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是吗？”钟昊天点点头说，“既然甚好，那咱们走吧。”说完他拉起她就走。
她苦着脸，一副肚子疼的模样，拖长了声音哼哼唧唧。
钟昊天走了两步又了下来，这寒酸衙门，想找个僻静地方都没有，想和死丫头说两句话还是得去后园子。
他这稍一停，向莹莹马上就悄悄地从他手心里拽自个儿的手，他一急，猛地收紧手指，这丫头真是太不省心了。
他更急了，扭头叱道：“别闹！”
向莹莹撅着嘴，狠狠地一甩他的手，没想到他攥得那么紧，没甩开。
“放手，疼！”
“疼？”钟昊天一愣，转头看她，见她果真皱着眉，手上忙卸了力，将她的手举起来仔细看。
向莹莹怔了一下，他现在脸上的这个表情是在乎吗，是怜惜吗？
想到这里，她猛地摇了一下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比武招亲后他承认有心上人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在书院花园里问她有没有思念的人时的落寞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她吸了一口气，心中刚掀起的狂涛，瞬间平息，平息得甚至带有了些寒意。
钟昊天察看完她的手，一抬眼正对上她冷漠的目光，他诧异了一下，刚才这丫头的脸上还是略带了点娇羞的恼火，怎么眨眼的工夫又变得冷漠绝情了？
“大人，有话就快说吧，要是您仍然打算让我去花园帮忙，我这就去，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打你那样花草的主意，尤其是那株黑牡丹，我会把它保护得好好的。”向莹莹平静地说。
钟昊天“嘶”了一下，仔细地打量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半晌他问：“你为什么又对本大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对杨炎和墨海说话时那么亲切，为什么对本大人这么冷落？”
这是钟昊天除了对“她”以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问出这么丢面子的话。
向莹莹也没想到一向冷峻得不近人情的大人竟会这样说话，她笑了一下回答说：“因为他们尽管未必对我用了真心，却不会故意伤害我，而大人您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上人，却能眼都不眨一下地置我于死地。”
她回答得很坦承，全是真心话，也全都是实话。
钟昊天没想到她一下子把话题扯到了“她”身上，他顿了顿又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后园。
她挣扎着不想跟他进后园，可是她的力气不如他，武功也差得远，踢打了半天，连他的衣襟都碰不着。
他在生气，一进后园便反手关上门，还顺手拉过一根粗棍子顶住了门。
“大人，你关门干什么？”向莹莹揉着发疼的手腕质问，她也有些急了，这个狗官不会真的精神分裂了吧？
“你不愿意跟本大人好好说话，所以本大人关上门，你什么时候肯好好说话了，本大人什么时候开门。”钟昊天嘴上淡淡地说，心里却极不平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他只是顺着自己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做事。
向莹莹原地转了两圈，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说：“好的，我知道了，您想谈什么，谈吧。”
她这样正经八百地要他谈，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好像完全走了样了，按他最初的想法，他是想将她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委婉、含蓄地让她对他亲切一些，不，是只对他一个人亲切。
绝不是在她瞪着他的时候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沉默地站在她的面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来大人您想谈的不是公事，也不是想给我派活儿吧？难道大人是想跟我谈私事？”向莹莹见他不吭声，便自己猜测起来，“可是我一个小小的婢女跟知县大人有什么私事可谈呢？我们除了在书院后园亲了一回别什么需要背着人谈的事了吧？大人想谈这个？”
钟昊天向前跨了两步，向莹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正好顶在门上，对两个人的这个位置钟昊天很满意，他伸出双手撑在门两边，正好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她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不利，于是聪明得闭上嘴，戒备地紧贴在门板上。
“谈什么呢？”钟昊天心情好了起来，低头看着困在自己双臂圈成的牢笼中的向莹莹，微微低下头，用低沉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就谈谈在书院后花园我们亲过一回的事吧，还有火灾那晚在我房里，你抱着我亲我，然后还在我身上睡着的事吧。”
她瞪大眼睛，火灾那晚，她抱了狗官，还亲了他？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的反应正合钟昊天的意，她这样怔愣的样子可爱极了，让他看不够，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逗她道：“你在我身上睡着后..。你的小舌头..还在我嘴里含着..”
“砰”地一声，向莹莹的脸烧了起来，一直烧红了她的脖子，她急着反驳：“不可能，你骗人..你不要脸，编这种谎话..”
钟昊天低下头，嘴唇轻轻刷过她的额头、脸颊、鼻尖，然后停在她嘴唇的上方，他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他的呼吸开始不稳了，他压低声音，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自从你到了县衙里，我就早没了脸，我看公文想你，查案子想你，审犯人时也想你..吃饭、睡觉都想你..你给我下了什么蛊吗？”
向莹莹做梦也不敢想像狗官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全身都轻轻颤抖起来，牙齿甚至轻轻磕碰起来，发出细碎地声响。
“你这个小妖精，把本大人折磨得毫无意志，自己却像没事儿人一样，我问你，你怎么能把人害成这样，自己还理直气壮地恨着他？”他的声音多了一丝丝地痛苦，似乎果真在为这个没有良心的小女人的恨意而痛苦。
向莹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咬住牙控制自己的情绪。
钟昊天深深地望着她，从她的发丝到她的眼睛，到她的鼻子，然后不舍地在她的唇上流连不去。
“大人，你这是在..向我..求爱吗？”向莹莹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间挤出了这么一句破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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