉璃的手真巧啊,这么复杂的发髻简简单单的就梳好了。”
琉璃站在一旁,说:“奴婢也就这点能拿得出手,比不上嬷嬷和素心莲心有用。”
或许她们会以为琉璃说的是谦虚的话,但实际上琉璃真的是这么想的。
月嬷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一点。素心反应快又会武功,就连莲心都比她讨喜。
“这是哪儿的话,若是没有你,我日日都要为发髻的事烦恼呢!”俞非晚并没有觉得琉璃比不上其他人,反而她从一开始就很看好琉璃。
琉璃稳重,不多话。吩咐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好。
“再说了,那府里的账本不都是你在看吗?若是没有你,我还得请两个人来代替你呢!”俞非晚看出了琉璃的不自信,所以故意说这种话安慰她。
其实,一开始她确实不相信琉璃,觉得琉璃是太后的人,肯定会给太后通风报信,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琉璃可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更何况,她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琉璃心中知道俞非晚是在安慰她,所以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