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那几个要分班的春招生,踏入了甲班,这个是作为真正进入七星阁学习的起点。
七星阁整个学生体系的架构是这样的,一般是秋招和春招两项。
秋招呢,是通过七星观筛选,有些好的或者合适的就会从下面筛选进来,条件一般并没有很严格,但是进入的都是丁班开始学习,然后根据后期表现再分班。
当然,也有一些是比如堂主或者哪些老师,在云游的时候或者外出任务的时候,发现了合适的人,也会带回来了,看能力分班。这批人的入门训练都是要九个月。
而春招则是直接进入甲班,入门训练也只要三个月,而且会自带一种光环,是被寄予希望的未来之子。
而除了作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的学生,每半年都会有一个大考,从理论、实战考验各个学子的实际水平,从而打分,然后部分人员也会有班级的变更。
当甲乙丙丁四个班的学生,在突破到五重后期之后,就算是毕业了,可以选择七个堂中的一个进行修炼。
当然,这是一个双选的过程,一般只要师父不拒绝都是可以顺利的进入到七个堂里面修炼学习。
而甲乙丙丁几个班的老师,一般都是从七个堂中抽出来的优秀且有经验的人,偶尔堂主也会来代代课。
在班上上课呢,那就是会有老师天天教他们,教他们理论,教他们实战技巧,教他们七星阁的招牌武学,七星剑法和游龙八卦掌。告诉你们具体的内容和考试的范围。
在堂里面呢,更多是要自己悟,堂主呢只会提点,或者教授一些经验,更多的是自己的学习和思考,以及下山的实践。所以这也是每年七星阁都会有很多的道长去云游的原因。
“兄弟们,终于进入甲班学习了!让咱们包揽前六吧!”
柳飞雨此时真是难得的信心满满,不过多半是头脑一热。
“你怕是有点飘了,不过前六我不在意,我要拿起码也是前三吧!”
金克远可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的自信,想想自己就算在七星阁应该也不会输。
“我觉得你们都可能是前五的,只是我,进前几都不敢想,就是想着不会拖你们后腿就行了!”
张力还是非常的不自信,毕竟自己没有一点基础,这个时候还是一个小白。
“不用这样妄自菲薄啊,张力哥!卜算道长也说了,你可能是我们之中天赋最强的人,我相信你只要把自己的天赋运用好,努力追上,肯定会很快的!”
宋溪冉看着张力这个样子,想着他还是真的可怜,需要弥补这么大的差距。
张力看着给自己打气的溪冉,顿时也没有刚刚那么的颓丧了。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宋照看着张力,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找我!”
“你是进步空间最大的!”
严寒也给了一个异样的安慰。
几个新人,倒是凭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慢慢的适应并追逐上师兄师姐们了。整个的修行路虽然是磕磕绊绊,但还是会一起的克服了下来。
而在藏经阁的林澈,这一呆,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一千零二十一本典籍,每天八个时辰,灯油蜡烛都不知道废了多少。每一张凳子上几乎都快要坐出一个坑来了。
经过这一千多本书的淬炼,林澈也慢慢对自己的整体的武学框架有了一个更好的梳理。
如果说以前的武学框架,是建立在那本《造化》上面的话,如今,就是完完全全的建立在自己的思想基础之上的了。
这两年,所有的七星阁弟子,天天都能在藏经阁里见到小师叔,慢慢的,所有人都把这个当成了一种常态,甚至是七星阁的一个景观。
就连偶尔学习完,来看望林澈的那几个春招生,也都在自己的小圈子打赌,这小师叔到底是要什么时候才会出这个藏经阁。
“小师叔该不是要把这个藏经阁看穿吧?”
这个柳飞雨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听新来的看守藏经阁的师兄弟们说,小师叔确实是一本一本的从头看到尾,从一楼一直往上看!”
宋溪冉似乎侧面的在肯定柳飞雨的惊叹。
“我的妈呀,这么有耐心吗?这都看了两年了,从头到尾的看,这得需要多强的耐心啊!”
柳飞雨苦恼的挠了挠头。
“最可怕的是,据说小师叔看完后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很多师兄弟和姐妹去请教,小师叔都能一一说出原文并解惑!”
金克远也是眼里仿佛有“大神”两个字。
“难怪卜算道长说,小师叔会代表七星阁去争夺天下第一,哎,或许小师叔出阁之日,就是……”
张力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看着宋溪冉炙热的眼神,似乎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小师叔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了吗?力哥,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经过两年的锻炼,大家对于张力的能力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可以通过对万物的感应,从而分析出对手的实力,虽然也会有一定的局限,但已经非常的精准了。
“不太好说,小师叔不太像其他堂主那样,大大方方的不加掩饰,他总是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能力,应该是一门独特的功法。但是从生灵的角度来看,从周围生灵的对比反应来看,他似乎和各位堂主差不多了!”
“啊!”
小师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这简直是不能用强来解释了吧!这不是都要强过宋无涯堂主当年的水平了吗?
“你该不是开玩笑的吧,力哥!”
柳飞雨瞪大了眼睛。
“你该不会是就想对着小师叔来个彩虹屁吧!”
金克远也是一样的神情。
“真的吗?”
龙凤胎的宋照和宋溪冉异口同声地问道,但是表情却是各异。
“真的!”
看到张力这个认真地表情,大家也只能是吞下了这个惊讶了。
小师叔都雷打不动的看了两年多了,好像除了藏经阁哪都没有去过吧?
在某一个阳光正好地日子,一直苦守着藏经阁地林澈,放下了最后一本书,他伸了伸懒腰,迈出了这个枯坐两年地藏经阁。
走出了这个藏经阁,他似乎觉得自己也像是毕业了一样,真正的具备了像自己那些师兄一样的知识储备。
林澈本来想推开练功房的门,开始自己的参悟和修炼。不过门外叩门的小师侄,却打断了自己的计划。
“小师叔,师尊有请!”
林澈倒是觉得稀奇,这老头不等自己去找他,他倒是自己先找过来了。
于是林澈来到师父张真人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
林澈走了进去,看着似乎丝毫未变的师父,心理倒是好奇,是不是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这时光都奈何不了自己了?
“师父,您找我?”
林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书看的怎么样了?”
张真人闭着眼睛,悠然的问着眼前的这个徒弟。
“都看完了!”
张真人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的还挺快!”
“哈哈哈!也不看看是谁的天才徒弟!这一千多本书吧,要说多还真的多,可真的做下去静下心来看吧,也很快!尤其是后面越看越觉得,很多东西都很雷同,或者按照咱们的说法,就是这些内容都是依循着这‘道’来的,那看起来真是一个畅爽。”
林澈笑嘻嘻地和自己的师父分享自己的读书体会,只不过这个作业的任务量还挺大,愣是花了两年的时间。
“那你看完之后,有什么感触呢?”
张真人捋着胡须,一脸祥和静谧的看着他。
林澈挠了挠头,随即说道:“以前在只学习《造化》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懂得很多了,尤其是完全学会了以后,自己慢慢的去悟出了新的秘技。可是越到后面越觉得艰难。因为随着越来越多的秘技悟出之后,自己的老底或者说是基础似乎慢慢的也要用光了。随后来到了七星阁,和师兄沟通过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又学到了许多,然后又开始修炼和参悟。”
林澈走到张真人旁边,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看来是准备好长聊下去了。
“正是因为自己的急迫和自负,让自己在开始看书的时候,有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感觉,似乎这些都是很浅显了很简单的东西,不用看或者说不用思考都知道明了的。”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啧了一声。
“可是,当自己看的书越多,越往后看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知道太少了,对自己以前所自以为很懂的东西、很认可的东西,或者说很坚定的东西,又产生了怀疑,变成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感觉。感觉和以前有种完全不同的感悟。”
张真人笑了笑,似乎有些满意。
“但是到了后面,当我慢慢看完书,慢慢融汇之前所有积累的书的内容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其实万事万物,还是万事万物,‘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所有的事物、法则和规律,你可能会给他赋予很多主观的含义,但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一首诗歌,可以让让一座山名垂青史,却不能改变它只是一座山的事实。”
张真人此时倒是略微停顿了表情,别样地眼神,却不那么容易让人察觉。林澈端起茶杯喝了起来,转而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很多我想要追求的功法,或者我所羡慕的天赋与能力,可能究其本质,也只是“道”的一种,只要将这些规则融汇贯通,我想我的功力自然会有非常大的提升!”
张真人也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品这刚刚采下的新茶。
“我觉得你其实已经感受到了为师整个人生所得的感悟,‘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到最后的‘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过程。但是你确实还是太年轻,就算悟得了道理,却抛不下过往前尘。醉心武学确实是好事,但是执迷于仇恨,最终的结果,并不见得会让你得到解脱!”
张真人的一番话,林澈其实也一字一句的听的很明白,他也能够体悟师父的想法,可是自己心里,依旧有一道抹不去的伤疤。
“其实为师还是希望你能静下心来,把能做地先做好。‘道’也罢,武学也罢,能一日顿悟,那是最好,不能一日顿悟地,慢慢的多花点时间,也能到达自己地目的地!这点呢,我觉得你和游华正好是相反又相似的。一个画地为牢,终日也不见有多努力,只是死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一个呢,巴不得早点走,天天苦心钻研,恨不得一飞冲天!为师不能说你们错,但又实在是不合我这老头子的脾气!”
张真人一脸的苦口婆心,又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其实若说天赋,他自己也精通卦算占卜,当初跑去神隐山和那了无大师发脾气的时候,也就预感到了他和林澈的姻缘,也知道此子绝对是他的徒弟里的天赋之最。但是这个孩子的命途,却不是固守七星阁的命。
另外一个,他自认为是其他弟子中天赋最高的徒弟,不是那个年少成名的宋无涯,也不是那个脾气火爆的白胜,却是那个逍遥散人的游华。
只是他本是纵情山水的性子,却为了自己老头子的一句谶语——师遭大难汝偏远,从此就画地为牢,没有离开过七星阁,最多也是在师父出关之后,偶尔在七星山附近的地方逛逛。
“谢谢师父提醒,徒儿虽然确实是心里有恨,但之所以急着探索更多更厉害的秘技,不也是希望帮助师父您,赢得和了无大师的赌约嘛!”
林澈嬉皮笑脸了起来,不想把话题停留在那么严肃的状态上。
“听你说了那么多次,了无那个老秃驴的徒弟,他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惊人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