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微微抬头望着对面的姜严霖说:“我们回去吧。”
“还没结束,为什么急着回去?”他走过来,目光在我破皮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深邃的眼眸中闪现一抹不悦,他说:“看来这个办法对他不起作用。”
凌羽谦刚才说的话一直围绕在耳畔,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锋利。
姜严霖带我回到大厅,望见凌羽谦和李诗然,下意识抓紧姜严霖的手。这个方法不是没有用,凌羽谦刚才很生气,我可以感受得到。只是他为什么不承认?
姜严霖反握住我的手,朝凌羽谦的方向望去。李诗然看我的目光愈发阴沉起来,而凌羽谦仿佛是在逃避我的视线,转身和人交谈起来。
姜严霖问我:“现在要回去吗?”
“嗯。”
我们刚想离去,大厅里的灯突然灭了,只是一瞬间我们便置身在黑暗之中。有些胆子小的女人惊恐叫出声,听到有人说去看电闸怎么回事,我的身体突然被人撞开。
只听姜严霖唤了我一声:“小浅。”
我寻着他的声音朝前面摸去,可身后一个人忽然抱住我,接着用一块布捂住我的口鼻,我想反抗,一阵晕眩感袭来,陷入黑暗中。
隐约间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可说了些什么没听清楚。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是一节脏乱的货车车厢。
车还在行驶着,我站起来想打开后面车门,可发现已经从外面上锁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姜严霖呢?是谁抓了我?
这时,车厢突然晃动了一下,我一个没站稳跌倒。
又过了一会儿,感觉车厢仿佛悬空了一般晃晃悠悠起来。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用力拍打车厢的门喊叫着,但没人理我。
只听一声重重的落水声,水透过车缝不停朝里面灌水。
我是真的慌了,想从身上摸出手机,可之前我把手机放包里了。
没一会儿水就到了大腿间,我用力踢向车门,我不想就这么死掉,我还没有求得凌羽谦的原谅,扬扬更不能没有妈妈,他们需要我,我不能死。
水到了腰间,我渐渐没了力气。
一片黑暗里,不知道小腿什么时候被划伤,那里又痛又麻。
泡在冰冷的水里,我冻的牙齿都在打颤。想到和凌羽谦的误会还没有解开,我应该会死不瞑目吧。
当冰冷的水漫过我的头,我屏住呼吸,想拼尽最后一秒也要活下去。可窒息感使我害怕了,我不想死,只因舍不得爱的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感觉车厢好像被什么东西吊起来,再接着是开车门的声音。
门开那一瞬,车厢里的水同一时间朝外面灌去。
我躺着那里,虽然还有意识,但是却睁不开眼睛。
有人在抢救我,听声音好像是姜严霖。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使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拿掉氧气罩,我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最后视线落在姜严霖身上。他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睡着的样子和凌羽谦很像,我不由出现了幻觉,感觉他就是凌羽谦。
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小腿的伤我痛呼一声,但吵醒了姜严霖。他看到我醒来,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走过来问我“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已经没事了,我睡了多久?”
“一天。”他说完,把枕头放在我的身后,让我靠着“抓你的人我已经抓到了,但是他们死活都不招供幕后主使是谁。”
“是李诗然。”我淡淡说完,想到那冰冷的水袭遍我全身的感觉,死亡离我很近,近到我无法呼吸,无法挣脱。
姜严霖望我:“如果真的是她,她这是在蓄意杀人,我会找到证据把她抓起来。”
我只是笑笑,不置可否。李诗然做的这些事情足够她死几回了,只是有些事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我会记得每一笔账,以后会加倍还给她。
过了良久,他说:“凌羽谦来看过你。”
“什么时候?”我愣了一下,抬头问他。
“在你昏迷的时候。”他说着用深邃的目光凝视了我一会儿才道:“你们确定他是真的失忆了吗?”
我心底一颤,蹙眉“你什么意思?”
他难道是想说凌羽谦假装失忆不成?
“我也是猜测,凌羽谦既然讨厌你又为什么会担心你,你知道吗?是他找到抓你的人,如果不是他你恐怕真的就死在那车厢里了。”他说到这里见我微微一怔,继续说道:“我不会看错,当时他很担心你的安危,那并不是装出来的。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一开始就是假装失忆,又或许是他早恢复记忆不愿承认?”
我听了他的话,久久没有说话。其实我有时候也希望凌羽谦早就恢复记忆了,只是他如果想起了所有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难道是因为当初我一声不响地离开,他还在恨我?
因为姜严霖的话我后半夜失眠了,一直到天亮何晚晚和凌斐晨来了。
何晚晚看着我小腿上的伤,瞬间红了眼睛“那么深的伤,一定很痛吧?”
“没事,过段时间就不疼了。”我说着看向姜严霖“陪了我一天,你回去休息吧。”
“有事打电话给我。”他走后,凌斐晨对我说:“大哥也住院了,就在隔壁房。”
我一听急声问他:“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也有点气愤:“还不是因为喝酒,他昨天喝太多酒,如果不是送医院及时恐怕就没命了。”
我知道凌羽谦现在一滴酒也不能沾,更何况喝多,担心他的身体我想下床去看看,被何晚晚拦住,她说:“你现在身体那么虚弱就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好不好。”
“不行,我要去看他。”不顾她的阻拦,我一瘸一拐来到隔壁病房门口。
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凌羽谦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我的心就好像被谁狠狠揪住了一样,心疼不已。
他没有睡沉,走过去时只见他睁开眼睛和我四目相接。我看着他,他也同样静静地望着我,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偌大的病房里很寂静,静的仿若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眼睛像一潭最深的湖水,深邃而又神秘,可以轻而易举就将你吸进去,再也无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