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可心是胡媚一眼就相中的儿媳妇,而她也觉得云可心不会像普通人那么脆弱,但眼下他儿子都变成狐狸样了,在胡媚看来,云可心在瞧见这样的胡宁时,怎么也该流下几行眼泪珠子。
可这会儿,云可心却表现出冷静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他有事!很严重的事儿!”
胡媚忍不住自打嘴巴地说了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话,“我和你说啊,我家阿宁一个弄不好,以后就只能是狐狸了啊!连智商都停留在两三岁小孩子的程度了,呜呜,我家阿宁好可怜啊!”
云可心下意识地紧了紧抱着狐狸的双臂,努力装着平静反问道:“胡姨,你不要骗我了。如果胡宁真的这么严重,你不会表现地这样轻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胡媚严肃地打断。
“谁说是骗你了。”
胡媚翻了个白眼,“没有骗你,阿宁的情况就如我刚才所说,很严重,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云可心猛地抬头,看向胡媚的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儿就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而甩出来。
“胡姨--!”
“好了,不许逗我女儿了。”
沈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隔着床拍了胡媚一下,又忙着柔声安慰云可心,“你别担心,是你胡姨故意吓唬你的。”
云可心死死地抿着嘴唇,倔强地看着胡媚。
“我还以为你不会哭,所以故意这么说,逗逗你呗。”
胡媚严肃的表情忽然放松了下来,双手一摊,露出一个略带着几分古怪的笑容,“不过我说的话也有一半是真的,阿宁的情况虽说算不上太糟糕,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刚刚放松下来的云可心立即又紧张了起来,眼巴巴地瞅着胡媚,就怕胡媚会说出一句叫她难以接受的事实来。
胡媚却不打算说了,而是冲着房间里的一大堆人吼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家儿媳妇要休息了!你们都堵在这里,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差了!出去出去!”
“你太过分了!”
云天暴第一个发飙,指着胡媚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余光却瞧见云可心惨白的脸色,硬是咬着牙忍下了这口气。
“哼!我不和你这个死狐狸娘们斤斤计较!走!我们全部都走!”
在云天暴的带领下,房间里的人几乎走了个干净,只有沈琴夫妻、胡媚,还有要帮云可心再复查一边的三长老四人。
“等我们先帮可心小丫头检查完情况,你们再继续聊。”
三长老示意胡媚先离开,随后放出了青衣鬼,青衣鬼“嗖”地一声钻进了云可心的鬼宅里,不多会儿又钻了出来,冲着三长老点了点头。
三长老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又示意另外三个长老上前一一为云可心检查。
四位长老很快都检查完了,依旧是三长老代表发言,“可心小丫头的问题已经不大了,之后的半个月只要好好休养,相信很快就能够为可心小丫头举行启智仪式了。”
“真的吗?”
沈琴激动得难以自已,“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可心!”
三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另外三位长老离开。
临走之前,他一再嘱托沈琴,这之后的半个月一定要帮云可心好好调养身体,半个月后最好带着云可心回沈家一趟,只有沈家才能够让云可心的启智仪式得到最全面的最安全的保障。
沈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三长老的建议。
等碍眼的家伙们都离开之后,胡媚才笑眯眯地说道:“可心啊,以后我家阿宁就要拜托你了啊!”
云可心低头看着在她怀里沉睡的白狐狸,重重地点头,严肃的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胡宁!”
胡媚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先前阿宁中了白狐泪,出现了狐化的情况,这对于他来说,是大危机,但也是大机缘,以后是虫是龙都看他自个儿了。”
胡媚伸手在自家儿子如水一般的皮毛上摸了摸,暗道臭小子鬼主意多,面上却毫不动色,“但是自从他醒来之后就一直不认得人,呜呜叫的可怜,我花了好多功夫才让他能够接受我的亲近,真是一个臭小子。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会一直呜呜叫,直到我昨天灵光一闪,连夜带着他赶了过来。
嗅到了你的气息之后,阿宁才彻底安静了下来,然后一直睡着。”
虽然嘴上骂着臭小子,但胡媚是真的一度担心胡宁就此成为一只对外事一概懵懂不知的狐狸,她表现出来的担忧和心疼并不都是装的。
“我想,大概他在你身边才能够心里安宁下来。以后要麻烦你的事情就是照料他的吃喝拉撒睡。他现在懵懵懂懂的,虽说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力,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还是知道如何修炼的,这是他的天赋。
至于其他的,就都靠他自己,你也不用太过于操心和担忧。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砺。”
胡媚一边说着,渐渐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相信我的儿子绝对不会那么孬,一点点挫折就被打击得起不来了!可心,你相信阿宁吗?”
从胡媚开始说话时,云可心就低着头,满眼柔情地看着沉睡的胡宁。
虽然他这会儿是软萌的小狐狸,可他在她心目中高大伟岸的模样从来没有坍塌过。
“嗯,我信。”
胡媚立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你多休息,我这就准备走了。”
胡媚站起了身准备往外走去,却拉了沈琴一把。
沈琴愣了一瞬,随后接收到胡媚的眼神,心中一动,就跟着胡媚一同出了门。
“纹青,你在这里看顾一会儿可心,我过会儿就回来。”
云纹青恋恋不舍地将沈琴送到了门口,随后回转过来时,却站在床尾看着云可心,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乖女儿……”
好一会儿,云纹青才勉强开口,“都是爸的错,才害得你受这样的大罪,要是我带了疗伤的药,你就不会……”
“爸!”
云可心声音高了一线,“我没有怪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