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等到了向莹莹，向莹莹提着新买的布料和胭脂回来，一进门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哎呀，莹莹姑娘回来了啊？太好了，老夫有事要求姑娘，我家碧瑶突然发烧了，老夫正要去请大夫，可是又不知道医馆在哪里，请姑娘给老夫领个路可好？”程前诚恳地问。
“怎么衙门里没有捕快当值吗？咱们何必自己去，让他们去好了。”向莹莹累了一天，一点也不想动，更何况是给碧瑶找大夫了。
“一点小事，不用劳烦捕快了，他们都有正经事儿呢，就麻烦姑娘您了。”程前态度好得没话说。
向莹莹不好意思再推拒了，她嘟囔着对程前说：“你也教育教育你女儿，入冬了，大晚上的，那么冷披了个蚊帐就出门了，能不发烧吗？”
程前尴尬地回应了两句，就催促着她赶快走，程前松了一口气，今天没人打扰了，希望碧瑶能得手，一切都看她的了。
碧瑶这次吸取了教训，穿上了比较厚的衣服出了门，这次屋里没有点灯，她悄悄推开门，闪了进去。
房里一团漆黑，但仍旧是酒气冲天，她凭着记忆，跟着酒气摸到了床边，向前探了探身子，抓到了大人的官靴，她抿了抿嘴，一咬牙脱下衣服，爬上床去……
向莹莹将程前带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程前抬头一看，嫌弃地说：“换一家吧，这家门面太小，小医馆里都是野郎中，我家碧瑶不能随便让这种郎中看病。”
“大人，这家郎中看病不错，我上次中毒就是他给治的，你看我现在，倍儿棒吧？”向莹莹忙活了一天，手里还提着东西，实在是走不动了。
“不行，不行，我家碧瑶从小身子娇弱，一定得好大夫看呢。”程前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向莹莹颓丧地垂下头，被他打败了，只好继续在前带路。
二人绕过医馆的墙，向另一家远点的医馆走去，突然医馆的墙上伸出一个头向外看了一眼，然后一盆水对着程前当头浇下。
“老夫的医术不配给你女儿治病，老夫的洗脚水可是能治你的毛病！”墙里一个愤怒的声音吼道，然后就是铜盆被扔到地上的巨响声。
向莹莹哈哈大笑起来，她觉得太滑稽了，这个郎中的性子真是和她太和了，她大声冲着墙里喊：“郎中！下次我生病了，还找你看！”
程前一身狼狈地站在原地，浑身滴着水，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但是一想到此时说不定他女儿碧瑶都已经得手了，他忍了一口气说：“姑娘笑够了，就快走吧，碧瑶还等着呢。”
向莹莹忍住笑，继续领路。
到了第二个医馆，向莹莹刚刚要上前打门，程前又上前一把拿住了她说：“等等，这家医馆不行，你看，他的房子正对着别人家的的屋檐，这是凶卦啊，一个郎中，连自己家的风水都不好，怎么能给病人治好病？”
向莹莹抬头一看这家的大门真是正对着对面一户人家的屋檐，这就是传说中的凶卦啊？她颇感兴趣地研究了一下说：“这是这家的郎中算是名医了，听捕快说周侍郎受了伤就是这位郎中给治好的。”
“咦~可不行，这郎中自己家有血光之灾，他治过的医人和他接触了，就会承继他的灾祸，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程前说。
“放屁！”医馆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个手持木棍的中年男人，一冲出来就照着程前劈头盖脸地抡过来。
向莹莹一见立刻紧贴在墙上，以防棍子无眼打到了她。
“哪里来的不会吐象牙的野狗！”中年男人气得全身发抖，痛骂道。
待他甩门进去后，向莹莹从墙上将自己抠下来，再低头去看程前，程前倒在地上，头上流着血，呻吟着。
向莹莹蹲下身子，同情地问：“程大人，您还好吗？能不能走路啊？”
程前躺了一会儿，哆嗦着爬起来，说：“回衙门吧。”
向莹莹问：“不找郎中了？你现在也需要找郎中看看，再说了衙门里还躺着一个等着郎中呢，不过，你这下可不能再说什么话得罪郎中了哦，全县一共三个郎中，你已经彻底得罪了两个了，还有一个住在城墙边儿，挺远的，咱抓紧走吧。”
“不用去了，我们回衙门吧，我突然发现我没带银两……”程前全身疼得直抽抽，这个郎中是个练把式的吧？下手这么重！
“什么？没带银两？你逗我玩呢！”向莹莹大为光火，“我陪你走了半个时辰了，你老人家惹了两次大祸，现在告诉我没带银子！”
程前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低着头往回走。
向莹莹只好跟在后面，一边数落他，一边往回走。
进了衙门侧门，东院方向忽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正是碧瑶的声音。
向莹莹诧异地说：“碧瑶不是病了吗？怎么听这声音是从大人的东院里传来的？”
程前微笑了，身上的伤痛一下子变得有了价值和意义，丫头干得好，就是要这样，一尖叫就坐牢了受害者的地位了。
向莹莹脸色变得煞白，向东院狂奔了过去，程前紧跟在后面，给女儿“做主”去了。
向莹莹和程前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名当值的捕快赶到了，他点燃了油灯，屋里一片昏黄。
落在后面的程前看不见前面的情形，他哭喊了起来：“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大人给糟……苦命的女儿啊！”
“呃……程大人，这怎么能怪大人，这是您女儿……”小捕快刚替大人说了一句话，就被程前打断了。
“胡说，我女儿柔弱女子，难道反而是她把大人欺负了吗？”程前苍老的声音带着哽咽，格外可怜。
“可是，大人都不在房里，怎么欺负您女儿啊？”小捕快嘀咕。
“啊？”程前推在挡在前面的向莹莹，大步过去一看，只见他的女儿裹着被子，缩在墙角，一个年纪比他还大的男人坐在地上，揉着屁股，一脸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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