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她一个试试看!
素婉听这句话听的脸通红,但心里是开心的,一时连刚刚经历的那些都不觉得委屈了,反而觉得十分值当。
不过外面围观看热闹的那群人仗着人多,白廉不能都把他们怎么样,说起话来就有些口无遮拦了:“在城里养老虎,养就养吧,还放出来伤人,果然是皇亲国戚,根本就是目无王法!”
“人家可是长公主的亲姨弟,目无王法又如何?你这张嘴啊,当心一会儿就给你抓起来!”
“抓呗,就说两句话,还能杀了我不成?”
素婉听不过去,指着嘴最碎的那两个质问:“伤着谁了?你说说伤着谁了?你说那个杀虎的?他要是不动手,老虎能伤他?我打你你不反抗?”
“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人能跟畜生比吗?原本人家就是要生活在山上的,结果你非要把它弄下山,它现在不伤人,你能保证它饿极了也不伤人?”
白廉默默无言安慰着受惊的老虎,同时自己心里也在盘算,把它们留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的。
素婉一张嘴说不过那么多张嘴,正处于劣势的时候,白廉带着老虎走了出来,众人见状,生怕老虎发疯,纷纷后撤。
白廉面对诘难什么也没说,拉起素婉:“走了。”
素婉看他情绪低落,也不再跟那些人争辩,反正怎么说他们都觉得自己有理,说不过的,不如当个屁放了。
谁领个大老虎又在接上都是万众瞩目的,街上的行人尖叫着避让,白廉拍拍虎背安慰:“没事了,别害怕。”
素婉从他握着自己手的力道上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她努力安慰:“你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虎子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回去让人好好看管就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它们现在越来越大了,需要更大的地方和更多的时间来消磨经历,我家里已经塞不下了,我本来做了个更大的笼子想把它们换进去的,虎子就是那时候趁人不注意跑出来的,看来它也不想再蜗在家里了。”
“那你想怎么办?”
白廉摇摇头:“还没想好。”
素婉也跟他一块儿愁,愁着愁着一拍大腿说坏了!
白廉忙问怎么了。
素婉这才想起来罗敷:“我是跟殿下一起出来的,刚刚只顾着虎子却把殿下给忘了,少爷,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找殿下了。”
她匆忙中松开白廉的手,直到那纤细的手腕从手心中脱离,白廉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握着她的手。
素婉走后,他还向前又捞了一把,颇有些回味的意思。
等到素婉跟侍卫一前一后回来了,罗敷跟戎郢一壶茶也喝完了。
“殿下,奴婢知错,刚刚那么乱,您没事吧?”
罗敷说没事:“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哪儿来的老虎?有人伤着了吗?”
素婉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给她听,说完了,不自在的揉揉手腕,上面还有残存余温,这是她跟白廉走得最近的一次了。
罗敷让侍卫回去叫人,用马车送戎郢回去,又吩咐找个太医好好儿过去给他看看,因为湾湾刚才受惊闹得厉害,罗敷不能再跟着去,只好等明日再过去探望。
而戎郢受伤的事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宫内大大小小的各种角落,宫女们闻言无不伤心垂泪,心说这下戎郢要养伤,又要有许久见不到他的人了。
李卜真是走哪儿耳朵里都能被塞上一大段关于戎郢的消息,一个大男人崴了脚都能引起如此关注,已赫然与他当年在宫中受人痴迷的程度不相上下了。
两个宫女一边议论着戎郢,一边心不在焉的打扫,一不留神就扫到了李卜脚底下,看见他,吓得丢了扫把就跪下认错。
李卜摸摸自己的脸,他天天照镜子,自己长得也不吓人啊,怎么一个个见了他活像见了阎王?
“本官又未说要罚你们,怕什么?抖什么?”
那俩宫女听了,抖的更厉害了。
这让李卜有种自己长相比牛头马面还吓人的错觉。
他烦躁的挥挥手:“滚滚滚!”
两宫女得了特赦,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回去之前他先回了趟自己的国公府,把红樱叫过来,问他跟戎郢学笛学的怎么样了。
红樱道:“王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放慢了速度吹,让跟着学,学了几天,虽会了个大概,但还吹不大顺,今日去学了一会儿,王子侍女说王子想出去逛逛,就让奴婢先回来了。”
李卜口中念念有词的嘀咕:“还是不说话?”肥猫吧
红樱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真奇了个怪了,好好儿一个人,非得一句话不说装哑巴,他也能忍得住?
回到家,湾湾破天荒居然睡在了他跟罗敷的床上,嘴里还嗦着手指,一只小手抓着罗敷的袖子,睡得怎叫个香。
湾湾从生下来就有乳娘喂养,晚上为了喂奶方便也一直都是跟乳娘一起睡,后来跟乳娘睡习惯了,也就不刻意去纠正了,反正跟乳娘睡总比跟他和罗敷一起睡要好,省的以后养成了这个习惯,总闹着过来搅和他们夫妻恩爱时间。
他怕吵醒湾湾,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询问她怎么睡在这儿。
罗敷说:“今天出门被吓着了,非要跟我睡,就让她在这儿睡一晚上吧。”
“怎么了?怎么被吓着了?”他试着把湾湾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可湾湾嘴里一空,立马皱着鼻子哭起来,李卜只好又把手指给她塞回去。
罗敷好不容易才把这小祖宗哄睡了,这会儿要是再说话把她吵醒了,再哭上个半夜,那还了得?就压压手低声道:“明天再跟你说,你去洗洗先睡吧。”
湾湾长到这么大,这还是李卜第一次跟她一起睡,床足够大,但他却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大手大脚的再压着她。
湾湾睡觉也不老实,晚上在梦里打拳,小胳膊小腿蹬来蹬去,一脚踹在熟睡中的李卜脸上,李卜立马惊醒,抓着湾湾的脚放好,看着一人之隔仰面熟睡的罗敷,轻手轻脚的起身,把湾湾跟罗敷换了个位置,长臂一伸,老婆闺女尽在怀中,这才满足了。
李卜晚上睡觉做了个梦,梦见有块儿石头压在他身上,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把那块儿石头挪走,直到早上醒来睁开眼,看到趴在他胸口的湾湾,症结找到了。
湾湾咯咯笑,笑得太大声了,李卜看着仍在熟睡的罗敷,对她“嘘”了声:“别吵着娘睡觉。”
湾湾懂事的点点头,趴在他耳边说:“爹爹,街上有大老虎!”
“大老虎?哪儿来的大老虎?”
“好大一只,娘抱着我要摔倒了,是漂亮哥哥抱了娘娘才没有摔倒。”
漂亮哥哥四个字成功让李卜皱起眉头:“什么漂亮哥哥?”
湾湾道:“一起出宫的漂亮哥哥,不爱说话,但是他只跟娘说话。”
她这么形容李卜就明白了,漂亮哥哥,不爱说话,这说的不就是戎郢吗?
湾湾是不懂大人之间这种复杂的感情的,也看不出她爹脸色的变化,接着又说:“娘今天要去看漂亮哥哥,我也想去。”
“想去就让你娘带你去,她不让你去你就闹她,去看她跟漂亮哥哥都说了什么。”
湾湾对这种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表现的很激动,捂嘴偷笑,满口答应。
罗敷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李卜跟湾湾的身影,素婉说李卜带湾湾出去了,在饭厅等她,然后叫人打水进来给她梳洗。
她去的时候这俩人正在等她还没开饭,开始吃饭了也一句话都不说,她正打算跟李卜说昨天的事,结果他两口喝完一碗粥,站起来道:“我先去上朝了。”
罗敷还政给罗珺之后就不再是每天都去朝堂听政了,没什么大事她就不用去,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李卜是每天都得去的。
算了,那就等他闲了再跟他说吧。
吃完饭,罗敷让素婉准备了几样礼物去看戎郢,湾湾谨遵她爹的吩咐,吵着闹着非要一起去。
罗敷拒绝了:“不行,你就给我在家好好儿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不!我也要去!”湾湾抱着罗敷的大腿威胁:“娘不带我,我就哭!”
罗敷真受不了她了,她哭起来可没人受得了,只能带她一起去。
戎郢的脚上不算很严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段时间内是不可能活动自如了。
侍女一开始要帮他拒绝罗敷的探视,但戎郢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本来我不说话他们就对我有疑心,要是连探望都拒绝了,不是更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您......”
“少说两句就行了。”
侍女请罗敷进来,戎郢坐在椅子上无法站起来行礼,便一脸歉疚的对她颔首道:“有劳殿下来这一趟了。”
“王子这说的什么话,你是为了救本宫才伤了脚,来看你是应当的。”
两人互相客气着,侍女斟了两杯茶上来,他们不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湾湾目光在她娘跟戎郢身上来回,小大人似的思考着什么,而后目光从罗敷身上转到戎郢身上时,忽然被他身上一样东西吸引,再挪不开目光。
“粉粉的!”她喜欢粉啊红啊之类鲜艳的颜色,也对这类颜色敏感,看见戎郢身上有鲜艳的颜色,就无比激动。
只是戎郢看起来却有些紧张,闻言,慌忙低头在自己身上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