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墨海垮下了脸,转向向莹莹说:“以后不准走后门,不,把后门堵上吧。”
向莹莹笑死了,她忽然想起了前任门子,便问钟离昊天周赞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钟离昊天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办完,他让向莹莹早点休息便匆匆走了。
杨炎正在一个赌坊里赌得正高兴,一个小捕快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拉了他一下说:“那个,杨哥,大人好像冲这边来了。”
杨炎一听连忙扔下手里的骰盅快步跑了出去,出了门便按着刀假装在巡街。
钟离昊天远远地便叫他:“杨捕快!”他装作是才看见钟大人的样子问:“咦?钟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
钟离昊天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说:“有什么雅兴啊,为了莹莹的事儿本大人都忙死了。”
“哦?师姐又出了什么事?”杨炎果然关心。
“前次失踪的那个门子,叫周赞的,你还记得不?他的父亲是礼部的侍郎,他现在在衙门里养伤,因为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他儿子,急疯了,准备告上金銮殿,那时候莹莹不管怎么样都要受到牵连,遇上个糊涂官查这案子,说不定给定个拐卖人口……这可怎么办啊?”
杨炎一听是这事儿,放了一半的心,问:“如果现在找到周赞呢?”
“那当然皆大欢喜了,怎么?杨捕快有办法找到他?”钟离昊天面露惊喜地问。
“没、没有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杨炎笑嘻嘻地说。
钟离昊天一听,又叹了一口气走了,走到巷子里,他加快了脚步,一身轻松地奔回衙门。
忙了一整天,他的腿都跑疼了,原想回到房里好好睡一觉,没想到衙门里的情况正大出他的所料,上演着一场闻着悲伤,见着感动的大团圆的戏码。
当然不是周侍郎了,而是礼县前知县程前和他的女儿程碧瑶。
钟离昊天跑到前堂去一看,见一个身穿五品官服,面容憔悴的男子与他的婢女碧瑶抱头痛哭着。
钟离昊天问站在一边陪着默默流泪的小捕快:“这是哪一出?”
小捕快一见是大人,忙擦干眼泪说:“大人,您刚走程大人到来了,他的案子被巡按大人平反了,朝廷还升了他两级,他是来接碧瑶姑娘的。”
程前和碧瑶听见有人说话抬头一看果然是钟大人到了。
程前现在是五品,品阶上和钟离昊天是一样的,加上礼县不同于紫合县只是小官,所以他以前只是七品的小官,并没有机会见到睿王,所以不认识钟离昊天,于是只是拱了拱手。
钟离昊天有点不高兴,他故意让碧瑶给巡按郑世祖奉茶,是为了让郑世祖记住碧瑶的长相,以后他让碧瑶当向莹莹的替身,为向莹莹挡来自宫里的灾祸时可以让郑世祖作个证人。
没想到郑世祖竟然自作聪明地跑去给程前平反了,这下碧瑶便也不是官婢出身了,也无法给莹莹当替身了。
他的想法是很歹毒自私,因为婢女在他的眼里本没命如草芥,替主子去死,也是常有的事,他并不愧疚,可是现在不成了,这个婢女竟然恢复了官家小姐的身份,情况便大不相同了。
他草草地与程前寒暄了两句,便委婉地提出让程前接碧瑶走。
可是程前却有了不同的想法,女儿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在他出事之前,女儿便跟着张生跑了,恐怕清白早就不在了,跟他一起去上任只怕也不好再说婆家了。
眼前这个钟昊天仪表不凡,虽是知县却也是五品,而且女儿侍奉他这么久,恐怕与他也有了什么不清不楚,不如顺水推舟,让女儿嫁给他不是两全其美?
程前瞬间想了很多,流放的艰苦生活让他明白了朝中有自己人的重要性。
五品对他来说只怕便是极限了,是朝廷给他的补偿,可是对钟昊天来说一定只是个开始,他日后一定会再升官,说不定做个京官都是有可能的,攀上他一定不会有错。
于是尽管钟离昊天说了两遍,让他带女儿走,他都岔开了话题,再后来干脆眼睛一闭假装晕了过去。
碧瑶本来就不想走,她的目标还没实现,大人现在还没发现她的好,她这一走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她也想好了,大人不是喜欢向莹莹吗?可以,像大人这种身份有几个妻妾是正常的。
以她和向莹莹的身份做正室的可能性都不大,可是做个侧室还是有希望的,等她们都嫁入了钟家再去一争高下也行。
而且她坚信,时间一长,大人的新鲜感没了,一定会转而去欣赏内涵,向莹莹那种没有内涵,只会撒娇的女人很快就会出局的,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她爹撑腰。
于是,她爹这一晕,她立刻哭着扑上去搀扶他,抬起脸梨花带雨地将钟大人望着,即娇弱又凄楚地说:“请大人不要这么快就下逐客令,我父亲受了很多罪,而且他上任的期限还早,让他在衙门里将养两天吧。”
钟离昊天默默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同意了。
周侍郎躺在二堂里,听着外面骨肉团圆的大戏上演,心里更加不是个滋味,放在以往,地方官见了他得向他请安,可是此刻,他巴不得穿墙而逃,永远不见外面那些人。
钟离昊天让刘捕头安顿了程前父女,便进来见周侍郎。
他告诉周侍郎周雅晴逃走的事儿,周侍郎既震惊又欣慰,女儿这一逃走,虽然再不能回来,但是却保住了性命。
只要她活着,只要他还在这个官位上,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女儿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何况她的两个兄长也都在朝中做官,更何况还有上官家。
去求求上官家,他们一听不会坐视不理的。
想到这里周侍郎心里踏实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雅晴不争气,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儿子周赞是在紫合县走失的,殿下要为我作主。”他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他的儿子周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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