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混乱暂停,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风剑清。
我早就知道······真的是他吗?······我早就猜到了!我下巴绷紧,只是听他亲口说出,毕竟还是不一样,震惊······原来,都是为了让我替风素素献祭啊······呵呵,他们父子俩倒是做了不少铺垫······我,我再也不相信他了,他还故意玩我?那之前的柔情蜜意,都是在逗我?!
虚轻似乎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吃吃道:“你······你???那······那你是想让叶素去,还是想让她去?”
哈,他倒是一语中的,每次都能问到痛处······他话说的残缺不全,但意思大家都明白,无非指的是献祭,而那个“她”,指的可不就是我吗······
风剑清咬紧牙,随即淡淡道:“道长命悬他人之手,却仍操心国家大事,此等高风亮节,在下拜服······按道长的逻辑,我是不是算正人君子?那盟约一事,该当如何呢?”
虚轻压低了声音,只有他和风剑清能听的见,嘀嘀咕咕说了什么,风剑清轻轻点了点头。
虚轻干咳道:“蒙教主高义······嗯······启禀圣使大人,天灾近在眼前,可否······可否与魔教订立盟约······这个······共抗天灾?”
“天灾?”“什么天灾?”“是祭祀前的天灾吗?”众人窃窃私语道。“据说古籍上记载,千年之前天有灾异,这才有了祈雨之祭。”“对啊,但为什么叫祈雨呢?对其他天灾,有作用吗?”“谁知道呢······”
“哦?”我忍笑,正色道,“道长知道自己在提议什么吗?”
虚轻苦着脸道:“望圣使以大局为重······”
我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你们!取香烛来!那风教主······?”我冷冷的看向他,虽然捉弄虚轻的时候还是统一战线的,但是我不会再相信他的了,再也不会在和他多说一句废话,他藏的可真深啊,这一切,都是想让我心甘情愿去替他姐姐死吗!
风剑清道:“香烛之类就不必了,诸位已经破誓一次,叫在下如何相信?不如立下天谴之誓?”
天谴之誓?违者死之,天降灾祸,灭其九族,而且这种失传的秘术······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说“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蘋、蘩、蕴、藻之菜,筐、莒、鑙、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也确实,如果我是风剑清,我也会要求要立这样一个誓的······
我舔了舔嘴唇,行这种失传的邪术,我还真有点紧张······我点了点头,苦笑道:“可以。”
风剑清挑起一边眉,也微微点头,黑影一晃,他已站在了我面前,至于收剑、松手、迈步,动作快的只一瞬,伸出左手,握住我的手,淡淡道:“圣使需留心了,每一个字都很重要,不可以重复表达同一个意思,不可以说出‘不’,否则天谴立至。”
“嗯······”我心里暗暗抱怨,哇,怎么什么多规矩······
冷红色的火光光带,极细极长,密密的缠在我们手上,松松的笼着一层忽忽幽幽的冷焰,我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冰凉,只有他的手是温热的。
怎么所有乌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冰凉的呢?······我暗暗想到······我虽然修习寒玉神功,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怕冷啊······
虚轻虽然已经被松开了,但他似乎没有趁此时下手的打算······
光带暴亮,黑红色的光将我们笼罩起来,黑色的光竟然也让我不敢直视······
好吧,规矩我认了,看起来确实不像闹着玩儿的,这妖法似乎相当邪门,我心里开始畏惧这个失传的秘术了······
风剑清冷冷的念了许多话,似乎是祀神配天的言辞,但是并不是我所能理解的语言,也许是什么咒语吧······说完以后,他缓缓道:“······在下风剑清忝为魔教教主,现立此誓,在下以及本教上下,绝不首先向协会、以及帝国众人出手杀人······”
他住了口,微一挑眉,我便依样画葫芦,道:“在下葱苒忝为圣使,现立此誓,在下、以及协会等归于我麾下者,绝不首先向魔教中任何一人······”我忍住了一个‘不是’,又不能重复,赶紧补充道,“······和任何生物出手伤人······”
他表情微有凝重,声音低了下去,只有我才勉强听见,道:“······我,风剑清,一定竭尽全力护的葱苒免遭献祭······”
我瞪大了眼睛,硬生生把所有冲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他疯了吧?!什么脑子啊,你顶多心里想想也就是了,你说出来干嘛啊,头脑不好吧!还是在立这种邪誓的时候!!!开什么玩笑!他······这是看出了我的怨恨吗?向我表明心迹也不急在一时啊!干嘛趁立这个邪誓的时候!
······不过,如果不趁这个时候,我可能根本不想听也拒绝相信······
风剑清盯着我,见我忍住了没说话,略微松了口气,续道:“······此誓于现在即刻生效,直至祈雨时节过后······若有违反,天谴立至,直接降至违反者身上,求死不得,求生不得,灭其九族······”
光带猛然收紧,勒入了我的肌肤,我痛哼了一声,风剑清握紧了我的手腕,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之后,光带渗入了我的肌肤之下,除了稍微有点冷以外,没有实际的接触的感觉了。
围绕我们的黑红色光雾飘散了,看似被清风吹散,但实则是悄悄渗入每一个参与立誓者体内。
我松了口气,甩开他的手,几乎是精疲力竭的跌坐在我的椅子上,大剌剌一挥手道:“好了好了,立的誓大家方才也听见了,这个照做应该不难吧?天灾之事,下回我自会召开会议讨论,现在大家大多是浴血奋战归来的,也累的差不多了,赶紧各回各家,散会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