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磨抛光涂蜡,一小节反射着亮晶晶白光的鳄鱼尾巴骨加工完成。随着这根骨头被陆五小心翼翼接上去,一座完整的鳄鱼骨雕出现在向下倾斜的明亮的光柱里。
它如它生前那样欢乐地微笑着朝着它渴望的光明,只是可惜的是它现在是没有生命没有思想的骨头了。
“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吗?我只是没事干而已。”
呆望着自已多日的杰作,其在光芒下闪闪发亮,骨质感人,那欢摇着尾巴欢乐仰头微笑的姿态更感人。于是陆五将其命名为:
“朝着光明微笑的骨头。”
这一刻陆五悟了,但没鸟用,现实该怎样还是怎样。
“一朝顿悟,一念神佛果然只存在于小说中。”
又打发一段不短的时间,陆五又开始寻找新的乐趣。
毫无羞耻心地大肆翻腾着那只猫娘的空间卡,100立方米,再次刷新陆五贫穷的想象力上限。
香瓜子,西瓜,一干涩香辣,一清凉多汁,吃了,搭配起来很好,味道不错。
蜡烛,白色的粗壮蜡烛,燃了,微微照亮昏暗的环境,并带来丝丝温暖。
皮鞭,又黑又粗又长,烧了,化做一缕缕青烟。
女装,各式各样的女装,还有一股清新的猫骚味,仔细端详了,并长篇点评,最终还是忍住了某两种奇怪的想法,收藏好,眼不见为净。
……
眼睛一睁一闭两个月时间过去了。
环境依旧昏暗阴冷寂静,那道来自自由的金属门的砂锅拳头大破洞斜向下射进来的光柱依旧明亮,唯有人不再依旧。
瘦骨如柴的陆五狠狠锤了一下干瘪瘪大腿,痛得其龇牙咧嘴,俄而才长呼一口浊气,确认感叹道。
“还活着啊!”
看了眼左手腕绑带的拇指粗长的钢化玻璃试管,里面的深红色液态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
轻轻动一下手腕,玻璃试管里面的深红色液体荡着漾映入陆五眼底。
“饱含Z元素的人体基因潜能激活剂吗?亏我能记住这么长的名字,果然科学家的艺术细胞都是四四方方的板砖形状的。”
据统计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七天不吃不喝就能获得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的仙鹤一只,饿而驾鹤而去,荣登三山极乐净土世界。
当然有正常就有特殊,例如太胖的人儿很容易会把可怜的仙鹤压垮,从而惨烈地掉下来,继续留在人间受苦。
而陆五这个从小到大都是穷小子的家伙很不幸的与胖无缘,当然被打成猪头的情况除外,很多时候他都难以理解人们会热衷于减肥。而现在这个念头更加强烈,因为他的胃快饿疯了,当然也仅限于胃,补充营养能量方式随着科技发展而多样化,除了传统的口腔进食法还有最前沿的皮肤渗透进食法,以及现在陆五被迫使用夹在传统与前沿中间的输液进食法。
深红色液态,饱含Z元素的人体基因潜能激活剂富有大量能量物质,能补充陆五身体大部分能量需求。
可惜的是能量不代表营养。
汽车只加汽油是跑不了的,润滑油也会时常秀秀它的存在感,如果无视它当然也可以,只是换个发动机的价格可不便宜。
现在陆五牌豪华汽车就面临能量汽油多到爆,营养润滑油黑浓稠稠得快见底的囧境。所以现在陆五是力量越来越强大,身体却越来越虚弱的奇葩情况。
眉心神宫,黑白分明的世界,纯白色的水池上方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黑红球。感知着那个仿佛中间戴了条宽大的深色红丝带的大黑球,三分之二已经完全蜕变成深红色,而面对自己更强大这件事,陆五却认真思考着鸡蛋是清蒸蛋更好吃还是茶叶蛋更好吃的严肃问题。
当然事物多面性是三维空间的必然准则,得马失马焉知非福的传言更是从古传到今。力量增长太快以及身体虚弱而导致心神不稳,通俗的说就是小说中的心魔,陆五清楚明白,却难以压抑,无法避免。
眼皮疲惫得不可忍止地下敛,深沉黑暗一闪而过,陆五又进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静静地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温暖阳光下那车水马龙的繁华光景,陆五呆了,直到身旁两辆汽车飞速相撞,巨大轰隆声才把死鱼眼的阿呆模式的陆五惊醒。
接着他看见两个柱着拐杖的人分别从两辆报废车下来,嗯,两个没有脑袋的人,他们拿着拐杖愤怒地敲打着路边无辜的路灯柱,一起怒吼责骂着所谓的罪魁祸首。
此情此景陆五已经见怪不怪了,整个世界都是无头的怪人,或许是他这个有头有脑袋的人才是怪人吧。
突然陆五背后被人拍了一下,紧张回身,身后居然是身穿高级警察制服的老警长,当然他也是个无头人。他向陆五举起一张纸,里面内容很简单——某个人的头像下面写一大串数字——陆五认真端详了,头像是自已没有错,而且很逼真的彩色头像图片,最重要的是更夸张到价值10个亿。
无头老警长不耐其烦地大篇幅地向陆五介绍这张通缉单上的人是十分危险的有头罪犯,等陆五看见远方的双子星大楼被飞机撞了,最后才真诚询问陆五。
“你看见过这个人吗?”
看自已逼真头像的通缉单,更价值10个亿,陆五眼睛都不眨一下,很认真地摇摇头,很负责任很诚恳地地对无头老警长说道。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有头的人。”
无头老警长沮丧而无奈地走开了,然后陆五看见其不一会儿又开始向下一个人重复他刚才的事情。
突然陆五眼前出现个熟悉的身影——威廉,脖子染着艳红鲜血的威廉,已经没有脑袋的威廉。他右手和一个无头女人互相搀扶着,左手得意地旋转着手中的拐杖。
很显然有人头人士中出了叛徒,威廉他为了爱情放弃脑袋了。
温和的夕阳红光下,陆五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幸福搀扶着的两人缓缓地消失在街道的远处。
……
脚步声响起,接着门缓缓被打开,陆五来到了住在自己隔壁的威廉的房间。
按下门旁边的按扣开关,灯亮了,黑暗消失光明重临,一个巨大的欧式断头台首先映入陆五眼底,锋利的断头刀染着艳红的血,甚至还在滴着血,那是威廉的血。
断头刀台旁边遗弃着威廉的脑袋,脖子滴着鲜血的,眼睛翻着白眼的英俊头部。
这一切,陆五仅仅麻木地望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了。
断头刀两边是高高的木架,陆五默默地用绳子把断头刀拉到高处,高高处,然后默默趴在断头台上,将脑袋伸出去,鲜嫩的脖子直接暴露在断头刀滴着艳红鲜血的锋利刀口下面。
他在重复着已经是无头骑士的威廉的当初动作。
随着趴在断头台上的陆五扯开吊着断头刀的绳子,厚重而锋利的刀顺着重力飞快斩下,接着轰隆一声,人没事,头没断,刀断了!
缓缓爬起身子,摸着完好无损的脖子,脑袋还在,陆五麻木的死鱼眼终于消失了,眼睛茫茫然地望着染着艳红血迹,滴着艳红鲜血的两截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