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莹莹没看钟离昊天，先回答了玉儿，因为她现在还是不能和他对视，一看见他就心里乱抖，不能自己。
“其实我这两招是墨海……少爷亲传的，是他派我来陪清越小姐练武的，他怕我经不起打，所以事先教了我两招。”向莹莹瞎扯。
玉儿皱了皱眉头，对芸姑说：“少爷呢？去把他找来，搞什么名堂？”
她看了看向莹莹握着清越的手，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我看你和清越挺有缘的，而我每天还得去军营，这样吧，你先陪她练，让她结实一点了，我再来，嗯？如果办得好，本小姐有赏，如果出现什么闪失，本小姐就把你卖到……”
“青楼去，我知道。”这姐弟俩是一个套路，都喜欢把办事不利的下人扔到青楼去，只是不知道这几年这京城的青楼里是不是挤满了大将军府的下人。
玉儿点点头，对钟离昊天说：“怎么样，殿下，这下您能放心了吧？这个丫头会点武功，可以带着清越慢慢练习，还不至于伤着她，这下你放心了吗？”
钟离昊天没有接她的话，继续问刚才那个问题：“你这个长鞭子是打哪里来的？有名儿吗？”
向莹莹并不看他，她草率地对他屈了屈膝盖，说：“回殿下，这个鞭子是我家传的，就叫乌金鞭。”
她对玉儿和清越说话时表情生动自然，还带着点小俏皮，可是一对殿下说话就是一板一眼的，惜字如金，落在钟离昊天眼里，就是不想搭理他。
钟离昊天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不悦，刚才他一进来，就看见她挥舞长鞭与玉儿战在一处，她的招式不甚娴熟却有点眼熟，不但有些像是墨海的身法，有几招还酷似他自己。
想起在他的府里，墨海捧着她写的字大惊失色，他就更有怀疑了，若说她的字和身法像墨海这还不至于稀奇到让他亲自过问，可是她的鞭法像他，那就说不通了。
墨海这个娃爱显摆，也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墨宝流落在外被人临摹，家传身法被有心人偷师都是可能的，可是他的鞭法却只在少数的场合使过，外人是绝不会偷师的。
而且……她刚才虽然被玉儿逼得手忙脚乱，那纤细有致的身段，仍然让他的心脏猛然一动，她和玉儿一般艳丽高挑，却不似玉儿那般健硕，像清越那样纤细柔弱，却比清越健康活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丫头他在哪里见过，现实中似乎真没有，可是梦里似乎也没有啊。
难道她真是一个狐仙？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排除了，不可能的事儿，他一向不信怪力乱神的。
在清越面前他是第一次对另一个女孩儿产生这样的感觉，这让他对清越产生了内疚，内疚感一冒出来，他就看那丫头有些不顺眼了。
“你的鞭法是谁教的？”见她不想好好回答，他只好又问，其实他也想惜字如金的，他府上的下人只要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总是竹筒倒豆子般的倒完为止，他既能省力又保持了冷淡的形象，让他的威仪显而易见。
“……一个不认识的老头。”
“不认识的老头为何教你？”这次是玉儿开口问的。
“小时候，我家还挺有钱，有一回，我见一个老头太潦倒，都快饿死了，所以给了他一个鸡腿吃，没想到他吃了以后，说自己不食什么嗟来之食，非要回报我点什么，可是他一文钱都没有，拿什么回报我？他想来想去，就说教我几招鞭法得了，那时候我不太想学，我又不赶大车，甩什么鞭子啊？……”向莹莹一回答玉儿的话，就像开闸泄洪一样，止都止不住。
钟离昊天在一般听得心中气闷，他自小什么兵哭都学过，因为觉得鞭子好带，又没那么大的杀气，所以喜欢用鞭子，被这个丫头一说，他堂堂的睿王殿下成了赶大车的了！
玉儿也听出来了，她抿着嘴看了钟离昊天一眼，直想乐，可是碍于面子，她不敢像往常一样放肆地大笑，只能勉强收敛自己，问：“但是你拗不过那老头儿，就勉强学了几招鞭法？”
“啊……对，大小姐说得太对了。”莹莹很满意自己的胡编，虽然那个老头是她以洪七公为原型进行再创作的，可是看来挺成功的。
“殿下，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玉儿问钟离昊天。
钟离昊天咳了一声，忽然放软了语气说：“我是来瞧瞧清越的，怎么才到大将军一天，这脸色就不大好了？”
清越一听他忽然将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僵了一下，回道：“多谢殿下关怀，臣女很好，大将军府上下都待臣女如同家人，还请殿下如此转告皇后娘娘。”
她的话看似客气，实则将他们两人的距离拉得要多远有多远。
墨海早就来了，一直躲在一边看热闹，看到这里不经唏嘘，天下身份最贵重的男子却只对一个女人有兴趣，而他有兴趣的女人却对他“相敬如冰”，依着殿下的性子来看，除了霸王硬上弓以外，是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他摇摇头，感叹了一会儿，又点评起小狐仙来，这丫头看上去莽撞，可是放眼全京城，却是勾引殿下，始乱终弃，为他出气，为他报仇的不二人选了。
你看她气定神闲地答话，既没对殿下飞桃花眼，又没装娇弱搏同情，对别人娇俏可人，对殿下中规中矩，殿下讨厌自己找上门儿的姑娘，却对不理睬自己的姑娘最好奇，最不服气了，这可真是对殿下的症，给殿下下药啊，哈哈哈哈……
“哟！殿下您来了！”他从暗处跳出来，假装惊喜地迎上来。
待他行过礼，玉儿指着莹莹问：“这丫头是你找来当陪练的？”
墨海生平最怕的人是他爹，最大的克星就是他姐姐玉儿了，他一见他爹就像耗子见了猫，撒腿就跑，而一见他姐姐，是腿肚子转筋，根本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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