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再有十天可就过年了,安宁还没回来,安向山和柳香兰有些坐不住了。在他们眼里、心里两个闺女就像他们的性命一样重要,怎么可能不担心。
“哎!”安玥不忍心爹娘着急,只好不停地安慰他们,嘴上说的很笃定,心里也没有底气。姐姐回来那是她信守承诺,不回来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毕竟她对爹娘和这个家没有太深的感情。
过完小年安向山实在等不了了,打算套上牛车进京城。他想干什么,根本没人拦得住,安玥站在一边不停地劝:“爹,京城这么大,您上哪找啊!这离过年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再等两天行吗?”
不管闺女说什么,安向山牵牛的手都没有松开,熟练地套上牛车,扬起鞭子赶车就走了。
说的口干舌燥,没了力气的安玥在心里抱怨:这真要了亲命了,咋办啊!安宁啊安宁,就算你找到师兄了,回来一趟能用多少时间,这个乱摊子自己可怎么收拾啊!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母女俩随便吃了点饭菜,在这个家家兴高采烈准备过年的时候,她们心里只有焦虑和烦躁。
柳香兰怕安玥跟着急上火,中午给她做了一碗面。安玥见桌上只摆了一个碗,转身到厨房又拿出一个,把面分成两份。
“玥儿,娘不饿,你自己吃吧!”
“您要是不吃,那我也陪着。”
就在娘俩劝对方吃口饭的时候,大门被推开了:“娘,玥儿,你们想我了没。”
这个姑奶奶总算回来了,身心疲惫的安玥瘫坐在凳子上,她都不知道这位要是不回来,自己家这个年该怎么过了。
柳香兰搂住迈进门槛的安宁,闺女终于回来了。长这么大,除了师兄还没被别人抱过的安宁伸手想推开怀里的人,就见柳香兰双手捧着她的脸,边流泪边笑着说:“只要回来就好,这段日子你在外面吃的好吗?住的惯吗?”
很少得到关爱的安宁看看泪流满面的柳香兰,再扭头瞄了眼抹眼泪的安玥,想想驾着牛车连夜赶路的安向山,心里升腾起一种陌生又亲切的感情——亲情。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娘家了,这三个人是除了师兄以外最亲近的人,自己会守护他们一辈子的。
“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点事情耽搁了,不然我还能早回来几天。”这话说的还真有点亏心,这段日子自己光顾着和师兄卿卿我我了,要不是昨天侯府管家问自己需不需要给家里送年礼,还不知道要过几天才能想起来回家这件事呢!
一看她躲避和不自在的眼神就是在撒谎,安玥懒得揭发她,准备晚上找她谈谈。既然找到师兄了,那就给家里一个交代,让爹娘能安心的过日子,别整天替她担心难过。哪怕她和那位师兄私奔呢?只要留下一句话,也比现在这样强,再折腾几回,这个家非散了不可。
“对了,你爹……”柳香兰想起丈夫,惊呼一声,这头倔驴,别找不到孩子,再不肯回家,那他还不得在京城的大街上过年啊!
“爹在后面,我让他把牛车丢掉,骑马回来,他就是不肯。”
那头老黄牛是爹的宝贝疙瘩,要不是人畜不能同住,老黄牛都能登堂入室,爹怎么肯丢下它。
“你们坐下聊吧!我去收拾厨房。”安玥给两个人搬了个凳子,手脚麻利地捡碗,这下子家里算是团聚了,晚上娘一定会做好几个菜。地窖里有白菜和萝卜,也不知道爹路过镇上的时候会不会割点肉回来……
在厨房忙活的安玥听到娘在外面惊呼:“你说什么,要出嫁!还是过了年以后就办,男方是谁?家在哪里?”柳香兰摇晃着安宁的肩膀追问。
一听事情不妙,安玥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跑过来安抚柳香兰,这位肯告诉家里自己要出嫁已经不错了,真把她惹恼了,生气直接走人都是可能的。
“娘,您快放手,让我姐慢慢说。”再晃下去,她很可能一甩袖子就走,那样的话,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要是自己真有一个这样的亲娘该多好,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便宜娘比前两个月瘦了,一定是惦记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安宁非但没生气,反而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您和爹见了他一定不会反对的。”年轻有为的侯爷,手握兵权,有房有……马车。这不应该是所有做爹娘心里理想女婿的模样吗?眼前的情形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这下子可糟了,姐要嫁的人一定非富即贵,爹娘怕她嫁过去吃亏,肯定会反对,自己站在那一边好啊!
不出安玥所料,爹娘在这件事上意见出奇的统一,这可把安宁弄蒙了,家里有一门这样的亲戚多好,他们反对的理由简直太可笑了。
“爹,娘,天也不早了,有什么事过了年再说也不迟。”安玥推爹娘回屋,回头警告不服气的安宁,你是明天就要出嫁吗?能不能给爹娘留下一点缓冲的时间啊!
姐妹俩裹着被子坐在炕上说话,安宁是真的没料到在婚事上会遇到阻力:“现在该怎么办?师兄我是一定要嫁的。”
“你别生气了,爹娘也是为了你好,小门小户人家的闺女嫁给有钱有势的侯爷,这样的消息我听了都不敢信。爹娘怕你嫁过去受气、要是那样的话家里只能眼睁睁看着,有力气也使不上。”
“师兄不会欺负我的,我俩把成亲日子都订好了,总不能因为爹娘反对就这么算了吧!”安宁泄气地说。
就算安家想算了,建安侯会答应吗?看来只能再借用白胡子老神仙的名头和皇上的威名用一用了。安玥趴在大姐耳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你这个鬼丫头,这样能行吗?”安宁不知道妹妹编故事的本事这么大,她说的时候,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翌日,柳香兰一大早就起来忙乎,她昨晚想过了,闺女一定坚持的话,自己只能认下这门亲事。只是丈夫那……他的脾气自己太了解,要是不肯点头,这事还真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