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秦毕窈是被这尸体吓着了,连忙将尸体从白绫上弄下来,弄到主子看不见的地方去。
然后上前宽慰秦毕窈,“公主殿下,迎春的尸体已经命人弄走了,您睁开眼瞧瞧?”
“迎春?”
秦毕窈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愣住了。
她下意识缓缓抬眼,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太监,“你说什么?那尸体是谁?迎春?”
“就,就是迎春啊……”
那太监结结巴巴地回答,显然是平日里被她吓怕了,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将脑袋给丢了!
“不可能!”
秦毕窈声音尖锐地质问道:“你这个狗奴才是不是活腻了?居然敢胡言乱语?迎春她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所有人连忙跪了下来。
“公主殿下恕罪啊!”
那为首的太监颤颤巍巍地回答:“确实是迎春没错啊,她身上的爪伤深入皮肉,怕是被什么厉害的大虫给——”
这毫无依据的话,秦毕窈越听越愤怒,当即一脚踹了过去!
“你当本公主是被糊弄大的吗?狗奴才!再不说实话,小心本公主赐你极刑!”
这守卫森严的皇宫,哪来什么厉害的大虫,真当她傻了不成?!
“公主殿下饶命啊!”
那太监欲哭无泪地说,“您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瞧瞧,确实是大虫的爪痕不错!”
说完,太监身后的众人纷纷附和,生怕她不信。
这一刻,秦毕窈才明白,原来太监说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
秦毕窈怔怔地摇头,“怎么可能会有大虫混入皇宫呢?”
而且偏偏其他宫都相安无事,就她的寝殿外出了事!
怎么想都疑点重重!
“公主放心,禁卫军已经在查了。今夜奴才们就守在殿外,公主您好生歇息着,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
最后,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这才将惊魂未定的秦毕窈请回寝殿内。
听着外面关门的声音,周遭的视线再次昏暗了下来。
被吓得不轻的秦毕窈此刻疲惫极了,正打算回榻上继续睡觉,忽然瞥见不远处一个诡异的白色身影!
下一秒——
她彻底晕厥了过去!
那道白色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
次日,永宁宫闹鬼的事情便传遍了后宫上上下下。
奈何禁卫军如何盘查,也查不出丝毫异样来,这叫心疼爱女的秦帝气得不可开交。
“皇上。”
常岚郁缓缓跪了下来,叫坐在榻上的秦帝微微一惊。
“你这是做什么?”
秦帝脸色微沉地问。
紧接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垂眉自责道:“是臣妾不好,身为六宫之首,没能帮皇上查出此事的主谋,让辰瑞公主担惊受怕……”
那一生孤傲冷艳的女人,此刻竟正跪在他面前自问自责,浑身的刺在岁月中不知不觉地被消磨殆尽。
让原本打算质问她的秦帝顿时哑口无言。
秦毕窈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没错,但是他不曾忘记过,自己当初费了多少功夫才娶到常岚郁。
对常岚郁,他一直深爱着。
只需她稍稍服软,秦帝便不舍得去责怪她的失职。
而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起来。”
秦帝上前扶她,“你我是结发夫妻,此事又确实十分邪乎,怪不得你。”
“那公主那边……”
常岚郁有些迟疑地开口。
见女人有所顾忌,秦帝脸色微微一沉,不悦道:“你是皇后,她是公主,怎的?你还需看她的脸色行事不成?岂不是反了?”
对于他来说,他有的是女儿,但是常岚悯只有一个。
况且,她还给他生了一个聪慧的太子,岂是一个公主能够比的?
若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女儿没有夭折的话,也同毕窈一般大了,辰瑞这个封号更不会轮到一个妃子生的公主。
“是……臣妾谨记。”
常岚郁难得顺从安静的模样,叫秦帝有些不适应。
说白了,他更喜欢高冷如玉一般的常岚郁。
好似那池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一想到常岚郁的消沉是因为秦毕窈闹腾的厉害,秦帝便顿时对秦毕窈失去了耐心。
或许,这也是为何闻良玉这么多年都斗不过常岚郁的原因。
常岚郁很美,十八年后依旧年轻,而且比年轻时候更有韵味,丝毫不输给那些新秀。
秦帝能够待她如初,何尝不是因为这些?
而常岚郁自己更是心知肚明。
所以,趁着她容颜尚在的时候,扳倒一切能够威胁到太子之位的人!
于是,在之后的几天里,常岚郁为了将闹鬼一事演得更逼真,与常岚悯商议了一番,决定在众人快要卸下防备的时候,生一场大病。
而那个病倒的人,自然是决定要赴死的常岚悯。
“委屈你了。”
常岚郁趁着看望她的机会,与自己这个傻妹妹说说心里话。
“不……”
常岚悯摇摇头,“能在死前帮姐姐一把,悯儿也算死得其所了。”
她们二人,皆是因为命运的安排,不得已进了宫。
在这布满明枪暗箭的深宫,能够活下来便已然是幸运,更别说能够互相扶持着。
“姐姐,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常岚悯脸色苍白地看着她,轻声道:“我死后,一定要帮错儿逃离这个地方,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她和闻卫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为了他们唯一的血脉。
若是秦错出了什么差池,她死不瞑目!
“我答应你!”
常岚郁紧握着她瘦弱的手,一字一句地承诺:“本宫答应你,定会让秦错彻底脱离皇室。”
到那时,她也该设法叫楚蓁离开秦国,越远越好!
然后……
常岚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然后又将那股肃杀的气息慢慢压了下去……
……
与此同时。
楚蓁特意在街上买了一个面具,准备去璇玑阁的时候用一用。
“师兄,你看如何?”
说着,她将面具往脸上一戴,似乎很是喜欢面具上的墨画。
闻言,明诃淡淡地瞥了面具一眼,“与前阁主的那副颇为相似。”
“相似?”
楚蓁下意识摘下面具,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自己又不经意地模仿起前任阁主了。
想到已逝的师父,楚蓁默默地将面具放了回去。
“罢了,还是用面纱吧。”
她并不想让那群长老以为,自己还是个未长大的毛孩子,只会一味地去模仿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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