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这次回来已经是鼓足了勇气,要知道她今年才二十岁,又真正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切只不过是自尊使然的强作镇定而已。而且这一趟她近期早晚得回来,那辆车当时夏文阳买得那么高调,山城市的人有几个不知道他花费百万巨资给女儿买了一辆豪车,这次回来是最好的时机。”
赵长安也就是在和曾晓晓在这种情况下,才说这些真话。
“要是人不回来,只是把车子送回来呢?”
曾晓晓事后诸葛亮的问。
“那也不行,必须回来一趟,回来才能证明对她已经进行了面对面的调查,不然怎么都说不过去。你说说这几天她会面对多少异样的眼神和冷言冷语,我不站出来维护表态,难道让裴学哲站台?我的女人还不需要别人站台,在这个时候我能不站出来!”
——
赵长安接到夏文卓的电话,已经是半個小时以后。
“我问了那个销售经理,车子出厂价格12.8万,现在的汇率是8.278,106万,加上关税,消费税,增值税,运费,总共大约是230万,还有这套别墅的35万,总共265万。我到了明珠给你走一纳米的账,就算是我提前拜托你帮忙买的。”
夏文卓从银龙山城水泥厂撤资出来以后,手里面有2600万资金,用2000万在明珠扫楼,手里面还有600万。
“行,过一道账以后我再打你卡上。”
赵长安在心里暗笑,却不点破。
夏文卓虽然聪明,可对于这个社会的规则由于太年轻,这些年又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哪里知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要知道进口车辆不光是钱的事情,还需要各种批文和审核。
虽然这些明面上的费用都是寥寥无几,可人情面子才是重头。
要是哪个土财主想要从国外搞回来一辆这样的进口豪车,掮客报价300万,都是很讲规矩。
一般像这种一次性的买卖,报价至少也得三百七八十万起底!
“没有必要。”
夏文卓在那边拒绝。
“很有必要,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那就没有必要分这么清。”
“可我送给自己心爱女人的东西,还向自己女人要钱,那就没有意思了。”
曾晓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刮着赵长安的鼻子,意思是他羞羞,不要脸!
“那行吧,你觉得咋样都行。”
“咋样都行?嘿嘿,赵长安轻轻的掐了一把曾晓晓。”
“长安哥,疼!”
“无聊!”
夏文卓在那边挂了电话。
“晓晓,我送你一辆车?”
“不想要,我们公司每次抢车位,就像咱们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抢厕所的蹲位一样难。而且我学车的时候,稍微那个我就发懵,教练说了我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别人着想,最好这一辈子当一个富太太,只坐车别开车。”
“你们教练是一个良心人呐!”
赵长安不禁感慨,这是一个真正的好教练。
——
第二天清晨,赵长安和三女悄悄下楼,在弥漫的晨曦大雾里,上车离开。
赵长安看到不知道是李芙蓉还是李翡翠,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
俏脸瓷白,身材单薄,是那种需要关心的对她说‘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尤其是补充蛋白质’的很萝莉。
车子才启动,曾晓晓就欢快的给夏文卓打电话:“快起来啦,我们去找你一起去喝周记的羊肉汤,听说长安哥送了你一辆新车,两三百万呢,带我兜兜风!”
坐在后面的乔静儿和徐莎莎一脸的震惊。
——
虽然是清明节放假,可薛云珠肯定是没有假期,况且在她原来的想法里,也确实是要多加班挣钱。
赵长安到了的时候,薛云珠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件红色的高档毛呢褂,里面是牛仔裤,白毛衣。
毛呢褂子没有扣扣子,因为她正蹲着和儿女说话,由于大腿的挤压,被白毛衣箍着的胸脯占据了整个上半身。
非常具有视觉冲击。
这时候她正蹲在三岁多的儿子和七八岁的女儿面前,给他们说话,让他们今天就在家里看电视,别的什么都别干,也别打闹,‘要乖乖的哦~’。
“妈妈,我就在沙发上坐着,只上厕所,哪儿都不去,我会乖乖的。”
那个叫小宝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
“妈妈,弟弟要是喝水我给他倒,我会小心的,不让他喝热水。”
那个七八岁的李莎莎跟个小大人一样。
而已经清理好了的肖兰和裴学哲,则是在一边看着薛云珠教孩子,看到赵长安进来,裴学哲朝他点了点头。
“我们今天不去了,嫂子你请个假,去医院看望薛叔。”
夏文卓也整理好了下楼:“兰兰你先在家陪着小孩儿,我们十点前就能回来,然后采买,下午我带你去江城玩儿。”
又对裴学哲说道:“你一会儿把肖兰和两个小孩子送回来,明天莪们在江城等你们,走沿江路。”
“不用了文卓,我爸在那边好得很。”
薛云珠自己都说得言不由衷。
事实上她父亲病了以后,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让父亲在西区医院住院,除了市一院,西区医院是整个山城市三区四县最好的医院。
当然,费用也要远高于彭州医院。
然而当她求到分管的一个副院长述说两个请求,第一个是能以着医院职工的家属的身份进行费用打折,第二个是能不能先欠着等以后从工资里面扣。
当即就被这个副院长严厉训斥得无地自容。
“都像你这样的,来一个人就要打折减免,这是医院,你当成菜市场了。都这样不挣钱,不给你发工资,你薛云珠上不上班,闹不闹事儿。钱先欠着,都这么欠着,这医院还开得下去,没钱进药了你去和医药公司的人说药我们先拿走,钱先欠着?”
乔剑伟和薛云珠一家四口走得时候,给老丈人拿了三十万,以及很多带不走卖了太亏了而且容易惊动人的东西。
比如电视,冰箱,洗衣机,明清的古董花瓶,玉雕,——
结果彻底把他老丈人给害惨了。
因为他老丈人家里本来就穷,唯一的出息就是全力供女儿薛云珠上学读书,考上了岭南医学院。
薛云珠毕业以后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刚毕业分到铁东钢铁厂的厂医院,就被到钢铁厂买预制板厂所需的钢筋钢丝的乔剑伟给盯上了。
不管薛云珠愿不愿意,可乔剑伟利用手里采买预制板厂钢筋水泥以及各种机械贪污的钱,替她家还了欠债,她父母对乔剑伟可是千肯万肯,越看越满意。
之后这些年里,薛家起了村里第一座两层小楼,第一个买电视,电冰箱,薛父也是村子里第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家里的日子过得顺畅,稳稳的全村首富。
所以面对清算小组的盘问,薛父薛母根本就没法说明白他们都七八年没有种地种菜,也没有挣过一分钱。
这些年的吃喝穿用度,现金,存折,人情礼物份子钱,都从哪里来的。
然后——
借用大话西游里面春十三娘的一句话,‘桃花过处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