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连策论也会是甲等?自请圣言入科举以来,我江南不曾有过甲等的请圣言,连董圣当年也只是双甲!”陈笑惊道。
最后只剩下萧公子那镇国之论。
陈州君才气涌动,心中暗念道:“动!”
只见那金光浮动的策论书卷缓缓打开,一震墨香便飘然于封闭的阅卷室之间。
“错不了了,重考三甲,圣前童生!”
“这绝世的墨香,一生那的几回还啊!”
“香啊,香!听闻镇国可增才气,可唤文心,今日一见,不虚此行!镇国之策!名流千古!”
万国正上前一步,微微低眉,颔首,拱手道:“陈州君,你鉴赏了前面的鸣州之诗和三十页请圣言,这镇国之策,还是我先睹为快吧!”
陈笑老脸一红,按理说请圣言,诗歌,策论是他们三个主考官一人改一部分的,可是他一时没忍住,就改了下去,现在被这墨香唤醒了神智,忙让了开来,道:“万兄请。”
万国正当仁不让,走上前去,拿起置于案板上的朱砂狼毫笔,凝眸细看。
只见墨锋疾势,呈横鳞竖凤之姿:“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
一法之置立,曰吾为天守制,而不私议兴革……”
半晌,万国正才缓过神来,缓缓叹道:“我学海五十载,未尝想过,也更没有写过如此甚好的策论,只怕是那第一才子叶知衣也没有这般笔墨吧!”
“这镇国之策论中提出,吏治、君王应带头克服懒惰作风,振奋精神,奋发努力,为臣民树立榜样,再补以法治,整顿吏治,严惩腐败,管理人民,使天下安居乐业。
在这篇论文中,他还针对当时某些宦官“吞噬群黎”、欺压百姓、中饱私囊等不良风气,以高屋建瓴的见解提出了解决办法。
全文论理精辟,逻辑性强,语辞丰富,文笔流畅,书体飞动,潇洒俊美,是一件宝贵的艺术鉴赏珍品。”
陈州君笑道:“妙哉,妙哉!
看这一段,人君法天之治,宁可专于无为,托以深密静摄哉!是必有六府三事之职司为实政者;人君宪天之心,宁可专于外务,强以法令把持哉?是必有不贰不已之真精为实心者。粤稽唐虞之世,君也垂裳而治,贻协和风动之休;民也画象而理,成《击壤》从欲之俗。君臣相浃,两无猜嫌,明良相信,两无顾忌,万古称无为之治尚矣!
是说要按天的法则治理天下,宁可专心于顺应自然的变化规律,托付于严密冷静的整顿!这就必须有六府(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货)三事(指正德、利用、厚生)等职能部门和官吏为之推行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皇上要按天的法令统一民心,宁可专心于身外的事务,即用强大有力的法令来把持政权!这样就必须有些一心不停、真诚精明之人为之推行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像回到唐尧、虞舜的时代,皇上也能不费力气地治理;使亲睦协调,享受着春风吹动一样的欢乐,百姓也把法规条文张挂在象魏上而懂道理,实现了玩“击壤”(古代多人参与的一种投掷游戏)这种众人所向往的风俗。君臣相互通彻,两无猜疑;贤明善良的人相互信任,两无顾忌,万世称颂的顺应自然变化规律的治理实现并超过了!”
“是呀,不仅仅是这,你们看最后一段:一法之置立,曰吾为天守制,而不私议兴革;一钱之出纳,日吾为天守财,而不私为盈缩。一官之设,曰吾为天命有德;一奸之锄,日吾为天讨有罪。盖实心先立,实政继举,汉武之化不难致矣,何言汉宣哉!臣不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一种法规的设立,是说我为天守护制度,而不能私自议论兴起或革除;一分钱的出纳,是说我为天守护财产,而不能私自增加或减少;一个官职的设置,是说我为天任命有德之人;一个奸邪的除掉,是说我为天讨伐有罪之人。这就是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首先树立起来,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就继而奏效了,汉武皇帝时的社会风气就不难达到了,还说什么汉宣帝呀!我不知道什么是忌讳,敢冒犯帝王之威严,不胜恐惧失职跌倒之至!
有勇气,有义气,有谋略,有胆识,有才气!镇国之上上策!传天下有望!”州院君叹道。
“写评语吧!”陈笑笑道。
“将请圣言的评语也写上去吧。”
“好。”
陈州君压腕,起笔,首先在请圣言卷上落笔道:神乎其神,无错,笔力遒劲,无别字,无涂改,无污点,有思想,当为榜首!
紧接着又沾了沾浓墨,缓缓写道:笔落惊雷声,墨香入天地!策论镇国,千古一见。当为榜首!
正当陈州君停笔落款之时,那三道重考卷突然漂浮起来,浮现金光通过文院无处不在的才气进入虚空,最后来到东海之畔、泰山之南的曲阜,真正的圣院。
遥遥望去,那是一座倒立的高山,上粗下细,山尖朝下插进地面,而山顶是一片巨大平台,上面楼阁林立,白云飘渺。
孔子喜泰山,又不舍伤泰山主峰玉皇顶,于是取一侧的三千尺山峰从山脚横切,手提山峰回曲阜,轻轻一抛,于是有了闻名天下的“倒峰山”,并提笔在空中作画,一副水墨楼阁画悬于空中。
孔子张口一吹,笔墨楼阁纷纷落于倒峰山顶,形成曲阜书院,即现在的圣院。
圣院的最中心有一座极为旷阔的大殿,可坐十万人,乃孔子讲学之处,名为列圣殿。
列圣殿内有一座圣台,圣台上有许多雕像,供奉着从古到今的所有封圣之人。
在圣台之下,有三位儒雅的老者坐成一排,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这三位老者乍一看平平无奇,但细看之下,三人眼中竟闪烁着无数的奇异画面。
有星空流转,有四季轮换,有空谷幽山,也有市井喧闹,从塞北草原到远南雨林,从极西荒漠到东海之滨,凡世间种种皆在其中。
此时三人眼中闪烁最多的画面是四方大陆各地文院中的场景。
四方大陆三国十家九十州,每州九府,每府九县,七千余座文院内的一切尽在三人眼底。
“三甲?”
“是。”
“无错?”
“鸣州?”
“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