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赞因为在紫合县潜伏的时间长,所以知道向莹莹现在不但改了名字,还开了媒人坊,周雅晴虽然总想除掉向莹莹却从没见过真人,所以当周侍郎看完卷宗,决定从鹣鲽坊查起时,她并没避讳,也跟着去了。
周侍郎很不解,甚至有些怀疑卷宗上写的周赞是不是与儿子同名同姓的人,因为以儿子的身份和秉性,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一个门子的。
退一万步讲,他就是真去当了门子,自然也是去给皇家的人当,给一个小小的媒人坊当门子,除非他是失心疯了。
这种想法一直保持到他们到了鹣鲽坊门口就消失了。
因为给他们开门的是一名酷似钟离墨海的青年。
“这……请问您是……”周侍郎小心翼翼地问,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钟离墨海虽然没有官职,身份却远在他之上,钟离墨海的父亲是威震宇内的钟离大将军,他自己又自小跟在睿王身边,皇后都对他视如己出,朝廷里都在说,他这一趟差办完回到京城扣,怎么也会给封个一品的大官的。
“周侍郎?两年不见你的官位是不是升得太快了,连都不认识了?”钟离墨海嘲讽地说。
“岂敢,岂敢?”周侍郎一惊,钟离墨海和睿王爷形影不离,他的脸色就是殿下心情的晴雨表,此刻看他对自己的表情,想必殿下对自己不会太喜欢。
周侍郎战战兢兢地说明了来意,钟离墨海不耐烦地说:“等着啊,我去问问我家坊主要不要见你。”
说完他关上门,将周侍郎父女关在了门外。
周侍郎犹自揣测着睿王的心思,周雅晴却气着了,在她看来钟离墨海没有半点官职,就是睿王的小跟班而已,而这个小跟班现在完全是狗仗人势,欺负人。
所以当钟离墨海再次打开门让他们进去时,周雅晴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钟离墨海并不搭理她,她做的事他都是有数的,他很清楚钟离昊天现在不动她,但总有一天会收拾她的,所以早将她看作了冢中枯骨。
周氏父女进到内院,看见院子中间的树下摆着一个躺椅,一名紫衣少女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哼着曲儿,十分惬意的样子。
别说周雅晴,就连周侍郎都有点不高兴了,这个坊主年纪轻轻,架子却大得很,有客人来也不招呼,只管自己躺着。
周雅晴气愤地吼道:“喂!你不起来招呼我们吗?”
向莹莹知道来的人是白依依口中的周姐姐,周赞引以为傲的亲姐,当然也知道屡次要对她痛下杀手的人也是她,见她到了自己的地盘还这么嚣张更加恨她了。
她眼皮都不抬地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有杀人凶手自远方来,我只可惜自己没有养上二三十只的恶犬招呼她。”
周雅晴听她说了“杀人凶手”四个字,不由得一凛,重新审视了她一下问:“你胡说什么?谁是杀人凶手?”
周侍郎狐疑地瞥了女儿一眼,周雅晴故作镇定地回望了父亲一眼说:“她可能是个疯子,父亲不必在意。”
周侍朗刚才见了钟离墨海在这里当门子,自己的儿子又是在当这里门子时失踪的,所以心里便对眼前的这个丫头戒备着,他温和地笑着说:“不知犬子失踪前在哪个屋子里,有劳姑娘给我们指一下。”
向莹莹抬手随意地指了一下,周侍郎谢过后便走了,周雅晴见这丫头竟敢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无礼,便压抑不住怒火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向莹莹的衣领,破口大骂,向莹莹睁眼看了看,突然对着她的手背拍了一下。
周雅晴尖叫一声缩回手,一看,三根钢针直直地插在她洁白的手背上。
“你!你竟敢暗算我!”她拔下钢针怒吼道。
“什么暗器能扎中人的手背啊?说出去谁信?”向莹莹得意地笑了一下,坐起身,取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说,“那暗器是有毒滴,你快点坐下来,不然血液流得越快,你越完蛋。”
周侍郎听见女儿的尖叫声跑了回来,听到向莹莹的话,吓了一跳,他顾不得什么了,愤怒地说:“我们是经钟大人的同意过来调查赞儿失踪案的,坊主何故对我们下此毒手?”
向莹莹用下巴指了指他的女儿说:“问你女儿喽,我并不认识她,她干什么一次两次地要取我的性命?”
周雅晴此时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了,她哆嗦着问:“你到底是谁?”
向莹莹摇摇头说:“我说吧,你并不认识我,看吧,害我几次都不亲自出面的下场就是这个了。”
“你是程碧瑶?”周雅晴惊声问。
“当然是我。”向莹莹摸出一个瓷瓶丢给她说,“这是解药,你先吃了吧,不过听说只能暂时解毒,彻底解毒的药嘛,我也没有,只能按阶段给你了。”
周侍郎只知道自己的女儿替上官清越干了不少坏事,并不知道她已经到了害人性命的地步,十分惊吓,可是眼下给女儿解毒,找到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压制住内心地惊涛骇浪,谦卑地向向莹莹道了歉,然后给女儿灌了解药。
向莹莹打了个哈欠,十分欠扁地说:“这个解药只有我师弟会配,但是要想见他,你女儿得先给老娘磕一百个响头,再在紫合县最热闹的地方贴一张致歉的告示,落款用真名,然后嘛,给老娘当一个月的粗使丫头,不给工钱的哦。”
周雅晴咬着牙说:“你休想!我不信天下那么多名医,就你师弟会解此毒!”
周侍郎也觉得这些条件太苛刻了,他们周家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他们就名声扫地了。
向莹莹耸耸肩说:“不信无所谓,反正一个月后你那只手就废了,你那时候再想害人也办不到了。”
钟离墨海一直在暗处看热闹,这时才施施出现,他拍了拍周侍郎的肩膀说:“周大人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说这天下谁最大?”
周侍郎哪有心情和他这个,随口答道:“当然是皇上。”
“嗯,那紫合县谁最大?”
“当然是睿王。”
“你说对了。这毒是睿王殿下让杨炎配的,这钢针是他让我给她的,你们的身份是他让我透露给坊主的,那么,坊主的所有决定,殿下他必然是同意的,现在你说,你要不要跟老大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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