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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白天的时候刚听重庆分舵的分舵主“紫金环”康永彪说起少林方丈木云大师之事,朱文羽对“和尚”二字十分敏感,忙问道:“是什么样的和尚?”
“先是个老和尚把一个挑担的人撞倒了,谁知道那个老和尚不但没扶,连停都没停就走了,我在旁边看了都气坏了,有这么不讲理的和尚吗?不过后边和他一起的另外一个老和尚倒是把那个撞倒的人扶起来了,也赔礼了,我就是气不过,撞了人就跑,什么人嘛,是吧?文羽哥哥。?( 中[{文〈网 〈 w>w)w].?8>1?z〕w〕.”明昭嘟着小嘴还是不服气道。
“这小丫头,就是多管闲事,人家一伙的扶起来了,也赔礼了,那也就是了,多大的事啊?再说关你什么事?你还非得要去找前边那个老和尚干嘛?”赵敏真是被这个淘气包气得够呛。
“我是问那个和尚长什么模样?”朱文羽问道。
“和尚当然就是光头了啊,有什么两样?”明昭眼中的和尚似乎都是一个模样,小脑瓜里还是想着撞人的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和尚就是没一个好东西!不过后边那个老和尚倒还行。”原来赵敏平日里偶尔将她和张无忌以前一些旧事当成故事讲给明昭听,虽将少林武当之类的江湖名号隐去了,但毕竟也提到了以往有几个恶和尚如何带着一堆人逼死了一位大侠和他的妻子,又如何与那位大侠的儿子为难等等,那位大侠自然指的便是张无忌的父亲母亲,武当七侠中的五侠“铁划银钩”张翠山和妻子天鹰教教主“白眉鹰王”殷天正之女殷素素了。明昭虽然并不知赵敏所说的那位大侠竟然便是自己的亲爷爷,但小小心目中自然对光头和尚并没有多少好感,此时自然而然就冒出“和尚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么一句话来。
“前头撞人的是个老和尚,六七十岁年纪,暗红脸色,似乎还瞎了一只眼睛,行色匆匆,撞了人也不知道赔个礼,胡子都一把了,火性还这么大,也不知道念了一辈子的经有什么用,也难怪小丫头生气,我都要看不过去了,哪有个出家人的样子?”旁边赵敏笑道:“不过他后边跟着的那个和尚倒是把人给扶起来了,不过比前一个小些,大概五六十岁上下,微胖,脸色偏黑。”赵敏毕竟早年久走江湖,几句话便交代得清清楚楚,不像明昭一味的说却很难让人听明白:“怎么了?文羽?那些和尚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这阵子可能少林寺的那些光头们要来重庆,一起会合了去对付天衣盟。”朱文羽一听明显那个扶人的和尚都不是少林方丈木云大师,也不是菩提院座木雨大师,木云他们几个木字辈的僧人也还不到六七十岁,更不是前边那个老光头了。再说自己六月十五刚给木云写的书信,想来少林寺的人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心想着也许只是重庆本地寺院的和尚不讲理,也不以为意,随口道。
“嗯,证渡空圆,木延铁神,才二十年,少林寺已换了两代方丈了,真是够快的。”赵敏点点头道。她当年奉蒙古皇帝之命对付中原武林,自然对中原各大门派的底细清清楚楚,对执掌中原武林牛耳的少林寺更可说是了如指掌,当年与张无忌当明教教主之时,少林寺方丈乃是空字辈的空闻,“见闻智性”四大神僧江湖驰名,空见因受化名圆真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之骗,被张无忌的义父,“金毛狮王”谢逊一十三招七伤拳生生打死,掀起多少江湖波折,后来谢逊得报大仇,皈依佛门,入少林寺拜在空闻的师叔渡厄名下,与少林方丈空闻平辈。空字辈之下是圆字辈,成昆混入少林寺中,法名便叫“圆真”,此外还有圆音、圆业、圆心等人,圆字辈之下方才是木字辈,如今的少林方丈是木云大师,自然是至少已换过了两代少林方丈了,短短二十年便换了两代,也算是十分快的了,赵敏这才有此语。
“我倒是听丐帮的谢老爷子说起过,说是少林寺的上代掌门圆恕大师只当了三年的方丈便死了,这木云当少林住持已有很多年了。”朱文羽顺口道。
“圆恕?没听说过。”赵敏摇摇头:“明昭,别缠着你爹爹了,去告诉老板一声,就说让他们把饭送到屋里来。”
“我去。”明逊丢下一句话,一溜烟已跑出门外。
第二日朱文羽和唐韵又往重庆分舵转了一圈,仍是什么消息也没有,连素来什么事都是随随便便吊儿郎当的朱文羽都心中暗急有些坐立不安了,却也只得耐下心来等着消息,又不敢随便自己动身去找那该死的天衣谷,万一出去了联系不便,自己又没找对地方,反而坏事。张无忌依旧在客栈中自己看书,赵敏却又被明昭缠着上街玩去了,这回连明武明逊兄弟也被明昭拉着走了,重庆府在四川算是比较大的州府,比之成都也是差不了几分,三兄妹跟着母亲一路逛着,朱文羽出门前又特意让唐韵塞给赵敏几张银票,赵敏大家出身,虽说过了几十年苦日子,但内心中对于银钱仍然是看得很淡,也不推辞客气,出了门给三个儿女买吃的买玩的,明昭自是玩疯了,就连素来沉稳颇有父风的张明武张明逊也是玩得兴致盎然。
到得第二日晚上,朱文羽突然想到虽说沙漠已安排丐帮弟子盯着冯恨元那边的重庆知府衙门,但毕竟只是守株待兔的笨办法,若是又像原来夜探魏国公府一般偷听一把,说不定也能听到些什么消息。虽说上次在魏国公府上了那尤管家的大当,差点千里迢迢跑到成都把命送在那“如意神剑”余世雄的手中,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夜探一遭毕竟还是能打探出些消息的,如今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等着,还不如主动一点去探探,大不了也就是空跑一趟而已。想到这个,朱文羽和师父一说,张无忌也只是淡淡说一声:“韵儿就别去了,你一个人去吧。”便不再置可否。朱文羽心知师父是担心有凶险,自己武功应该是不怕,实在碰上什么事打不过也逃得了,可加上唐韵便难说了。唐韵自然是百个不乐意,只是经赵敏一顿劝说,也总算安下心来。
朱文羽换上黑衣夜行装束,从客房窗户腾身而出,认准方向便朝那知州衙门而去,虽是月色朗朗,但身形迅捷,也只能看到他如一只大鸟般从一座连着一座的房顶掠过。
重庆多山,并不似中原腹地处的那般一马平川,民房也大多依山而建,许多时候朱文羽不得不从屋顶掠身而下,爬过几道阶梯,转过几道街角,虽说也使上了轻功,却也比之白日里走路快不了多少,借着月色下民房的阴影,奔出一顿饭工夫才到得那知州衙门外。
那衙门的墙足有一丈来高,黑黑的墙瓦盖在白白的院墙上,比之旁边的民居大有不同,多出几分威严的味道。朱文羽四下看了看,四周人行稀少,各家各户都只见一个个亮着烛灯的窗户。朱文羽脚下一跺,脚尖在墙上一点,身形已如大鹏般腾起,悄无声息地翻上了知府衙门的墙头,伸出头来朝里边望望,只见里边大部分屋子都黑漆漆的,只有几间屋子亮着灯,几个下人模样的来来去去进屋出屋,却静悄悄的没什么声息。
朱文羽从墙头翻下,躲在墙底阴暗之处,正不知从何下手,忽听得近处有人走动,同时传出话声:“万捕头来了吗?”
“回师爷,万捕头已到了,正在前厅等着呢。”有人应声道。
“嗯,告诉他,我这就来。”
“是,师爷。”
朱文羽虽没真正坐过衙门当过官,洪武皇帝朱元璋给他这顶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帽子戴着也只是为了行事方便,但毕竟身在官场,知道这师爷一般都是当官的心腹,参与衙门里不少重要事务,替着老爷办事,或是出些主意,当当智囊,在衙门中可说是半个主子的地位。此时一听这说话的是个师爷,心念一转,或许能从这师爷身上打探出些什么消息。而且他一听这师爷说话,中气不足,显是从未练过什么武功,从他身上打探消息自然比从冯恨元这一流高手身上打探容易得多。心念及此,便放轻脚步,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那个瘦瘦的师爷从屋中踱出,手拿着个烟袋,一边吸几口一边朝前院走去,朱文羽放轻脚步跟上。这个师爷没练过武功,自然根本听不出朱文羽这一流高手的脚步之声,丝毫不觉地继续往前走。
师爷走入前院的厅中,朱文羽选了个僻静的窗户,无声无息地在窗纸上捅了个小小的窟窿,朝里看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捕头打扮的人正坐在椅中,见师爷进屋,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抱拳行礼道:“邵师爷。”师爷并非进行官吏,万捕头自然不用下跪行礼。
“嗯,万捕头来了?坐,坐坐。”那姓邵的师爷一摆烟袋,自顾自地坐下。那万捕头也小心坐下。
“万捕头,今天找你来,是大人有件事交代下来,让万捕头去办。”邵师爷开口道。
“请师爷吩咐。”万捕头站起身来,躬身道。
“大人有令,令你暗中追查一个人,姓朱名文羽,此人乃是一名江洋大盗,假冒朝廷锦衣卫和圣上钦差,已来我重庆欲图生事……”邵师爷吸了口烟慢吞吞道。
朱文羽在一旁听着都不由得啼笑皆非,万料不到听到的居然会是这么一段话,自己堂堂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身上还揣着当今圣上洪武皇帝朱元璋亲赐的金牌,在这位邵师爷嘴里居然成了江洋大盗?居然还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