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婉成功拿到钥匙后又回到了水牢,等到那些护卫都退到了外面之后,她才拿出钥匙喊话身边另个笼子里关着的白廉。
“少爷!”她晃晃钥匙:“我拿到钥匙了。”
白廉惊喜的扒着栏杆看着她:“你是怎么拿到钥匙的?”
“是小郡主偷出来藏在树下的草丛里告诉我去拿的。”
“小郡主?”白廉的反应跟她刚听到这件事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她怎么会......”
“还是先别说这些了,先想办法出去吧。”
素婉算了下距离,心里还是没底,就怕扔不过去掉在水里,那小郡主跟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这时一旁的红烟出招:“把你的腰带解下来一头拴在钥匙上,一头拿在手里,这样就算一次扔不过去还能拉回来重新在扔。”
素婉咬咬牙,都这种时候了,还顾及什么体面,于是就解下了自己的腰带,一头拴在钥匙上朝着白廉扔了过去。
第一次果然没能成功,她拽着腰带把钥匙从水里拉回来,不想此举却惊动了水里的鳄鱼,鳄鱼猛的跃起,只差一点就连钥匙带绳子一起吞入腹中。
素婉吓了一跳,那张血盆大口就在她面前张开,要是再躲得慢一点,估计她这条胳膊也就别想要了。
白廉扒着笼子关切道:“没事吧?伤着没有?咬到你了?”
“没有。”素婉深吸口气站起来,鼓起勇气再一次把钥匙给白廉扔了过去。
白廉这次整条手臂都伸了出去接,几人全都眼睁睁看着,看着钥匙被高高抛起,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水中鳄鱼也在伺机而动,直到钥匙落下来,白廉恨不能五根手指头能再长一点去接。
最终钥匙稳稳落入白廉手中,而水中鳄鱼也在这时候突然从水面窜出来,白廉迅速把手缩回笼中,只差一点,差一点他的手就断送鱼腹了。
白廉靠在笼子里喘气。
刚刚闹了这么大动静,外面的护卫听见了,进来查看,一看几人都乖乖儿待在笼子里什么也没做,于是言辞警告一番又离开回去继续同其他几人喝酒划拳。
白廉把钥匙从素婉的腰带上解下来,然后打开自己的笼门。
笼子离岸边说远不算远,但也绝对算不上近,白廉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中间没有任何能借给他发力的地方,想要原地起飞回到岸上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红烟在一旁看着他,故意讥了句:“还以为你武功有多高呢,不会这么点距离都过不去吧?”
白廉低斥:“你给我闭嘴,想让我救你就别说话!”
他想了想,先翻身上到了笼子顶端,深吸一口气,原地跃起的时候使劲蹬了一脚笼子,这一脚他用了全力,不过幸好,岸边有一块儿凸起的石头,差那么一点就要上岸的时候他踩了一脚石头这才勉强站稳。
素婉跟着松了口气。
白廉拉下岸上的机关落下浮台,然后挨个儿打开笼子把人放出来。
“现在去救郡主,待会儿我把护卫打晕,你们三个换上他们的衣服在这儿等我,等我把郡主带来一起走。”
红烟道:“罗诤疑心重,虽然郡主是个孩子,但也绝不会因此放松警惕,你一个人去不行,让花碧跟你一起,她以前来过这儿,对这儿比你熟悉。”
多个人多个帮手,白廉也同意了,临要走了,素婉又叫住他:“哎......少爷!”
白廉又折回来,素婉指指他的手:“我的......腰带......”
白廉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她的腰带,脸上一哂,把腰带还给她:“在这儿等我回来。”末了又加一句:“乖~”
红烟看着两人,忽然想起来谢胤,那傻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
远在惠水的傻小子谢胤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感叹一句:“天凉了。”
一个死士打断他的感慨:“二少爷,你到底弄清楚他们要走哪条路没有?路上究竟有多少人护送?还有,我们到底什么时候下手?”
谢胤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刮子:“怎么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是你说还是我说?我这不正要告诉你们吗?”
挨打的人悻悻闭嘴,谢胤摊开地图,用手圈了一个大致范围出来:“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们到时候会从北边走,不走水路,一路上都是官道,除了经过泰源驿站的时候会停下来整顿我们有机会下手之外,再没有别的机会,所以我们要提前在泰源驿布置。”
“泰源驿?那离惠水不就几十里吗?这么近,在那儿动手会不会有点......”
“那不然你说在哪儿动手,倘若在官道动手,不等你跑远,人家把路前后一封,我们全都得玩儿完!”2018
那个死士嘴里嘟嘟囔囔:“他们怎么会选择走这条路呢?”
谢胤道:“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
李卜他们何时出发,从哪儿出发,途径何处现在这些消息他们都已经弄清楚了,现在只等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泰源驿站布置了。
谢胤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他们的计划,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罗诤,还想红烟,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水牢那种地方不适合她养伤,他要赶紧回去救她。
同个城市,现在坐立不安的还有罗敷,她到现在都没有白廉跟湾湾他们的消息。
虽然他们比她晚出发了一天,但是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怎么也该到了,她心里慌慌,还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卜安慰:“有白廉在没问题的,我让长风长安去找他们,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可有什么事能耽搁?”罗敷敲着手心,最后几番考虑,对李卜道:“要不我回去看看,反正我也不能露面,就随便找个什么人替我好了,我见不到湾湾心里总是放不下。”
可罗诤就在明安。
但女儿他同样也担心。
思来想去,他到底妥协:“那就让长风长安陪你一起回去,我再让刘守仁派几个身手好的跟你一起回去。”
罗敷点点头,但同样也担心他,捧着他的脸,仔细亲吻:“你也要小心。”
“不用担心我,乖乖在明安等我。”
“那我今晚就走。”
李卜纵然舍不得,但也只能让她去,晚上走要更安全一点,他看着她把头发盘成道士样儿,戴上帽子,又往脸上黏了胡子,换上男人的衣服后跟他道别:“我走了。”
“遇事千万别轻举妄动,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
“我知道,等你回来再说,跟着谢胤的那些人都是些不要命的死士,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卜说知道,叫来长风长安叮嘱一番,让他们驾马车从后门离开,待亲自送走了罗敷,又叫来了陆贞鹤跟方昼,一同又确认了一遍明天的计划,然后让他们再入找个人来替罗敷。
方昼纳闷:“长公主不跟我们一起了吗?”
“她有别的事。”
几人又在一起说了几句话,陆贞鹤被人叫出去一趟,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张面具。
方昼展开面具向两人展示:“用猪皮做的。”然后叫方昼:“方大人,借你的脸一用。”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方昼心里打鼓,但还是乖乖儿把头伸过去,闭上眼睛,任他在自己脸上为非作歹。
陆贞鹤在方昼脸上鼓捣了一阵,把猪皮面具结结实实按实在方昼脸上,压平边角,然后一张跟李卜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以下官的手艺就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国公看可还满意?”
李卜捏着方昼的脸仔细看了看道:“到时候人头落地,血溅一脸,能有个七八分相似就能骗过去了,就这样吧。”
陆贞鹤把面具从方昼脸上取下来:“那下官这就去准备。”
方昼也跟着陆贞鹤一起出去了,他这几天一直在跟刘守仁忙着查抄贪官的事,对他跟李卜的谋划一概不知情,而今见到这张人皮......不对,猪皮面具,心中对陆贞鹤真乃神人也的认知瞬间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你居然会做猪皮面具?你跟谁学的?以前大理寺破案也破过这种案子,到现在那张人皮面具还在大理寺放着,我一直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陆贞鹤打量他一眼:“你?”然后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你学不会的。”
方昼啧啧两声:“怎么了?我天资聪颖,你只要肯教我肯定一学就会。”
陆贞鹤背着手,扬起唇角:“好啊,那你去帮我把犯人带出来,表现好的话我就告诉你。”
方昼麻溜就去牢里把犯人提溜了出来,这是刘守仁准备好的死刑犯,把准备好的面具给他贴上,明天就用他来假扮李卜。
犯人被牢牢绑在椅子上,陆贞鹤用手巾把他的脸擦干净,让方昼在一旁伺候着:“看清楚了。”
方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贴我倒会,我要学的是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