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朔也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可以叫我阿楠。”
阿楠的年纪看上去和吴毅朔差不多,姓宋,全名宋向楠,如果非要定义一下,吴毅朔或许算不得最为吊儿郎当的哪位,阿楠比之更甚。
阿楠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也不客气,似乎对于自己充当电灯泡十分的不以为然。
吴毅朔掀开眼皮看着阿楠,被盯得实在有些别扭的宋向楠无奈的送了耸肩,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指了指往上的手表,瞥看了一眼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吴毅朔,出腔道:
“现在七点半,我等会八点得在这儿相亲。诽”
宋向楠和吴毅朔是同龄的,二十有九。
“你说说看,我现在才29,结婚?再等过五年都是绰绰有余,还非的给我整个相亲,我长得有那么急吗?”
宋向楠念叨着,视线来回的在两人身上看。
安卉虽然性子火爆,不过看到她淑女的一面的人绝对是想象不到她发怒的时候的模样。
吴毅朔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掀起眼皮,对于宋向楠的喋喋不休,也算是习以为常,不过,并不是说,宋向楠这个人对谁都如此,只有在对待自家人的时候,他才会如此。而吴毅朔,对于他而言,可以真真正正的算的上他心底等同于自家人的存在。
“你看上去挺急的。”吴毅朔的唇角敛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简短的句子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从他的薄唇间溢出。
“就知道你吐不出好牙来。”
宋向楠对于吴毅朔的调谑也没发飙,他们向来说话不忌讳,可想而知关系的程度有多深厚。
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安卉,心底的好奇心越发的旺盛:“安小姐应该不介意我叫你小卉吧。”
“如果介意呢?”安卉抬起头,其实本就没什么胃口,咀嚼着牛排也难以下咽,索性放下了刀叉。
“咳咳——”
宋向楠本是拿了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抬头的时候,真巧听到了安卉的回答。
或许太过于诧异于安卉的回答,被酒水给呛的差点没缓过来。
一双黑眸瞪大,指着一旁面露笑容的男人,直摇头:“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合计好的?”
“没有。”吴毅朔笑看着宋向楠,对于他的指控并不认同。
安卉瞧着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有些纳闷,宋向楠瞧着,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为其解惑:“当初小朔十岁的时候,也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
“你说啊,他也就一个小屁孩,当时怎么就说出那么不着调的话呢?整个一人都老气横秋的。”
……
宋向楠的话也挺多的,三个人坐在一起,也就一直听到宋向楠在说,偶尔吴毅朔会插几句。
而安卉则是一直延续一开始的淑女,作为旁观者一般的聆听。
或许会被宋向楠问到几个问题,也只是用极为简短的字来回答。
八点钟的时候,宋向楠这才打了一个招呼离开。
安卉抬头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一抹身影走了进来,和宋向楠要去的方向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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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安卉的脚步下意识的停驻。
隔着一条街道,对面是一家名品店,女人穿着一袭白衣,仅有的两面,她的衣服的颜色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偏爱白色的女人不是没有,可是如此偏爱纯白色的女人除了沈嘉蓝,还让安卉响起了王媛蓝。
两个女人,恍然间带来的错觉,总让人将两个人重叠。
炫黑色的越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并不莫生,是安允墨。
一袭灰色的绒大衣,碎发有些许的微卷,隔得远,看不清男人此刻面上的表情。
只见他上前接过了女人手中的袋子,挽着沈嘉蓝坐进了车。
“你哥的女朋友很神秘。”
吴毅朔笑的很淡,眼眸却很深邃。
转头,视线全数落在安卉的脸上,而后者,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冰冷来形容。
“回医院吧。”
安卉扭过头,没有去看吴毅朔的脸,转身朝着车库走去。
吴毅朔摸着自己的鼻梁,漆黑的凤眸在黑暗之中透着几分的深沉,霍然伸手扯住了女人的胳膊。
“安卉……”
“你身体还没好,早点回医院,好好休息。”
安卉像是反射性的挥开了男人的手掌,当她回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突然,一张苍白的面色慢慢的缓和了一些,抬起头,伸手撩开耳畔的碎发,叹息:“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别问,我累了。”
吴毅朔的视线平静的望着她,半晌,伸手突然抚上了她的发,像是对待小孩子似的。
“这么怕我问,那好吧,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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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安卉坐了一会,手中削着苹果。
不过,吴毅朔毕竟比安卉要经历的多,她眼底的溜神自然是没有逃出他的视线。
“明天的婚礼陪我一起去吗?”
吴毅朔接过她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掀开眼皮看着起身的她。
他口中的婚礼自然不是别人的,是乔御北的,以他和乔御北的关系,婚礼自然不可能缺席。
而以他对安卉的性子的了解,这个小女人,对乔御北的抗拒很重,甚至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吴毅朔猜测,她是百分之百不会去的。
不过出乎她的意外。
安卉转过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一声“好啊”颠覆了他对她的所有认识。
“我为什么不去,好歹,都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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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回到公寓楼的时候,遇到了一身酒气的金池。
一个大男人蹲在电梯内的一角,一张脸喝的绯红,一双眼睛迷离的盯着安卉。
安卉看着面前的金池,就知道他是铁定没有认出自己来了。
这么多年下来,哪次,金池见到她的时候,不是撒腿就跑,也就今天,喝的烂醉如泥的靠在墙脚,分不清谁跟谁。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安卉正欲朝外走,腿却被金池抱了一个正着。
喝的太醉,整个人都跟烂泥似的趴在地上。
“洛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金池咬字不是很准,抱着安卉腿的力道却是极大。
安卉拧着眉,蹲下身子,伸手扯了扯金池的胳膊,想要将这个挂在自己的腿上树袋熊给扯开,可是,醉酒后的男人的力道却还能这么大。
有那么一瞬间,安卉有一种要抬脚将男人给踹出去的冲动。
不过,最后还是忍了。
“金池,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两个人就那么挡在电梯门口,电梯门也合不上。
金池眯着眼,呵呵的笑着,顺着电梯壁爬起来。手更是搁在电梯门沿出,他拿一系列的动作倒是顺利,看的安卉整个眉都跟着打成了结儿。
还真担心他一个晕头转向,被电梯给卡住了手。
伸手拽住金池的领子,将他一把从电梯内给扯了出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他绯红的脸,拧眉:“瞧你这德行,呐,你屋在那边,自己能走过去吧。”
安卉伸手指着与自己公寓相对的那间公寓,伸手捧住金池的脸,扭转了一个方向。
金池的脚步站的不是很稳,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跌坐了地上。
这一跤觉得,安卉看着心惊胆战,可是当事人似乎一点疼痛感都觉察不到。
撇了撇嘴皮,竟然直接四肢摊开躺在了地上,就那么闭上眼睛打算睡了。
“喂,金池……”
安卉伸出脚踢了踢地上的男人。
“唔……”
“得,那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先走了。”
……
安卉找出钥匙,打开门,关门,换了拖鞋,一气呵成。
将包随后的丢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给吴毅朔发了一条短信。
——到家了,这一下子可以安心了吧。
没几秒的时间,吴毅朔的短信便发了过来。
——媳妇,晚安,早点休息啊,熬夜容易衰老,那就不漂亮了。
安卉瞧着吴毅朔发的短信,挑了挑眉,唇角忍不住裂开一抹弧度。他们这样子谈恋爱,让她不由得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岁月不饶人,转眼她这不是又大了一岁。
“砰砰砰——”
一阵猛力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以及从门缝外传来的叫唤声,随即响起:“洛唯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我不是小孩子!去他妈的孩子,你看我这么个人像吗?!”
“洛唯,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