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楚念终于搬出了这座盛满她开心和难过的地方,正式住进了苍崇家。
尽管他们还没有结婚,但是在花丽又或者旁人眼里,这一切的举动都是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潜逃的司徒楠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虽然苍崇和锦墨都没有提过,但是楚念也知道那个家伙是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
不到目的决不停止,司徒楠一一我,楚念,在等你!
养身体的日子,楚念的性格也似乎变的跟以前大不相同起来。
脸上也没有了从前那般没心没肺的笑容,她变的听话、乖顺、甚至拿着古籍一看就是一天。
这样的沉默少语让苍崇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毕竟琢磨不透的感觉,才是让人心里最惶恐不安的。
想起前两天乐瑜打来的电话,坐在餐桌前的苍崇,迟疑了半响才抬眸将视线放在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的楚念身上。
“丫头,过两天……乐瑜的婚礼,我们还要去参加吗?”
是的,乐瑜要和墨云轩要结婚了。而这样的选择,也就是在雷豹进入监狱,被判无期徒刑之后决定的。
没人知道那个看似瘦弱的姑娘是怎么提起勇气和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进入婚姻,同样也更加没人清楚,她是如何说服了自己的父母,甚至用爱情赌上了一切。
执着还是荒谬,或许也只有乐瑜一个人知道。
端着粥碗的楚念眉心动了下,她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淡漠却又纠结的双眸。
“他……会去吗?”
苍崇当然知道楚念口中的‘他’是谁,比起以往的厌恶和嫉妒,现在的自己还真是除了怜悯之外,没有别的了。
最后一次见到苏力是在夜色迷情,雷豹势力的轰然倒塌让这个曾经将警察当成信仰的男人,变得开始迷茫。
警局那边也对他进行了停职调查,说好听点是暂时服从组织的安排,也许哪天就可以重新归队。
但是实际上是代表了什么,大家不说,也都心里明白。
楚念问起他或许是因为朋友吧,男人嘛,总要跌过一次谷底,才能真正的成为一个认清现实的男人。
物质以及权力,本来就是社会上世态炎凉的根本。
“不知道。”苍崇夹起一个汤包放在楚念面前的盘子里,然后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肩膀。“你也知道,他和我,一直都不对路。”
这样诡异的对话还真是让坐在一旁的锦墨和花丽,同时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瞟了下他们,楚念的反应,现在还真是慢了不止半拍。
坐在椅子上的楚念依旧安静的垂着双眼,几分钟过后才勾了勾唇角,样子也算是表示出了她对苍崇话里的认可。
夏天的阳光早已经不在分时间,尽管才早上九点,可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金色,依然刺的让人眼睛疼痛。
楚念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围绕在她面前的那本古书上面,短暂的交谈过后,客厅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压抑。
花丽抬眉,向那本书上望去。“嫂子,你看的这都是什么书阿?破破烂烂的,而且……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楚念淡淡地笑了下,接过苍崇递过来的纸巾,然后才将看向花丽,缓缓说道:“这本书是我们楚家的传家之宝,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自然也不是我们现在所能学到的字眼。”
“……那嫂子你能看的懂吗?”
“一半一半吧。”楚念说:“奶奶在我小的时候也教过我一些认字,至于看不懂的……我就只能在网上去查它的意思了。”
花丽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稀奇古怪的看了苍崇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现在的楚念跟以前的,有些不一样了。
面无表情的苍崇,不是没看到花丽这样的表情。悄无声息地瞥了眼放置在自己对面的古书,然后眉心快速的蹙起,接着快速的散开。
那本古书的确是楚家开山祖先传承下来的‘宝贝’,里面不仅记载的各种楚家驱魔的秘术,而且还应该完整的记载了这几百年来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个丫头从醒来到现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上面。苍崇觉得,她这样做……其实也只是为了再次见到司徒楠吧。
仇恨,果然是改变一切的源头。
既然没有办法阻止,那么自己只能尽全力帮她一把了。
半个小时之后,四个人陆陆续续的都吃完了早饭。锦墨和花丽还是习惯性的站起来收拾餐桌,但是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楚念的声音出现在了客厅里。
“苍崇,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这样见外的口吻让苍崇都觉得有些陌生,纠结、迟疑……为什么自己还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慌张?
“当然可以。”苍崇将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只要是我知道的,能告诉你的,我也不会隐瞒。”
“那就好。”楚念弯了弯唇角,在桌下握紧了有些发抖的手掌。
两分钟后,她抬头。“你还记得我们去年养过的那只黑猫吗?苍崇,你能告诉我。小黑……它是怎么走丢的吗?”
站着的花丽是没太搞懂楚念这句话里的意思,可是锦墨,你为什么会突然皱起了眉心呢?
“丫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苍崇眼睛里闪过一抹快速的不安,然后在对上楚念一探到底的目光时,故作轻松的问道。
楚念笑了笑,但目光依然停在苍崇的双眸上。“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所以,也就随口问问。”
楚念说:“难道……这个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苍崇默默地叹了口气。说:“只是时间相隔的有些长了,所以具体的细节……我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那段时间我和你一直都在外地,回来之后,小黑……也就跟邻居家的那只白猫一起不见了踪影。”
“是吗?”
楚念若有似无的用目光从锦墨身边一扫而过,弯起来的唇角让苍崇都不知道她是相信了自己说的话,还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