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辰准备的这场浪漫婚礼花了多长时间,钟情不知道,可是他的浪漫时效只有二十四个小时。
因为,第二天。辛勤的莫老爷还是要到公司去的,莫以辰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劳模中的典范了。
孙秘书今天又在秘书室赢了一大票,为什么呢?
二秘那帮人都说老板接下来怎么都该带着老婆孩子补个蜜月什么的了吧,就算是不补蜜月那也是一家人在家里甜蜜一天吧,肯定不会到公司,孙秘书不屑一顾但很有把握的赌老板今天一定会到公司。
所以,当秘书室看到老板如常的到公司的时候那一张脸皱的,苍天有眼,他们绝对是不待见老板,而是不能理解老板的这种行为,有谁婚后第二天还来上班的,虽然这个婚礼是补办的,但是。老板,你这个新郎当的是太不靠谱了吧。
莫以辰对待工作的态度一向是严谨的,所以,这场婚礼对钟情来说就是做了一场美梦,现在梦醒了。她已经能接受这种梦想和现实的落差,所以。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呗。
两个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三年级了,除了糖糖偶尔撒娇赖床,其它的钟情真不用操心了。
现在家里的阿姨就剩下一个,家庭老师也辞了,安安现在除了周末跟着爸爸去公司,已经不需要老师教了,糖糖呢,要求没有安安那么严格,不过。周末的这个班那个班也是安排的满满的,不过是她自己选的,长大后的糖糖还是挺有画画天分的,这点倒是随了以欢了,就连骄矜的性子都是十足十的像,莫以辰丝毫不介意,他的女儿就有这个资本,谁敢嫌弃?
钟情有时候就感叹,自己的女儿真是公主命,她就是苦逼的公主,王子,老爷们的首席大丫鬟。
钟情从卫生间出来看了一眼时间。慌忙地套上睡衣,上床去推莫以辰。
都说年纪大了不能折腾了,他偏不听,这次起不了床了吧,他今天可是要出差的,早班机,为了不让他迟到,昨天她都没怎么睡好,莫以辰的怪脾气,他不喜欢用闹铃,你敢定个闹钟试试,所以,钟情偶尔会充当下他的人工闹铃,但次数很少,一般都是他自己醒来。
“老公……”
钟情捏着莫以辰的鼻子,莫以辰一下醒来,翻了一个身,拽拽被子:“嗯?”
“七点了,还不起来,今天不是要去出差吗,还能赶上飞机吗?”
钟情就觉得莫以辰今天奇怪,平时上班出差,莫以辰绝对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莫以辰心里叹口气,你说自己这什么老婆,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能稳当一些吗?他是明天出差好不好,今天没有晨会,他可以多睡一会的。
“是明天。”莫以辰有些没好气的看着在揪着自己耳朵的钟情。
“是明天吗?”钟情有些讪讪的,不是二十八号吗,钟情拿起手机看日历,怎么是二十七号,昨天晚上她看手机的时候就显示二十七怎么今天还是。
哦,她好像看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不好意思,犯错了。
钟情不好意思的拍拍头,又趴在莫以辰的身边:“那你现在还睡不睡?”
莫以辰无语,都这样了,你这又是捏鼻子又是揪耳朵的,这会直接趴人身上去了,当他死人嘛,还怎么睡,不过,不用早去公司,自然要找点其他事情做了。
钟情这次是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喊莫以辰起床了,她这一腔好心的到头来确实换来了他的一腔热血。
钟情刚刚穿好睡衣,门口就有动静,小小的脚步声。
“妈妈……”
“我的宝贝怎么起的这么早?都没有用妈妈喊你。”钟情看着糖糖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
莫以辰也穿了睡衣,坐在床边,小丫头刚起来,头发有点乱乱的,不过一点也不影响。
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哪里都觉得完美,别人的孩子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
你看她的小眉眼,这是他和钟情的女儿,平时没时间认真去看,孩子的样子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些变化的,有一段时间像她,过一段时间又会像他,孩子没长大之前变化还是挺大的,但不管怎么变,莫以辰就觉得哪里都漂亮,哪里都生得如此合乎他的心意。
孩子吃的比较慢,平时都是莫以辰先走一步的,他要上班,从来没有送过孩子去学校,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先吃完了,就坐在那看着糖糖和安安吃早餐,眼睛没有盯着孩子不放,但是满面的柔情蜜意,看的那个叫钟情刺眼。
嫉妒了!
谁生的孩子呀?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好不好,和你有多大的关系啊?你不就贡献了那么一晚上功夫吗,你平时也不管不顾的,这时候弄出来这样的表情干什么?
钟情和莫以辰站在门口送孩子,钟情微笑的样子和送他上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莫以辰就觉得美。
莫以辰喜欢叫钟情在门口等他,因为一回到家看见这个人,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有一个家,有个妻子愿意站在家的门口等待着他,这让他觉得很温暖,有时候回到家很晚,但能看见灯光,就觉得所有的疲倦都值得了,家里有个人叫老婆,有儿子聪明,女儿乖顺,他们就是美好的代名词,就是他甜蜜的负担。
“爸爸,妈妈再见!”糖糖除了给爸妈再见,外送一个飞吻。
安安是不屑做这些的,先妹妹一步坐进了车里,就觉得糖糖太幼稚,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莫以辰第一次站在那里送孩子们上学,看安安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看糖糖就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有点难受。
现在这么大,他就已经感觉到不舍了,以后长大出嫁可怎么办啊?
莫以辰以前觉得女儿嫁人这似乎就是一件特别遥远的事情,他嘲笑那些能哭出来的父亲,得多窝囊懦弱的人才能哭出来,不就是嫁个女儿嘛,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了,这一刻才渐渐开始体会到那种心情,想想心里就一片的灰暗,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多养两年,或者她就不嫁人了吧,自己赚那么多的钱,不让他闺女花让谁花。
可是不结婚,那也不行啊,先不说糖糖,估计身边这个就能发飙,结婚也行,但一定要晚一点,二十五吧,不行,太早了,二十八吧,就二十八,钟情是二十八岁这一年怀了这孩子的,就二十八岁,绝对不能再早了。
莫以辰瞬间心里就有个想法,糖糖一定要晚点结婚,你说他这么漂亮的闺女,要便宜哪家的混小子,想想都恨的咬牙切齿。
有句话叫怎么说来着,养个女儿,就象种一盆稀世名花,小心翼翼,百般呵护,晴天怕晒,雨天怕淋,夏畏酷暑冬畏严寒,操碎了心,盼酸了眼,好不容易一朝花开,惊艳四座,却被一个自称小婿的整盆端走,真是情何以堪啊!
养个儿跟玩游戏差不多,建个帐号,起个名字,然后开始升级,不停的砸钱,砸钱,砸钱,一年升一级,等以后等级起来了,装备也神了,却被一个叫儿媳妇的盗号了!
他这是女儿被端走,儿子被盗号,什么都让他给赶上了。
别说糖糖了,连安安都不是自己的了,莫以辰抬头看了看还在那朝着车子离开方向看的钟情,叹了口气,也就这个傻老婆是自己。
莫以辰的眼窝有点不舒服,他所有的心软都用在自己老婆孩子身上了。
莫以辰想起第一次见钟情,第一次见糖糖和安安的样子,明明过去了很多年,可现在想起来就跟昨天的事似得。
莫以辰就觉得的心酸酸的,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感性,一旦感性起来的话,那是越是想越是闹心,比做出来一个重要的决定都闹心。
“怎么,不舍得了?”钟情看莫以辰的表情就知道难过了,他这表情钟情真的是太熟悉了。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的孩子能跑了不成?”
“嘴硬,我看你再站一会估计会哭出来了,哎,莫以辰,有没有觉得其实娶了我也是一件蛮幸运的事?”钟情环着老公的手臂往房间里走。
莫以辰懒得回答,心里正难受着呢。
钟情扯着他手臂摇来摇去:“说嘛,说嘛!”
“幸运,大大的幸运,娶了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贤惠又大方,聪明又伶俐,上能孝顺公婆,下能伺候老公,儿子聪明,女儿乖顺,嗯,就这样吧!”然后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你这样什么意思?”钟情不明白莫以辰的动作,嘴里好像还在念叨什么。
“说谎话是要天打雷劈的,我求佛祖原谅我一大早就在造孽!”
“莫以辰!”
这一年,钟情四十二岁,莫以辰四十九岁。
这一年对钟情来说,是悲伤的一年,莫以辰半夜突然头疼送进了医院,一系列的检查,检查不出问题。
因为以前莫以辰的头受过伤,所以,医生猜测可能是留下的后遗症。
刚开始住院的时候人还算是清醒,可是接下来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这一天全靠挂水。
连床都下不了,钟情以前觉得没有莫以辰的时候天会塌下来,自己肯定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哭,她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两个孩子才十多岁,丈夫身体不行,她要是再倒下,那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莫以辰从来就没在钟情面前表现出过这么脆弱的一面,什么事,什么病都自己扛着,他是个男人呀,从来不肯在家人面前示弱。
莫以辰住院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现在z市都在盛传莫氏总裁莫以辰得了不治之症,生命垂危。
更有无良的媒体扮成护士潜进病房,可是在拍照的时候被钟情发现了,直接摔了手机怒斥记者的无良行为。
那是莫以辰第一次看到钟情发火,他们认识的第十六年里,第一次发火。
他当时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两个字,活着,他要活着,他不能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她。
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钟情觉得一定是自己这辈子幸福太多了,连老天都嫉妒了,所以,老天才会这样让她的世界一下子变的昏暗起来。
钟振国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一个月后,杨小桃悄悄的去了,等钟昊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身上都凉了。
杨小桃没的前一天,她见到了一个人,赵娜,赵娜现在的丈夫对她很不好,成天不是打就是骂的,她年初的时候得了乳腺癌,切了一个,本来要好好坚持吃药的,可丈夫不给钱给她,现在复发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她说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钟天,她对不起钟家,所以想来见凯凯最后一面,可惜还是没见到。
她告诉杨小桃当年车祸的真相,是钟天替她顶了罪,是她唆使钟天逃逸,曾经有一个那么爱她,那么心疼她的人,她不懂珍惜,若不是她提出和钟天离婚,钟天也不会心灰意冷,想到了死。
其实钟天死之前见过她,交代了她很多,可她真没想过那会是最后一面。
杨小桃伸手想打她,最后伸出的手高高的停在空中,突然笑了,又哭了:“你滚吧,以后再不要我见到你!凯凯没你这个妈。”
那天杨小桃抱着钟天和钟振国的遗像哭了很久,晚上就这样没了。
钟情整个人瘦了一圈,憔悴的很。
若不是亲身经历,钟情也觉得自己一定扛不住。
糖糖在妈妈头上发现了第一根白头,抱着妈妈的脖子哭:“妈妈,爸爸生病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你放心,妈妈会好,爸爸也会好起来的!”
莫钟安被隐藏多年的天赋在这半年里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么多年莫以辰对他的培养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十四岁的莫钟安完全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这么多年周末一直来公司,公司的大小情况他早就摸的透透彻彻,且不说他身后的许君临,就单单秦正元和赵毅两个一左一右的陪在身侧,那莫氏就乱不了。
钟情强忍着失去父母的痛,化悲痛为力量,把莫以辰的病房装饰的就像是是个花房,什么花都有,一点没有病房的药水味,她说,莫以辰最喜欢的就是四月,她要把病房装扮的像四月那么美。
莫以辰住院的第三个月,情况终于好转,可以下地走路,人也清醒了,除了比住院前瘦了许多,别的都很正常。
莫以辰在医院住了整整半年,钟情的心也煎熬了半年。
莫以辰瘦,钟情瘦的更厉害,一直熬夜,眼睛下方青黑的一片。
秦正元以前吧,是不太看好钟情的,就觉得女人嘛,不过是喜欢莫以辰的钱,样子又好,换任何人都会喜欢。
可是莫以辰遇到人生这么大的坎,险些丧命,钟情衣不解带的陪着他,若是为了钱,完全没有必要,公司的股份是她的,儿子管理起公司有模有样。
已经是赢家的钟情这样照顾他,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爱这个男人。
出院后,他在家只休息了一个月,又上班去了,莫以辰什么人哪,闲不住,他是一家之主呀,儿子还太小,不想给他太多压力。
其实钟情在住院期间还见了一个人,莫以辰的前妻,秦婉婷。
莫以辰生病,外界都传他快不行了,那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秦婉婷和吴树清了。
秦婉婷就觉得莫以辰这是报应,罪有应得,她要来看看抛弃他的人都什么下场。
只可惜,那天秦正元和许君临都在呢,她没机会进病房,吴树清说话也不好听,忘了说了,他现在是冯氏的老板了,冯老板一年前车祸植物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他老婆冯敏贤是个不管事的,自己生的儿子还小,读大学呢,和老婆离了婚,和秦婉婷搞到一起去了,俊俊也成了冯氏的总经理,那以后的继承人,从父不详的孩子到富二代,现在谁还敢说他?这世界就是这样。
所以,莫以辰病了之后,现在z市风头最盛的就是他了。
“我倒是要看看他莫以辰躺到病床上还有什么能耐,到时候怕是老婆孩子都成了别人的!”吴树清现在有点目中无人了。
“那也比吃软饭的强,冯总怎么死的,你清楚,吴树清,秦婉婷,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不要太得意了,怪不得莫以辰瞧不上你,你可真是让人恶心!”
钟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说难听话的人,但这两个人真的是让她恶心到极点。
吴树清想伸手打人,许君临从病房里出来,一下握住吴树清的手臂,许君临军人出身力气自然也比别人那,他要是再用力点,吴树清的手臂能给废了。
“你·····”吴树清看到许君临也没以前那种怕了,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子爷了,他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把自己怎么着了。
“是我,吴树清,你想来撒野也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给我滚!”
吴树清想发飙,但还是带着秦婉婷灰溜溜的走了。
这一段成为了一个小插曲,钟情很快忘掉,自己不会告诉莫以辰。
钟情在厨房忙活,莫以辰起床了。
“老婆,我今天穿什么?”莫以辰站在门口问她。
钟情笑眯眯的回头,莫以辰一身居家服的站在后面,虽然五十岁的人了,可钟情还是觉得自己老公天下第一帅,钟情关了火回了屋子里给他找西装,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件,在莫以辰身上比一比,最后才选定一件,拿着衣服递给莫以辰:“就这件,这件好!”
莫以辰上班之后,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轨迹,加班,出差,应酬。
有时候也会不回家,不过都会都打电话回来,让家里不用担心。
钟情是真不担心,都到了这个岁数了,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是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莫以辰在外面的情况她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苏颜,苏容都会打电话给她,说他家老公又在哪里把一个小女孩给训哭了,或者是又在哪里动脚了,差点没把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给踹飞。
莫以辰以前脾气不好,现在是顶顶的坏,对除了钟情意外的女人的靠近以前是不喜,现在是厌恶。
其实很多人都在猜测,莫以辰是不是自从生了那场大病之后就不能那啥,所以这才见了女人暴躁成这样,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行。
钟情和苏颜合开的那个店一直开着,变成了姐妹淘聚会的地方。
当年年轻的小姐妹现在都变成了老妇人了,当然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谈论起男人。
除了自家男人,还会谈论起别人家的男人。女刚坑弟。
当然谈的最多的还是莫以辰,这个圈子里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都闻风丧胆的人。
“你说,你老公这出院后的脾气怎么就越发厉害了,以前也不是这样啊,他现在那一个眼神过来的,连我都不敢说话!”
钟情就笑:“可能是病后就看明白了许多事情吧!”
“我看着世上也就你能忍得了他了!”苏颜抿了一口咖啡。
忍?呵呵,有句话怎么说来之,她之蜜糖彼之砒霜,莫以辰对她来说就是蜜糖,至于别人,她是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莫以辰那年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之后身体真的是倍棒儿,好像所有的病在那一次生光了一样。
至于外界说莫以辰的那些话,莫以辰不在乎,钟情自然是没办法给人解释,她不能到处给说,我老公没有不行,行的很,她真丢不起那人。
半夜里,她睡的迷糊糊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钟情不喜欢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人吵醒,可莫以辰现在就喜欢半夜晚上的不睡觉,诚心找事。
“你睡你的……”
莫以辰含含糊糊的声音带着一抹猴急。
钟情火大,她怎么可能还睡呢?睡得着吗?真当她是属猪的吗?
这个时候你睡一个给我看看?什么人呀这是。
钟情动动自己的老腰:“我的腰啊……”
莫以辰他自己玩的乐不此比,钟情可是难受,她真没年轻时候那体力了。
莫以辰听到钟情醒来了,把人拉自己怀里了。
“醒了?”
“嗯,快起床吧,不是要上班?”
“起不来了,都叫你给榨干了……”
钟情瞪眼睛,声音也陡然抬高了一分:“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俩谁榨谁?”
“你一大早上就这么生龙活虎的嚷嚷,又比我年轻,需求量比我大,自然是你榨干我,我现在可真不行了,你别招我!”莫以辰老神在在的说完,转了个身,一副你再求我我也没有的表情。
钟情气的揪他耳朵:“莫以辰,你混蛋!”
“叫我混蛋也没用,老了,混蛋不起来了!”
钟情这次是彻底的发毛了,站起来站到床上叫到:“莫以辰,你,你你······”
再叫也没用,反正我今天是不打算起床了,你再叫也没用。
钟情四十七岁那年,一直疼爱她的婆婆沈青离开,沈青对钟情而言,不能说比自己亲妈还亲,但绝对是她人生中比亲妈还重要的人,如果没有沈青,或者,她和莫以辰不会有这样甜蜜的今天。
那一年,他们全家茹素一年,就为对沈青的孝心。
四十九岁那年,公公莫东亭去世。
钟情以前对莫以辰说过,如果一个男人肯送鸽子蛋给女人,那么他对这个女人的爱就不会假。
所以,钟情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收到一枚鸽子蛋。
糖糖放学回家看妈妈看着盒子发呆:“妈妈,又在看你这些宝贝呢?爸爸可真俗气,就会送这个!”
钟情不愿意听别人说自己老公的坏话,佯装生气的道:“小小孩子懂什么呢,一个男人为你做一件事容易,可是要坚持一辈子都做一件事那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妈妈,瞧你,眼里就只有爸爸,没有我和哥!”糖糖抱着钟情的脖子撒娇。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只是你爸爸这个人呢,什么都不愿意解释,但是他心里对你和你哥的爱谁都没有办法比,包括妈妈!”
安安脚步在钟情的房间门口顿了下来,唇角微微的勾了勾,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钟情五十岁生日,除了鸽子蛋之外,莫以辰还送钟情一处房子,有山有水,莫以辰就准备自己这两年退休后,就带着老婆去过二人世界了。
一个女人五十岁还能得老公如此厚爱也是一段传奇了。
钟情五十岁生日的时候还见到一个女人,冯敏贤,这是钟情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冯氏恩宠万千的大小姐,冯敏贤,和自己想象娇滴滴的样子不太一样,年纪比想象中要老一些,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按说,像他们这种家世的人,不应该。
可钟情知道冯敏贤这几年过得不容易,她生了个好儿子,也有个好哥哥,不过冯敏贤自身的变化也挺大的。
亲手从丈夫手中夺回了冯氏,逼的秦婉婷老来丧子彻底疯了,你可以小看一个柔弱的女人,但你不能小看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疼爱你的老公,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手沾血腥!”冯敏贤笑的很温柔。
钟情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过了很久才笑着道:“你是一个好母亲,你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值得的。”
冯敏贤笑了笑:“谢谢,对了,还要谢谢莫总的相助,这是我送给你生日礼物,请莫夫人务必收下!”
“收下吧!”莫以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冯敏贤笑着祝福两人:“我祝福二位永远幸福!”然后离开了钟情的生日派对。
三年后,失踪多年的吴树清在国外的贫民窟找到了尸首,据说是被一群乞丐打死的。
钟情五十六岁,安安娶妻,糖糖出嫁,莫以辰说话算话,女儿二十八岁的时候一定给嫁出去了。
钟情六十九岁那年,小姑莫以欢去世,享年六十八岁。
钟情七十二岁那年的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精神很不好,小情变成了老情,可依然是莫以辰的宝。
莫以辰握着钟情的手,轻声的和她说着话。
莫以辰的霸道一如从前,没有请护工,孩子们和他轮流看守。
当然,看的最多的还是莫以辰,什么事情都不喜欢假手于人,连糖糖都抢不过他。
糖糖就觉得自己这老爹可真是霸道呀。
可妈妈开心,糖糖能看到,妈妈每天和爸爸说话的那会是最开心的,虽然只有短短一会儿。
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撑不过去了。
钟情这次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莫以辰拉着她的手,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唇角动了动,莫以辰知道她是想笑,她这个老婆最爱笑的嘛。
莫以辰难得给了老婆一个笑脸:“放心,下辈子我还娶你,你不会没人要的!”
钟情躺在病床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但听了老公这句话,真要被他气的跳脚了,可惜,跳不动了,他怎么就那么自信,下辈子自己还能遇到他呢,这人,临了都还要替她做决定。
钟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的没了温度,安安和糖糖守在钟情的另一侧,安安眼睛红的嗜血,眼泪滴在钟情的手上,糖糖趴在哥哥的怀里,已经哭不出声了。
第二天,八十岁的莫以辰离世,强硬了一辈子的老人,在老婆去世的当天晚上,心悸而死。
莫以辰这一生有过两次心悸的发病史,两次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一次是他三十六岁,那次醒过来了,一次是八十岁,这次,这个霸道的男人柔软的闭上了眼睛。
莫以辰的手中拿着钟情年轻时的照片,安安翻过照片,背后写着八个字,应该是父亲的字迹:止则相耦,飞则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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