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御听着她这般说辞微微深呼吸了一口,上一世两个人之所以走到那一步虽然是落入别人的圈套,却也是两个人执拗所为。
——他活在黑暗里面,没有人可以活在光明当中。
他犹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脸上那微弱的激动,他虽然好奇这个漂亮的女郎却并无太多的印象,在大坤的五年他过得精疲力尽哪有时间去打听他那小妻子的事情。
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从她眼睛里面看到了纯粹,看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圣洁,这样的人不应该生活坐在皇室更不应该嫁给自己,所以他为她挑选了徐谨枫。
——那个爱她如命,视她如宝的男人。
然而她看着软绵可这性子却相当的执拗,再加上母后那边也不认同他便只能立她为后,可谁想到临幸之夜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落红却无意间听到了她和宫轩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咬着牙将自己的指头扎破伪造了那抹血帕。
“上一世朕同你行房的时候你并非处子之身,这对一个男人一个帝王来说都是忍无可忍的事情。”
宫御的话让戴青颜愣了好一会儿,她不解地看向他:“怎么可能?上一世我明明看到有人收走了帕子。”
“那是朕的血。”
戴青颜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宫御的话,可这样的事情他没有必要拿出来说道,毕竟自己给自己头顶扣绿帽的人不多。
“臣妾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这样?臣妾可以指天发誓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只有您一个男人。”
戴青颜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侍寝之前只是喝了娇云煮的汤药,难道是那汤药的缘故?可什么药可以去掉那初夜污血呢?
“朕相信。”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宫御怀疑那个男人是宫轩,可后来宫轩告诉自己他和颦颦并没有逾越礼教,所以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听着他貌似坚定不移实则颇为认命的话语戴青颜唇角轻轻勾了一下,然后倏地跪倒在地:“陛下还是不愿意相信臣妾是吗?”
“朕没有那意思。”
“陛下,臣妾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也不清楚自己身体出现了何种问题,可臣妾可以用戴家满族发誓臣妾的身体是干净的。”
就算自己被侵犯她不可能不知道,可这个时候的她也不得不表态,因为这件事情明显成为了横在两个人之间的结症所在——不破不立,想要让戴家人安全只能赌一把!
宫御听着她笃定的神色认真的言语藏在广袖下的手指微微拨动了一下,他知道戴家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戴家和宸儿是她的全部,用戴家来诅咒发誓足以表明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可为何元帕上无落红呢?
——上一世他碍于帝王的面子,碍于戴家的权势不得不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如今看来那事情怕也是被人算计了,可被何人算计了呢?
“朕相信你。”
她彳亍了一会儿才抬头向面前的人望去,薄唇紧咬:“陛下可知宫珏的身份?听说她最近一直在承乾殿出入?”
“朕留着她自有用意,你也莫要担忧。”
“诺!”
她今日前来原本也就是为采选和宫珏的事情,可他这不咸不淡的模样明显都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多说无益。
戴青颜回到凤藻宫都觉得自己后背有着湿意,这诺大的隆冬似乎都无法驱散她脊背上的潮意,反而多了几分凄凉。
“娘娘,您……”
娇若虽然被关在门外可一直担心殿内发生的事情,然而两个人在殿内并没有传来争吵或者摔东西的声音,原本以为这一次的谈话应该是相当的融洽,可她脸色为何有些不对劲呢?
“下去吧!”
或许是因为宫御的话她此时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理清上一世的思路,宫御和自己之间的矛盾思前想后好似都是别人设局而定,而这个设局之人是谁呢?
戴青颜从日落到人定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按照宫御所说上一世的时候她与他应该是这里便生了间隙,心儿的事情刺激了他的思维,而龚玉珍被辱则让两个人之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冰墙最后走向分崩离析。
虽然说上一世的时候戴家一直是大乾的中流砥柱,可因为自己的关系不管是父亲还是大哥在朝堂皇上都没少和宫御对着干,最后直至他扶持新贵戴家才开始逐渐淡出帝王的视线,可纵使如此皇室与戴家的关系也相当的紧张。
也就是说自从宫御回归登基,自己身边便有一双手悄然无声地推动着这一切,难道是出了内应?由于娇若上一世自己并没有带入深宫,而绫罗也不存在,所以说着内应也不可能是这二人,唯一解释通的似乎只有已经死去的娇云了。
——而且宫御也曾说,他之所以杀娇云是因为娇云告诉他宫轩与自己的事情,此乃背主行为,也就是说这个婢女是一个靠不住的。
最后她深深叹息了一声将锦被覆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管如何娇云已经不在了,上一世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往云烟想要查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戴青颜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过多的纠缠,可承乾殿的宫御却一直阴沉着脸,今日和戴青颜一番话他似乎碰触到了另一种可能,可这样的想法微微一闪便已经消散了开来,早知今日当时他就不会以快刀之势将人斩杀掉了。
“戴青铭那边可有消息了?”
虽然她今天前来什么都没有说,可宫御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今日放下身段所谓何事,在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戴青铭的事情值得她如此卑躬屈膝了。
“并无,聂宇蒙将人藏的很好。”
宫御手中有是个影子级别的暗卫俗称影卫,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从中便足以窥探聂宇蒙的能力。
“追风楼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楼主极有可能是聂宇蒙,至于聂宇蒙的来历并无差异,听闻当年聂家被满门抄斩,聂宇蒙能活下来是一个变数,似乎明灏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哼,原本以为可以拿这事情说项,却不料还有这么一层。如今他拼了命要保明灏,恐怕就是因为这活命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