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马其顿王宫充满了紧张与兴奋的气氛,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的将领们期盼着在战场上一展英姿,建功立业;重臣们则为了确保远征万无一失,做着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
墨九整天优哉游哉地到处乱逛,将军们忙着商讨军务,那几位平时和九儿要好的将军,也没时间陪她,到大殿去观看热闹吧,因为早就知道了结果,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推敲、讨论,又觉得好笑。
这个时候唯一有闲工夫搭理墨九的就剩卡山德和国祀大人阿瑞斯坦德了,整天偷窥着九儿,一个老头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看着不断在自己周围出现的这一老一小,墨九心中揣测道:这两位“爷”不会也因为闲着无聊而招惹自己的吧?
“菲儿,灵儿,给我牵匹马,我们去狩猎场狩猎。”到狩猎场,看那两位还跟不跟?九儿脸上浮现一抹戏谑的笑意。
手里拿着一个插着吸管的陶瓷啤酒瓶,自从来到马其顿,墨九就喜欢上这玩意儿了,骑在马背上,披上一条紫色的克拉米斯斗篷,腰挎箭筒,左手持弓,饮着小啤酒,唱着希腊赞美诗,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流浪的女侠。
狩猎场,三个少女铜铃般的笑声响彻湛蓝的穹空,骏马驰骋,衣袂飞扬,这一世九儿混得----潇洒!
树林深处,一位老者双目囧囧地盯视着黑色骏马上的素袍少女,剑眉凤眼,虽少女气质尽现脸庞,但剑眉微动便露洛神之容,英气飒爽灵动百转。
素袍少女嘴角一抹淡淡的不羁笑意,望了一眼树林深处,随后扬鞭催马,瀑发飞扬。
老者双手微颤,喃喃不绝:任家之女初长成啊,昆仑神域果然情为大,万事归路,无论何时何处,都能凭一息彼此靠近,这就是永世之情吧,老朽我甚至都感动了,可惜了,就是要把你困在这茫茫人世,看你有何能耐回归九天……
老者紧紧攥起拳头,手腕处青筋暴起,转身向皇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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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前334年春,山花烂漫,流水潺潺,远征的日子终于到了。
在马其顿高大的米特斯皇宫东门外,亚历山大身穿紫色嵌片皮革胸甲,腿上佩戴金色护胫甲,头戴紫色皮革头盔,脸颊两侧的嵌片镶着金边。
王今日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皮肤泛着光泽,腰间佩戴的是那把削铁如泥的青虹宝剑。
身下是他十二岁驯服的烈马浦斯菲路(布塞夫拉斯),此马额间有一白色斑纹,浑身棕黄色,奔跑速度极快,年轻的亚历山大巍然屹立在全副装备的军队前,身后是闪着釉彩光芒的王宫,俨然出征的战神,身后尽是精兵强将。
王宫街道两旁涌入了成百上千的民众,都穿着古希腊长袍,上千双眼睛都在直视着这位二十二岁拥有无数光环、神话般传奇的国王陛下。
亚历山大如阳光般的微笑,将温暖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位臣民。
紧随亚历山大之后的是军队副统帅帕曼纽,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将军,在老国王腓力二世时就是军中将领,此次出征他是仅次于亚历山大的军中二号人物,蓄着三绺花白的髭髯,健硕的体魄,炯炯的目光,一个沉稳威严百经沙场的老将军。
那个总爱抬杠的老年轻菲洛塔斯就是帕曼纽的儿子,他正跟在父亲的身后,这会儿他消停多了。
跟在亚历山大右侧的是独眼将军安提柯,也是一位军中战功赫赫的老将,在其后是近卫将军塞琉古,老侍卫长尼阿卡斯、骑兵将领白发克利图斯、佩尔迪卡斯、科西马科斯、托勒密、阿明塔斯、还有那个超级美男赫菲斯提昂、国家祭司阿瑞斯坦德......总之该跟着的一个不少。
本次东征,马其顿的希腊联军轻装部队,弓箭手三万多人,骑兵五千。骑兵部队是马其顿作战部队的一把利剑,作战时担任突击的任务,托勒密、塞琉古、阿明塔斯、克利图斯,科西马科斯、佩尔迪卡斯都是亚历山大皇家骑兵的重要将领,作战时紧随国王之后,辅佐陛下冲锋在前。
除此之外,本次远征,跟随军队的还有哲学家、地理学家、生物学家、建筑师、占卜师、预言家、军中智囊团、记录员、医生、厨师、马夫...
这不仅仅是一个军队,确切地说它是一个行走的国家。可能亚历山大预料到此次出征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所以把该带上的人才全部划入军中。
空气中漂浮着迎春花的淡淡幽香,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将士们的盔甲上,映衬得佩拉国都一片金黄,宛如神话世界众神出征的场面,大家欢呼雀跃着。
亚历山大坐在高头大马上,向围观的臣民以及出征的士兵们做了一个精彩的临别演说,如同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来自希腊各地的演说家们一般,他的演说获得了人们发自内心的赞许,在他的演说下,此时远征成了军人们最荣耀的事情,守护家园的臣民们成了国家最值得托付的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演说能力,说得墨九都想拿起武器远征波斯了,忽悠能力十级。
亚历山大扭转马头,向身后的王太后奥林匹娅斯挥手,这位性格刚烈的母亲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她是亚历山大的精神支柱,伟大的母亲在送别的最后一刻留给儿子的仍是面带微笑的鼓励,令人惋惜的是,她不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
“墨尔九女祀,你怎么哭了,本王出征波斯,一洗我希腊百年的耻辱,这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啊。”
“我们的女祀到底还是个女人,是不是舍不得离开皇城啊?”赫菲斯提昂向九儿暖暖地一笑,他总是用最亲切的口气和九儿说话。
墨九甚至想叫他一声赫菲斯提昂老哥。
九儿向赫菲斯提昂点了点头,就算他说对了吧,谁又能知道她九儿到底为何而流泪呢。
陛下回身又向远处的安提帕特挥了挥手,“安提帕特将军,马其顿就托付给你了!”
安提帕特使劲地向亚历山大摆着手,“国王陛下,您放心吧,只要有老夫在,马其顿连只蚊子都别想乱飞。”
九儿噗嗤笑出了声,这个安提帕特老爷爷还真是霸道的可爱,看了一眼安提帕特身旁的卡山德,他的话,墨九信。
迎着冬末初春暖暖的朝阳,踏着迎春花漫山遍野的五颜六色,空气中浸满了花香,林间鸟儿的鸣叫清脆悦耳,竟有种踏青远游的感觉。
“墨尔九女祀,你为本王预测一下,我们与波斯的第一场交战该是在哪里?战况如何?”
“格拉尼卡斯河,我方大获全胜,俘获敌军两千人。”说完九儿笑了笑,这哪是预知术啊,就是背诵历史书而已。
“这么详细?”菲洛塔斯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帕曼纽将军瞪了儿子一眼,毕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家教还是很严的。
九儿向菲洛塔斯做了一个鬼脸,老父亲在场料他也不敢和自己抬杠。
果然,今日的菲洛塔斯很“怂”。
亚历山大郎朗笑着,“好,我们就一起去见证御前女祀的预言。要是真被你说中了,本王一定好好奖励你。”还是那个标准的温暖微笑,九儿回了一个温柔又稍稍羞涩的笑,有时她还真佩服自己,这花痴的劲头没谁了。
“万一御前女祀的预言有误呢?陛下要不要......”
“科西马科斯将军?您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九儿很是惊讶地看着科西马科斯,这个让人看不透的国王近卫,竟也能说出这样带有感**彩的话,九儿看着他坏坏地笑着。
“跟谁都开玩笑。路上风大,灵儿把贯头披风给你家小姐戴上。”是塞琉古,要不是看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有时九儿甚至感觉他好像是自己老爸,总是管束着她。
墨九瞪了他一眼,灵儿将贯头披风戴在了九儿的头上,待灵儿将披风戴完,墨九特意看了一眼塞琉古,嘴角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淡淡飘过。
偏偏这一动作让讨厌的菲洛塔斯看到了,咳嗽了两声:“你瞧你们两个,总是眉来眼去的,我说塞琉古将军,你就把我们的御前女祀收入府中吧。陛下,赐婚吧。”
“行啊,我早就有意让你们两个成婚,塞琉古,要不要本王赐婚?”亚历山大拍了一下马背,向塞琉古一方靠近了些,看着塞琉古的眼睛,等待答案。
“等打败波斯的吧。”塞琉古语气很是勉强。
墨九翻了一个白眼:“陛下,在下不想嫁人,即便波斯大败,我也不会出嫁。”
“哪有女人不出嫁的?塞琉古将军神勇无敌,英俊潇洒,嫁给她是你的福气,等本王打败波斯,我就为你们两个举办婚礼。本王还要赐予塞琉古将军一块封地,让你们享受希腊各城邦式的自由。”亚历山大信誓旦旦地说道。
墨九无奈地看看亚历山大,没必要和他辩解了,等打败波斯,自己有无数个理由不嫁。
一路行军虽然很辛苦,但是伴在如此多的帅哥身边,辛苦的事早让墨九抛之脑后了。
二十几天的行军,不得不佩服赫菲斯提昂的后备能力,每一天都有不同的食材搭配,不仅人长得帅,后勤工作做得还很好。
离格拉尼卡斯河还有两天的行程,如果历史记载没出错,马其顿与波斯的第一次交锋马上就要开始了,波斯军队早已等候在格拉尼卡斯河对岸,本次交锋大流士三世几个儿子都来到河的对岸。
不知道轩野在不在其中,九儿脸现一抹之色,担刀剑无眼,轩野那小子可别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