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正赦请他明天也来看看正闵的请求,罗珺故意想了许久,然后才十分傲娇的抛出一句:“朕若是不忙的话,会考虑的。”
小孩子脾气,正赦表示理解,并再三谢过。
罗珺指指他脸上虽然已经被处理过但依旧十分明显的伤:“怎么回事?”
正赦道:“哦,今日出去遇到了一个毛、贼,为了抢回钱袋,跟他打了起来,他们人多,吃了点儿亏。”
罗珺皱起眉头,在他的国家发生这样的事,他这个皇帝忽然觉得抱歉又丢脸:“居然有这种事?朕这就叫人去查!”
“不用了,国公跟殿下都已经处理好了,我没事,多谢陛下关心。”
罗珺看他鼻青脸肿伤的挺重,不大确定的反问:“真的没事?”
“没事。”
“哦,那朕就先回去了。”
正赦送走了罗珺,问过侍女今日正闵有没有好一些,得到确切答案后再三叮嘱侍女不要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她,这才回去休息了。
李卜送罗敷回到宫中后,罗敷试探着问他:“太晚了,今晚要不要住下?”
李卜眼睛亮了亮,看得出是想留下来的,但旋即眼神又暗淡下来:“还是不了,太后在,我留下不合适。”
“奇怪?才好了一阵你怎么又开始了?你也不是恪守规矩的人,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李卜不顾一旁侍卫太监的眼神,把罗敷拉进怀里:“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一个人确实睡不着。”
罗敷轻声安抚:“等过了这两天,母后刚跟湾湾亲近起来,我一走,湾湾肯定也吵着要回去,那母后又剩一个人了。”
李卜咬咬牙,太后久不在宫里,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己总不能连让太后跟女儿外孙女团聚亲热机会都不给吧?
“那就再过几天,还有,正赦兄妹也来了两天了,明天问问陛下的意思,早点做决定早点让人回去算了。”
罗敷看他对正赦好像确实喜欢不起来,也就不逼他了,反正也就见这一次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于是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白廉跟他一起,白廉说起今天在夜市上看到正赦看他跟罗敷的眼神,说那个正赦别不是对罗敷有意思,让他小心点儿。
李卜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对这件事没什么太大反应。
白廉觉得奇怪:“表姐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正赦很有可能看上表姐了。”
“听见了,你在放屁。”
白廉一噎:“我说的是真的,不但我看见了,素婉也看见了,那小子的眼神那叫个含情脉脉,真的,你相信我!”
李卜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抽了一下:“你眼瘸,肯定看错了,行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再提你就给我滚下去!”
这个反应就很有问题了,人家惦记你媳妇儿,你不去找人算账警惕着点儿,反而说目击者眼瘸,他脑子才瘸了吧!
白廉懒得再管,乖乖把嘴闭上,心说等正赦这小子真的动手了,有你哭的时候!
当晚回去之后李卜做了个梦,梦见他在夜市上救了正赦,然后正赦就非要对他以身相许,他说他不喜欢男人,结果正赦就上来一把抱住他,说喜不喜欢要试过才知道。
李卜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丢出去,心里只觉得厌恶,还上前狠狠踹了他几脚,结果正赦身上忽然长出很多触手来,那些触手黏腻湿滑,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正赦就在那些触手中站起来,对他张开双臂,一遍遍说着我喜欢你。
李卜无法挣脱,他快要被那些触手吞噬,然后罗敷忽然出现了,她对正赦笑了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愿我们两国邦交永固,繁荣昌盛。”
正赦感谢她的大方馈赠,然后他就彻底被那些触手吞噬了。
这是李卜时隔多年第一次做噩梦,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一摸出了一身的汗,起了灌了自己一壶隔夜的凉水才完全清醒过来。
起床收拾干净他又心事重重去衙门,今天把罗诤一案该收尾的收收尾,定下行刑日期后这件事就能彻底结束了。
一进衙门各级大小官员纷纷问好,他一律摆摆手算作回应,众人看他今日情绪不大对,也都不敢多说什么。
快到晌午的时候衙门里几个人在议论,说兵部林侍郎的儿子看上了梨园里头一个戏子,那戏子男生女相,天生一副柔媚软骨,关键嗓子是一绝,勾引的那林小少爷整天魂不守舍,甚至还想把人带回家,林侍郎偶然撞见过一次林小少爷与那戏子在家中偷欢,气的差点没一口气就背过去。
据说到现在两个人还纠缠不清呢,林小少爷还曾经放出刮来,愿意为了他终身不娶,这让本就脆弱的林侍郎病情愈发严重。
几人议论着纷纷感叹,其中一个说:“京城那个太白酒楼的掌柜你们知道吧?开始大骂那些玩儿小清倌儿的都是脑子拎不清的蠢货,后来自己去玩儿了一回,回来之后打那以后就没再见他身边有过女人,还自打嘴巴说是以前不懂事,这凡事还是要试过之后才知道好不好。”
李卜听他们说着,手里握着笔也忘了落墨。
那几个人越聊越起劲,李卜听不下去了,怒而拍桌:“你们几个是都闲的没事做了?这儿是衙门,不是菜市口,要做长舌妇滚出去做!”
几人忙闭嘴认错,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没了人在耳边叽叽喳喳,李卜果然能沉下心来做事了,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忙完出门一看,天边滚着火烧云,金灿灿的夕阳洒满了大地,他伸个懒腰,正想要不要进宫去看看罗敷,外头一个人进来,跟他说正赦在外面。
李卜的好心情瞬间覆上一层阴霾:“他来做什么?”
那人道:“说是来感谢国公昨日相救之恩。”
李卜蹙起眉头:“说我不在,不见!”
“可是......可是方才王子问起来,下官说您还在呢。”
李卜简直不要太想踹人!
人都找上门来了,面子不能不给,李卜回到位置上做好,让人请正赦进来。
人家好歹是个王子,他不亲自出去就算了,还一副传唤人的样子,可谓嚣张。
正赦被人请进了衙门,李卜等他进来了才一副好不容易腾开手的样子上前迎接:“王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正赦道:“国公客气了,我今日来是想请国公喝酒的,昨天的事我回去翻来覆去的想,还是应当谢谢你,按照你们卫国的习俗,答谢人要请酒,我没有打扰你吧?”
李卜道:“王子,昨天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要谢就谢殿下,我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足挂齿,而且衙门公务繁忙,我恐怕抽不出身来。”
正赦解释:“我已经谢过殿下了,殿下从我这儿拿了一块儿玉,说拿玉当谢礼就好,那位白将军我也谢过了,不过出力最大的还是国公,若就这么算了,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原来不是单找他一个人,李卜松口气,脸色缓和不少:“可我这儿实在脱不开身,不如这样,王子也送我一块儿玉全当谢礼吧。”
正赦一瞬间来了精神:“可以啊,我正好带了一块儿,国公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李卜收下了他的玉,正赦也不留下打扰他,道别后就离开了。
李卜看着手心里的玉,随手放进抽屉里也没当回事。
今天正赦跟罗敷和罗珺说了南通联姻的诉求,什么想法什么目的明明白白摆在桌面上,而且还是个对两国都十分有利的提议。
罗敷听了觉得不错,但人生大事,这个还是得考虑罗珺的意见。
罗敷问罗珺对正闵是什么看法,罗珺道:“她围棋比我下的好,骨牌我也不如她,她还嘲笑我,说我这个皇帝当的什么都不会,我不喜欢她!”
“就因为她比你厉害你就不喜欢她了?”
“她还笑话我!”
“好,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你要是不喜欢她,我明天就帮你回绝正赦,你是皇帝,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逼你做任何事。”
罗珺想了想又问:“回绝了之后她就要回去了吗?”
罗敷点头:“当然,你又不喜欢人家,她有自己的家,当然是回自己家了。”
罗珺支支吾吾:“是马上就会回去吗?”
“你又不喜欢她,她早点离开你不是也高兴嘛。”
“可我还没赢过她,我要赢了她才能让她走!”
罗敷道:“你不能再拒绝了她以后还要霸占着不让人家走,你想赢她,只能等下次了。”
南通的这个习俗罗敷是很不认可的,幼年时期定下婚约,然后两个人一起长大,虽然是到了年纪才成婚,可万一长大后的两人并非彼此喜欢呢?
罗珺跟正闵就是两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万一今后罗珺要反悔呢?
其实不用联姻,卫国也一样可以为南通提供保护,南通是一道屏障,他们需要建设兵力,这一点可以让李卜帮忙,只不过李卜跟正赦不对付,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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