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五指不沾阳春水呢？
乔朝川那小子的情报到底有没有可信度？
还是说……
这只小狐狸隐藏得太好了？
陆千墨不由轻拭着下巴，定定地思虑着。
兴许是因为男人的目光太过凌厉，盯得楚蓁浑身发毛，只好硬着头皮随意扯了一个话题：“令国……”
“本王很好奇。”
陆千墨忽然开口，“你对敌国情报这么执着，究竟是为何？”
楚家已经灭了，她一个在武功造诣上只能算是个半吊子的孤女，不能仰仗已故的太后，也不能仰仗早已化为泡影的楚家，她打听这些干什么？
通敌倒是不可能，她几乎从未离开过京城。
除了那个时候……
陆千墨忽然想起了某段早已尘封已久的往事，幽暗的眼眸深了深。
“奴婢……”
楚蓁缓缓开口，心中早已思忖好了措词，“其实奴婢……有师门。”
“哦？”
陆千墨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他早已知晓，但他并不打算点破，且看看她要如何编织这张巨大的谎言。
毕竟……
她口中说的话，八分不可信。
若是信了，便会万劫不复！
八年前的她，和八年后的她，相差太大。
她身上仿佛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连他也无法轻易窥探。
而楚蓁此时只想用接下来的这句话旁敲侧击一番，表达自己的意愿：“奴婢的师门准备离开秦国，去……去寻传说中的璇玑阁。”
若是将来不幸暴露了璇玑阁的虚实，那她也可以用今日这番言辞来掩盖这一切。
“你也知璇玑阁？”
陆千墨这回是真的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璇玑阁的存在有多么鲜为人知，没想到连楚蓁都知晓。
“啊？”
楚蓁下意识抬头。
然后怔怔地看着陆千墨淡定的神情，一时陷入无言中。
陆千墨居然也知道璇玑阁？
明明璇玑阁已经沉匿了两年，江湖上只有老一辈的人才知道它的存在，陆千墨怎么会……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自相矛盾的沉思中。
就在这时。
一个轻快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呦，你们都在啊。”
乔朝川掀开面前的营帐，不由眼前一亮，提着一壶好酒走了进来。
“今儿个遇到了一个商队，正巧是卖酒的，我便让人买一壶来，请你们尝尝鲜。”
说完，他将酒壶放在两人面前，然后自顾自地斟起酒来，丝毫不在意两人排斥的目光。
“你来干什么？”
陆千墨不悦地拧起了眉。
他们正讲到最为关键的话题上，却硬生生被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乔朝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嘿！小爷我好意请你喝酒，你还不领情？也罢也罢，那关于璇玑阁一事……”
“废话少说。”
陆千墨一把夺过他手中已经斟好的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重重放下，道：“酒也喝了，就当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他可从未欠过任何人的情面！
但他的人情，对于乔朝川来说似乎有些不痛不痒。
“别。”
乔朝川连忙摆摆手，“你的人情我可要不起。”
他还想留着这张英俊的脸蛋讨个可人的媳妇儿呢！
陆千墨那群奴才。
啧啧……
乔朝川摇摇头，继续小酌一杯。
这慢里斯条的模样，让陆千墨有些不解了。
这小子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你想要什么？”
他笃定，乔朝川这小子今天如此拐弯抹角，定是有求于他，而且此事他一定办得到。
“这个……”
乔朝川将目光幽幽地瞥向一旁的楚蓁，正要开口，一个凉飕飕的酒杯就往自己脑门上一砸！
碰！
直接挂彩！
“你！！”
乔朝川顿时怒得不可开交，当即站了起来，指着面前一脸风轻云淡的男人，气得直发抖！
“你居然砸我的脸？！知不知道小爷我的脸蛋能迷死京城一半的姑娘？”
砸哪不好，偏偏砸脸？
绝对不能忍！！
“呵。”
陆千墨嗤之以鼻。
“除了权钱女人，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
权和钱，是他亲手拉秦帝下台的资本。
而女人……
陆千墨看向一旁错愕的少女，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你，也不能打她的主意，除非我死。”
这句话，当即叫脸皮薄的楚蓁默默地低下了头，选择不去看他。
好好的，怎么扯到她了呢？
“是吗？”
乔朝川眯了眯眼，将目光放在陆千墨身上，“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他不是说除了权钱女人这三样东西，什么都可以给吗？
那命这种东西，也能吗？
“哼……”
陆千墨傲慢地微抬下颚，目光带着一丝挑衅。
“有本事，就来拿。”
他陆千墨的命，可不是那么好取的！
拿不了，那就只能怪自己无能了。
“嘿——”
乔朝川猛吸了一口冷气。
险些被男人的这番流利的言辞给气得吐血！
这小子过了这么多年，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毒呢？
若不是当年领教过一回，现在恐怕早就被他给活生生地气死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扶弱济贫啊？
他这种文弱书生，就不知道关爱一下嘛？
乔朝川觉得自己特别冤枉。
“你小子，够狂！小爷我不就是想向楚楚要个人吗？你至于吗？”
他这一盏酒杯，受得实在是冤枉！
“要人？”
陆千墨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楚蓁，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错，就是要人！”
一提到那人，乔朝川连脸上的淤青都顾不得了，很是兴奋地说：“只要借一段时间即可，保证毫发无损地还给楚楚！若是你能说服楚楚，本公子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比起那人，一个情报算什么？
乔朝川颇为激动地想，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一脸沉思的男人。
“如何？”
“不如何。”
陆千墨忽然道。
还未等对方开口，便看向一旁神游的少女，徐徐道：“那人对她应该至关重要，本王可做不了那个主。”
“嗯？”
楚蓁刚回过神，便听见这么一句话，有些茫然地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至关重要的人？
还做主？
未等她想完，乔朝川便蹦到她眼前，然后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那不怀好意的微笑，叫她有些瘆得慌！
“那个……”
乔朝川搓着手心，嘿嘿地笑道：“楚楚啊……你看咱俩关系都这么好了，能否向你借个人？”
借人？
楚蓁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寻常人不都是借钱什么的吗？怎么还兴借人的？
再说了，她有什么人能借？
自己都是个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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