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地上,浑身疼得像是快散架了,而身旁站着个穿着嫩粉襦裙的女孩。
她没死?!
她记得自己明明躺在医院的床上,父亲欠下千万债务后留下她一个人自己跑了,那些追窄的人找到医院里,正争论得热火朝天,她一个没注意,被其中一个人推下了病床……
俞非晚眨了眨眼睛,心中一阵狂喜,还来不及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觉得脑袋一疼,无数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涌进脑海。
她穿越了!
这具身子的原主也叫俞非晚,是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却是个低能儿。
爹不疼,娘不爱,平日里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这次因为无意中碰掉了庶出妹妹手里的胭脂盒,结果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她给活活打死了。
“你这个傻子,居然还敢装死!看我不打死你!”
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耳边传来一阵怒骂声,她顺声看去,便是一只放大的鞋底,俞非晚心中大喊一声卧槽,几乎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住自己的脑袋,从地上跳了起来。
险险地躲开了那个鞋底,俞非晚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再抬起头来又是一副呆傻的样子,她惊叫一声,往府门外跑去。
“啊!妹妹发疯啦!妹妹要杀人啦!非晚怕怕!爹爹——”
“贱蹄子!居然还敢躲!你给我回来!别跑!”俞彩儿见她居然还敢告状,气得举着鞋底就追过去,一张清秀的小脸带着几分狰狞。
俞非晚大叫着,悄悄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一边悄悄弄乱自己的头发和衣衫,一边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门口跑去。
两个人一追一逃,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跑到了丞相府门前的空地上,俞非晚眸光一扫,挑了个人多的地,假装脚下一绊,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俞彩儿见她摔跤,眼睛一亮,阴毒地一笑,手上的鞋底如雨点一样往她头上脸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用没穿鞋的脚踹,“贱蹄子!白痴!我让你跑!看我不打死你!我让你打碎我的胭脂……”
俞非晚躺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头,大声地哭喊,“呜呜,爹爹!晚晚好疼!爹……”
周围的百姓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良久之后,才有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这个彩儿小姐是疯了吗?那傻子再不济,也是个嫡出的二小姐,怎么能这么打?”
“就是!这还是在府外,那关上门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呢!”
“可怜晚晚小姐是个傻子,还是个没娘的,不然怎么会受一个庶出小姐的气?”
“这,说到底,还是丞相府家教的问题吧?庶出都能把嫡小姐打成这样……”
俞非晚一边挨打,一边哭喊,可渐渐地,她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俞彩儿明明使出了吃奶的劲在打自己,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疼?
还没等她琢磨出什么,丞相府里突然冲出了一个身着妃色锦缎的中年美妇,满面焦急地拉住俞彩儿,厉声怒喝,“彩儿住手!姨娘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俞彩儿甩了甩袖子,委屈地大声叫道:“我不就是打了这傻子吗!她打碎了我刚买回来的胭脂,我还不能教训她了?”
“你!”孟姨娘偷偷看了眼围观的众人,咬着牙恨声道,“你居然还知错不改!好,给我去祠堂罚跪!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回来!”
俞彩儿不敢置信地看了生母一眼,将手里的鞋子扔得老远,噘着嘴跑进了府中。
孟姨娘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心疼地捂着胸,可转过脸来,硬是挤出一丝和善的笑看着地上的人,“非晚,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要不姨娘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俞非晚勾唇冷笑一声,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跑了。
孟姨娘面色一僵,听着周围细碎的议论声,脸色更加阴沉,这个傻子,要不是顾及彩儿的闺誉,打死她又怎么样?居然还会装可怜!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看着不远处的闹剧,轻哼了一声,闪到了丞相府旁的小巷子里,飞身从院墙翻了进去。
被俞彩儿按摩了一通浑身舒爽的俞非晚,晃晃悠悠地回了薛姨娘的院中。
原主的生母去世后,丞相便将她寄养在薛姨娘处,可她回忆之前原主和薛姨娘的相处,并不觉得她收养自己是一片善心,心里肯定有些别的算计。
她刚准备去薛姨娘房中会会她,突然听见房里传出诡异的声音。
“死鬼!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猴急……啊!轻点……”薛姨娘尖细的声音很容易分辨,只是房中时不时传出的叫声有些不堪入耳。
房中有节奏的摇床声伴随着一个男人低沉的闷哼声愈演愈烈,“哼!你说说,到底是我厉害,还是那个不中用的老东西厉害?嗯?”
“啊!嗯……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了!啊……”
俞非晚一脸黑线地扶着额头,虽然她前世没谈过恋爱,但她也能猜到房里的两人在做什么,听着里面污言秽语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脏了!
突然,她眸光一闪,一边傻笑着一边跑到薛姨娘的门口,使劲地拍着门,“姨,姨娘!晚晚饿!”
听到房中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她捂着嘴偷笑,片刻之后,一个跟在俞丞相身边多年的小厮匆忙开门从房中走出,俞非晚看着他别扭的姿势,心中冷笑,原来是他……
她转过头,跳进了薛姨娘的房中,薛姨娘正衣衫凌乱地坐在床上,整理着衣裳和发髻,目光却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晚晚,刚刚姨娘在和下人谈事情,你可有听见我们说什么?”
俞非晚呆傻地摇了摇头,委屈地摸摸肚子,“饿!”
薛姨娘悄悄松了口气,整理好衣衫便向外走去,“好,姨娘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
俞非晚面无表情地跟着她,轻轻嗅了嗅她身上一种特殊的香气,眼底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