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啊,这是真的吗?”
李大娘还是比较信任他们人品的,即使听吴氏她们说了那么多,还是在一味地向邹奕墨他们求证。
毕竟左邻右舍那么多人看着呢,这要是真的,他们以后还不得被戳脊梁骨戳死啊。
“我们是把小凤送了回来,可她……”
每当邹奕墨说到关键的地方,那婆媳俩就适时的大喊大叫,要么打断他的话,要么就鬼哭狼嚎的让别人听不见。
反复几次之后,众人还以为邹奕墨是做了亏心事,所以心虚说不出来呢。
有人哀叹一声,“大郎啊,你们年轻力壮的,又不是赚不到钱,何苦做出这种……唉……”
“对啊,你们家不是在做生意吗,只要你们勤勤恳恳的,哪愁赚不到钱啊。”
虽然很多人都说他们生意做得很好,可是他们这样隔几天去一次,能赚到什么钱?
所以也有很多人是不信的,邹雅淳气急,大吼道:“分明就是她们说谎,邹凤明明就没有残废。”
她算是看出来了,像大哥那样解释根本没用,就得简单粗-暴说重点。
果然,被她这么一吼,一时间安静了不少。
邹雅淳说:“大夫说了,邹凤休养一两个月就能痊愈,而且也并没有她说的二十两银子,只有十两。”
“啊呸,就是被你们抢了十两,所以我们才只剩十两的。”孟雪插着腰,跟邹雅淳对峙,“你们就是见钱眼开,连我们的救命钱都抢,可怜公公婆婆还有小凤都要靠着这银子拿药治伤呢……”
“铛——”
刺耳的声音响起来,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俞飘一手拿着铁盆,一手拿着大勺子走了过来。
她又‘铛铛铛’的敲了几下,走到几人身边。
吴氏看她这架势,深感不妙,上次她拿着这两样家伙出来的时候她们就吃了亏……
“铛——”俞飘又敲了一下,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扬唇一笑,“关于事情的经过,就让我来告诉大家吧。”
“你……”
“铛——”
孟雪刚想说话,俞飘又重重的敲了一下,震耳的声音瞬间就把孟雪的声音盖了过去。
“虽然我知道说出真相来对你们不太好,可是你们这样一直阻止也是没用的,毕竟……我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俞飘虽然笑着,但是孟雪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寒意,她突然想起那次被她扇巴掌的经历,她恶狠狠的告诉她,她不是软柿子……
有铁盆勺子在手,俞飘再也不担心有人打断她说话了,谁敢打岔她就铛铛铛一直敲,颇有一副你不让我说,你也别想说的架势。
“邹凤受伤以后,先是让人去镖局找了邹奕枫,然后是邹奕枫去找的我们,让我们帮着一起把人送了回来。”
“当时她在汇仁药铺,关于她是残废还是怎么……大家都可以去求证,当然……你们非要把她弄成残废来弥补你们的谎言那就另当别论了。”
最后那句话,她是对吴氏她们说的。
吴氏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会把她弄成残废?”
“我当然是不希望你那么丧心病狂,毕竟她是为了给你们还债才受的伤。”俞飘耸耸肩,“不过她虽然没残废,在这刚受了伤的节骨眼上,应该也是很痛苦的,而自己的家人不关心她,只知道拿她的伤做文章讹钱,也不知她心里究竟是何想法?”
吴氏能做出这样的事,心里就压根没顾及过邹凤的感受,自然也不怕她说。
语罢,俞飘对着那些看好戏的村民说:“如果她没有残废,你们觉得对方会赔她二十两吗?”
众人纷纷摇头,既然一两个月就能好,说明伤的也不是很重嘛。
吴氏见状,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在这里混肴视听,就是有二十两,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吞我们的救命钱。”
“我真是为邹凤感到悲哀。”俞飘鄙夷的看着她,“自己豁出性命去赚钱给你们还债,而你们眼里却只有钱。”
“这样吧,对方赔了多少钱,邹凤作为当事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不如大家去问问她好了?”
问邹凤?
吴氏眼眸一亮,这个傻子,邹凤是她的女儿,肯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啊。
于是她也道:“好啊,不过我女儿受了伤,进去太多人也不好,你们随便进去几个人就行了。”
瞧她胜券在握的样子,俞飘心里又是一阵冷笑,看样子她还是没明白她刚才说那些话真正的涵义。
他们在外面闹了这么久,还是在邹凤的房门前闹,她可是听了全程。
若她是个没有心的人,那她这次认栽,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也让这几兄弟看清那家子的真面目。
可她也在赌,从邹凤愿意为了他爹娘去做苦活这件事上,她赌她还是比较有人性的。
她刚才又故意说了那么多戳她心窝子的话,就看邹凤会怎么选了。
虽然只进去了几个人,但是其他的都堆到了门口或是窗边,都想听听看邹凤会怎么说。
一进去,孟雪就颇有威胁意味的问她:“小凤,你自己说说,人家是不是赔了你二十两?”
邹凤看着她,眼眶里盈着泪水,刚才她全部都听见了,身下的枕头早已被泪水打湿。
她以为,只要有钱能还债就好,可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想着要敲诈堂哥他们一笔。
他们好心送她回家,却还要经历这些……
“不是,嫂子你听错了,他们只赔了我十两银子。”
她故意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给她们一个台阶下。
“唉,真的只是十两啊,我就说嘛,如果没残废,肯定不可能赔二十两……”
听到村民的声音,吴氏才反应过来邹凤究竟说了什么,怒瞪着她,“明明就是二十两的,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二十两?你说啊,就是二十两。”
邹凤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在害死了婶婶之后,她一点都不内疚,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反而还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不是,真的只有十两。”她又重复了一次。
“你……”
吴氏刚想破口大骂,俞飘叫住了她,“大伯母,我们都知道你是太担心邹凤,所以才会没听清楚,我们也不怪你,只是邹凤刚受了伤,得好好休养,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