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厨房里,傅青衿竖起了耳朵,柳莺歌和刘春生互怼的音量很小,厨房里锅里的鸡汤在翻滚,影响了她的听力,没有听到什么。
但是洛宁和柳师长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两人真是冤家。
“柳师长,这件事情拜托了!”洛宁的态度十分恭敬,以后说不定她要和柳家成一家人,该端正,要端正。
柳师长点点头,“你的意思我会传达到上面去,只是我家莺歌的事情,还请你多费心,你们都是年轻人,你的话她能听得进去。”
现在柳莺歌不定我讨厌我呢,您真看错了,洛宁心里暗搓搓的。
两人很快出了书房,正在外面享受丈母娘照顾,喝着靓汤的刘春生立即放下碗站起来。
“大表妹,你的事情完了。”傅老师非要让我喝汤,我是盛情难却。
“嗯……”洛宁的视线往刘春生的汤完里飘了一下,这鸡汤好啊……这是认女婿的标志啊。
“洛宁,老柳,快坐下来喝汤!”傅青衿立即起身去厨房盛汤。
于是,洛宁沾了大表哥的光,喝了一碗汤,两人立即告辞了。
夜色渐深,打扰太久不礼貌。
洛宁前脚刚走,后脚傅青衿就拉着柳师长去了卧室,“你们聊得如何?他没有发现什么吧?”
柳师长笑着点头,“没有,我就是问了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聊得挺好的,我让人查了一下,他在老家没有谈过对象……”
“啊,那不会是有啥问题吧,他今年都25了!”傅青衿立即担心起来。
柳师长果断否决了,“应该不是,他以前家境不太好,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挣的工资都贴补家用了,应该是因为没钱,所以才没有谈对象。
不过洛宁结婚后,带着他家种蔬菜,养奶牛,日子开始过得宽绰了,去年立了个大功,又因为有专长破格提拔到了江北市当刑警,年底又立了个功平级调动到冀都来,现在市公安局工作。
那孩子有能力,人品不错,也有正经工作,家里父母也不是个多事儿的,他跟莺歌的事情,我看行!”
柳莺歌从自己房间出来,发现那个讨厌鬼不见了,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想起靳越一直计较的事情,一头闯进柳师长的卧室,将将听到了最后一句。
“谁和我的事情行?爸,你在说什么?”
傅青衿和柳师长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莺歌,你都这么大姑娘了,还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之前要敲门吗?”傅青衿板着脸训斥道。
柳莺歌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进的也不是别人的房间,进的是父母的房间啊,干嘛要那么客气!”
柳师长的脸瞬间黑了,“刘春生说得对,你就是没礼貌!”
“你……”柳莺歌气结,她爸到底是那边的啊?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去文工团了,在家给我好好反省!出去!”柳师长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柳莺歌瞬间方了,“爸,我都请了好久的假了,再不去团长肯定有意见。”
柳师长的额头突突的跳,她有意见,老子还有意见呢!
什么人都往文工团里塞,像她那么搞下去,早晚文工团还真的要像洛宁说的那样被淘汰。
晋军长家晋欢也在文工团,最近他跟自己提起洛宁的言论。
开始他是不太信的,文工团都存在多少年了……
但是文工团,在高干子弟眼里有另外一层含义。
而且80年年底,总政文工团解散,这无疑是个信号。
洛宁对政策的领悟,比同龄人强多了。
柳莺歌的心不断往下沉,求助的目光看向傅青衿。
傅青衿自然是不愿意让她去文工团的,靳越一直想轻薄莺歌。
这个死丫头对男人一点都不设防,她的话,洛宁的话一点都听不进去,她可不敢放她出去。
自己还年轻,不想升级当姥姥。
所以傅青衿无动于衷,假装没看见。
“好!”柳莺歌心一横,答应了柳师长的霸道要求。
“我可以请假,但是爸你要把凌珺赶出军区医院!”
傅青衿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这个死丫头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柳师长转身,犀利的视线锁定柳莺歌。
“我说你要把凌珺赶出军区医院,我才同意请假!因为靳越不喜欢……”柳莺歌的话还没说完,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柳师长的脾气暴风式的发作了,“我看应该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柳莺歌瞪了柳师长一眼,捂着脸哭着跑了。
“莺歌!”傅青衿拧着眉追出去,柳莺歌不见影了,她急忙招呼警卫员一起去找。
柳师长暴走。
刘春生送洛宁回去被拒绝后,准备回局里,大表妹是有本事的,坏人遇到她,倒霉的是坏人,经过冀都军区的时候突然看到柳莺歌从军区哭着跑出来。
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姑娘家,这样跑出来很危险,刘春生悄无声息的缀上。
柳莺歌一口气跑到靳越家的楼下,发现他家一片漆黑,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
等她哭累了,起身的时候赫然看到一双男士皮鞋,她顺着皮鞋看上去居然看到了刘春生。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哪里都能遇到这个男人,阴魂不散。
刘春生刚才想了无数个理由,出口的却是,“我这不是来看你的笑话吗?”
他莫名有些懊恼,他不是这个意思……
柳莺歌一把推开刘春生,转身跑了。
“莺歌!”傅青衿带着警卫员赶来,看到刘春生也在,暗暗松了口气。
“春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好路过……”刘春生摸摸鼻子,随口编道。
骗子!
“妈,你别理他!”柳莺歌拉着傅青衿快步离开,恨不得躲到地球那么远。
傅青衿回头,一边走一边笑道,“春生,今天谢谢你啊,有时间去家里玩,我给你煮汤喝!”
“傅老师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最近挺忙的,多谢你的美意!”刘春生婉拒了,他才不想看到柳莺歌那张驴脸。
“哎,那好吧!”傅青衿被柳莺歌扯出去老远,心里暗暗叹息。
春生肯定是一只跟着莺歌的,那孩子有心了。
只是莺歌——
唉!洛宁和她的想法怕是要落空。
阿嚏,回家的路上洛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胳膊,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又开始想谢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