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昊天跃出墙时,便大大的后悔了,因为他忘了,书院的花园墙外,就是城中最热闹的西市..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的知县大人怀抱着小娘子,跃墙而出,他自己都惊呆了,刚才还不如从书院正门出去,堂而皇之地上马车呢。
百姓们停下正在忙着的讨价还价,纷纷震惊地望着他们心目中冷峻得无以复加的大人,然后瞬间大家都醒悟过来,这可是亲眼目睹了大人的隐私啊,于是他们全都又转过脸去忙活自己的,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各位乡亲,这是我们县衙的奴婢,因为..身染恶疾,刚才突然发病,所以本大人怕惊扰书院中的学生,才特意翻墙而出。”钟昊天镇定地扯着谎。
一名中年妇人,听见大人这样说,便大着胆子过来向大人怀里的人脸上瞧了一眼。
果然,这个姑娘面目狰狞,牙齿紧咬,脸色铁青,好像的确是什么怪病发作的样子。
“各位,大人的奴婢的确是恶疾发作了,大家快帮忙叫个郎中吧。”这位妇人向众人说。
百姓们一听她的话,纷纷过来瞧,想亲眼验证。
一瞧之下,大家都松了口气,还好,大人说的是真的,不然这真是颠覆了他们对已知事物的认知啊。
大人在他们心目中可绝不是这种形象的。
“快,帮忙找外郎中..”百姓们都热心地张罗起来。
“不用了,乡亲们,县衙的师爷是个好郎中,一定能医好她的病的,各位放心,让出一条路就好。”钟昊天微笑着说。
“各位,我们在前面为大人开路吧,护送大人回县衙!”一位热心人士大声疾呼,其他的仁义百姓纷纷响应。
钟大人想阻止,可是大家的热情澎湃,实在不能再泼他们的冷水了。
于是一县知县的钟昊天大人在众百姓的护送下,抱着呲牙咧嘴的小丫头昂首挺胸地回县衙了。
不知是哪位热情过头的善心人士还借来了破锣一只,一路“咣咣”地敲打着为他们开路。
于是向莹莹成了全城最被女人同情和忌恨的女人,在不知不觉中走红全城。
从侧门进去,钟大人站在门内冷静地回想了一遍,觉得一切尚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安了心,看了碧瑶一眼。
多亏了这个丫头昏睡时还保持着咬他时候的表情,不然今天他就不好收场了。
枚儿收拾完东院从里面出来,瞅见大人抱着碧瑶进来,愣了一下,忙上前问:“大人,瑶瑶怎么了?”
钟大人冷静地说:“没什么,她晕倒了,你去买些治伤风的药回来。”
枚儿一听明白碧瑶伤了风,可是她觉得大人亲自过问婢女小小的伤风,还抱她回来有些不妥,可是她也没敢说什么,急匆匆地走了。
钟大人在东院和西院之间站了一会儿,然后绝然地走向东院自己房间。
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钟大人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他瞅着向莹莹古怪的表情,轻笑了出来。
这丫头得是多恨他啊,使出这么大的劲来咬他。
想到这里,他才想起自己的伤势,轻解开袍带向里面看了一眼,这丫头真是豁出去了咬他啊。
他简单地给自己敷了点金创药,换了件外袍,又坐到了床边看着她。
她这个样子还是挺可爱的,他暗想,然后他俯身轻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想都没想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听见枚儿进屋的脚步声,他才松开她的唇,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唇边。
他终于做了刚才在书院花园就想做的事,心里一阵满足,低头看着她的小脸,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极了。
“大人..还是让我来照顾她吧。”枚儿刚才在西院找了一圈没找着碧瑶的人影,才到东院来的,没想到大人真的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睡了,不宜挪动,就让她留在这儿吧,你去把药煎了。”钟大人咳嗽了一声,在枚儿质疑的目光下,他觉得自己的脸皮真是又有长进。
枚儿迟疑地出了门,她真是担心碧瑶,一个姑娘家,躺在大人床上..可是她又没法儿说,大人一向做事有分寸,不是胡来的人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钟大人见她迟迟不走,淡淡地说:“怎么了?不会煎药?”
枚儿吓了一跳,忙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会,会,会。”
钟大人转过头,伸手解了向莹莹的穴道,他伸手放在耳朵边,准备在她尖叫时,好捂上耳朵。
向莹莹的表情缓和了,可是眼睛却没睁开,慢慢地捂住肚子,将身子蜷缩了起来。
“你怎么了?”钟大人觉出不对劲,柔声问。
向莹莹没回答,只是更紧地摁住了肚子,穿越过来后,老朋友一直没来,不知道为什么竟在这个时候突然光临了。
刚才她一直在昏迷中,可是仍有一点意识,她知道钟大人抱她回县衙,感觉到钟大人吻她。
她有点没想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对她的态度都很矛盾,一时对她严厉,一时温和,一时冰冷,一时又热情过度。
所以她没办法睁眼面对他,她没想到自己该继续刚才的背水一战,还是转变态度温和一点,又或者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傻混过去。。
“告诉我,是不是肚子疼?”钟大人见她蹙眉不说话,有些担心了。
他只是点了她睡穴,没动她的大穴啊,怎么会这样?
钟大人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为她把脉,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使不出劲来。
肚子疼得她一身一身出冷汗。
钟大人慢慢明白了,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红晕,他咳了一声,说:“我叫枚儿进来吧。”
“大人,”她低声问,“书院匾额上的字是你的心上人写的吗?”
钟昊天没想到她问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迟疑了一下,他坦承地说:“没错,是她写的,破坏它的是你吗?”
“是我干的,但这不能怪我,你心里有爱人,却参加我的比武招亲,还吻了我,所以我报复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
钟昊天没回答。
她继续说:“现在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