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麻烦杨如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男人是个公众人物,万一被有心人拍到,不管他有没有对外头那疯狗动武力,都有被黑的风险。
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到底并不是多深厚,杨如水没必要做到这样。
“怎么,你这层还有专门拍人的狗仔不成?我来的时候全副武装过,也确定不会有人跟踪。”杨如水调侃道,“只要你这层没人拍,那就不会有事。”
李思表情尴尬,两只手局促的握在一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因为我导致你事业上出现差错,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今天不去做这件事我也会良心不安的,你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杨如水给她施压劝诫,“你看我现在这样,假设我们走在大马路上擦肩而过,你能认出我吗?”
男人戴回了墨镜鸭舌帽和口罩,脸是正朝向她的,所以她知道这人在看着自己,她上下打量几眼后,老实摇头。
虽说是认不出,但也太奇怪了,在大马路上走,反而会更惹人注意。
她还想拒绝,男人已抬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认不出就行了,我尽量能动嘴不动手。”
“谢谢你。”李思感激道。
如果没有他,她只能再去卧室拿出防噪音耳塞蜗居一天,等着那男人离开再生火做饭填饱五脏庙。
“不用这么客气,你也帮过我不是吗?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罢了。”杨如水摩拳擦掌起身,手指关节压得咔咔做响。
他已经做好讲不通道理,只能动手的准备了。
毕竟那样满口喷翔的人,除了爱胡搅蛮缠外,还有个特点,就是听不懂人话。
门外的疯男人早就有所准备,带了个小板凳坐着,腿旁还放着瓜子饮料,一边骂一边吐瓜子壳,地上一片狼藉。
他骂得正起劲,防盗门忽然传来打开的声音,男人激动得从小板凳上起身,嘲讽道,“哟,李大小姐终于舍得见我了呀,为了见你这一面,我可是非常辛……你是谁!”
男人冷嘲热讽的声音忽然因受到惊吓而尖锐扬高,防盗门后哪里是李思那贱人,分明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高大男人。
杨如水打量了一眼面前男人,他穿得特别随意,白色工装背心和一条棕色短裤,脚下踩了双人字拖,油腻腻的头发耷拉在额前,也不知几天没有洗过。
“你是李思的新相好?”男人哟了声,探头就要往里钻,咬牙切齿道,“怪不得她看不上我,原来是家里藏了个这种脸都不敢漏的怪物,我倒要看看,她在里面做什么!”
“出去!”杨如水低呵一声,伸手将他推出几步,“你这是私闯民宅,不想被告的话就赶紧离开,以后再来,就让你去局子里喝茶。”
“我呸,她敲诈我的钱你知道吗?”男人说得义愤填膺。
杨如水闻言一愣,李思可没和他说过这个,那男人见他不动了,立刻找了空隙就想进屋,杨如水在他一条腿踩进屋前把他拖了出去,并狠狠将门关上。
他并不相信这男人的话。
杨如水确定门关好后,抓着男人衣服领,将他压在墙上,低声问道:“她要了你多少钱?”
男人的脸被迫靠着墙,呼吸间还能嗅到墙面受潮后产生的霉腐味,他用力挣扎却因不如杨如水这经常健身的人力气大,导致自己犹如砧板上的鱼,无法动弹分毫,只能待宰。
“我今天来这不是为了和你谈钱的事,我就想看看那贱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了相好还和我相亲,是嫌你穷满足不了她吗?”见证了力气悬殊的男人开始动嘴皮子想让他们内斗了。
他纠缠李思并不是因为别的,就觉得那女人长相不错,还让自己间接进医院,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也要从她身上找回点本来。
没有钱就有没钱的赔偿方式。
谁知道那女人属乌龟的,不仅不敢出门见他,还能准确无误的算到他的行踪,导致他来这踩点了大半个月,两人愣是一次都没有碰见过。
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开了门的李家。
“我和她……我们什么关系与你无关,她欠你钱你直说多少,我替她还就是,但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来这里闹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杨如水本想解释,又觉得和这种人解释那就是浪费时间,语气直接冷淡不少,“听到了没有?”
“哎哟,你别压了,我这脸都要蹭破皮了,你这态度哪里是要解决问题,你分明就是想找事!”男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看不见杨如水的脸,只能从覆盖在墙壁上属于男人影子的暗团辨别他的位置,“你不如先放开我,再从长计议关于我和李思那小贱……哎哟,你别打了,我错了,那就是个姑奶奶!”
贱字后头的人还没说出来,杨如水抓着他脑袋上所剩无几的头发往墙上砸,直将男人砸得连连求饶。
杨如水警告道:“嘴巴放干净点,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以前拿过跆拳道黑段,有点是手段对付你。”
胖子咽了口口水,头皮处传来的撕裂感让他不敢造次,“您太抬举我了,我这哪里敢对你动手啊,我又不傻,你感觉放手吧,我这头发就要被抓秃了。”
“呵,德行。”杨如水松开手,感觉到手上有种令人恶心的粘腻,不等他深想是因为什么,那矮胖的男人反手就是一拳,直往他脸上打来,拳风来势汹汹,胖子脸上透着股子不成功便成仁的英勇就义感。
杨如水从鼻腔中哼出声冷笑,班门弄斧。
他动作利落的躲开男人这一拳,伸出长腿往男人膝弯处用力一蹬,空出的手抓住男人手腕往后一折,清脆的骨节错位响彻长廊。
紧接着是男人堪比杀猪般的惨叫声贯穿整个楼层,等杨如水想起要捂住他嘴时,已经晚了一步。
男人痛到深处还不忘恐吓道:“啊,我要杀了你!”
杨如水控制了力道,挑的是让他感觉到痛,却不至于真伤到筋骨的位置,闻言只是不屑冷笑,“就凭你?”
楼道里听见有人惊疑不定的讨论声。
“嘶,这什么人叫得这么惨啊,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赶紧上去看看,可千万别在这里出人命啊,你们听到是哪一层的来着?”
“三楼吧!”
“嘎吱——”
不远处的门忽然打开,李思冲他招手道:“别傻站着了,快把人给带进来!”
杨如水绝对配合她,如抓着团没重量的棉花般,轻而易举将扒拉墙壁不愿离开,嘴里骂骂咧咧咒他们去死的男人拖进了李思家。
断后的李思拿了扫帚出来,将门口的瓜子皮垃圾都清理完,再将那小板凳给拿进屋。
这样,就算有人怀疑,也没证据。
她邻居早就摸清了胖子的活动时间,便在这人来找茬的时间点找了份兼职,一时半会回不来,自然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到。
处理完后,她进屋一看,差点笑了。
杨如水不知从哪里找出来条粗麻绳子,将男人绑在一张凳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捆在凳子角上,结绑得有模有样,似乎是专业学过的。
为防止男人张嘴引来热心群众,还往他嘴里塞了团东西后用胶带封住了嘴,避免他能吐出那东西说话。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验的。”李思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脸上多日以来的阴霾彻底消散,仿佛致郁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果然家里还是要有一个男人。
但凡能有个男人存在,她都不至于这段时间过得那么憋屈,生怕房门被砸开,怕这人攀爬窗户钻进来,导致她睡觉都要往枕头底下塞把管制刀具。
杨如水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埋汰自己,尴尬笑笑道:“以前拍过一部关于绑匪的戏,跟着学习了一点小技巧,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用得上。”
“你记性挺好。”李思知道他对演戏这件事的态度有多认真,闻言也就不再多说。
女人围着那被绑得不能动弹的男人走了一圈,对上男人怨恨的绿豆眼,狠狠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扬眉吐气道,“瞪什么瞪,之前不是很牛气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男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一头撞死,他这辈子受到的屈辱都因为眼前的这贱人,上次是餐厅,这回又是因为她勾的男人!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现在想怎么对待他都可以,等到再晚点的时候我再把他放回去,你不方便就不用出面。”杨如水道。
他现在遮得很严实,晚点将人送回去也不会被认出来,可她不一样,她家在这,怕以后有人指指点点。
知道他一直在为自己做打算的李思感动得不行,连连道谢几遍后双手合十道,“请给我几分钟和他独处的时间,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待会的模样,怕吓到你。”
杨如水摊手,表示理解道:“你随意。”
被绑的男人眼神惊恐,这臭女人想做什么?他不安的扭动身子,“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