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风拂来,苏子期的衣袖翻飞,露出那只残缺了的手,或许是这一幕刺伤了这位心底善良的安王,安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苏子期,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你一个弱女子面临这样的境地,本王发誓,绝对不会。”
苏子期眉头一挑,古人似乎对誓言很是注重,可是仅仅这些根本无法让早已对男人绝望的苏子期感觉到一丝丝安心。
苏子期开口说道:“如果不是你和王端,我本来也不需要受到这样的痛苦。”
此时的王端隐藏松林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而且此时似乎也没有人关心王端的神情。
安王不得不承认,苏子期说的很有道理。
安王最终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说道:“只要你答应同样也不告诉其他人,我会保护你的。”安王情急之下用的是我。
“安王殿下,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甚至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我的命,我自己会珍惜。”
空气顿时一阵凝滞,王端从松树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他那双黝黑深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子期,苏子期毫不惧怕的直视着王端。”
“子期非要如此,为夫是真心想要把你当做自己人的,这样我们的婚姻我们的未来可能就会出现转机,毕竟我不想一辈子提防着我的妻子,我说了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
苏子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开口说道:“夫君说的是王端只有一个妻子,可是夫君之前也说过,你不是王端。”
大风吹来,饶是安王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安王虽然生性纯善,可是却也不傻。
王端无奈的笑了笑,他伸出手不顾安王在此地,安抚似得摸了摸苏子期的脸庞。
“当时情况紧急,为了救你,为夫不得了说了谎,若我真的不是王端,锦衣卫的人有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
苏子期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王端说的对,如果锦衣卫得知王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话,肯定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其实苏子期也很好奇,王端到底是什么人,会让锦衣卫如此忌惮,却又不直接一杀了之。
安王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径直走到一处石凳处,对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苏子期说道:“王夫人过来坐吧,本王观你面色不佳,想必是身子不太好,我不会为难一个女子,若是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于你。”
王端对于安王的决定不置可否。
他转过身子,径直离开这座幽深的庭院,此时此刻,院子里就只剩下苏子期和安王,苏子期真的是无法想象,王端居然会让自己的妻子同一个陌生男子单独相处。
又或者说王端是故意如此的。
“苏子期,本王知道,你很恨我,也很恨王端,甚至会诅咒我们不得好死,我们确实罪该万死,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陆添之所以那么重视你,就是因为皇祖父留下的那些神秘的石碑,最重要的就是留在大明宫,午门前的那块石碑,据说那块石碑是皇祖父留下的唯一的遗诏,上面写着大明朝未来继承人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人能认出来,因为皇祖父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甚至根本没有人见过他最后一面,他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身衣袍,由此大明朝暴乱,父皇入主皇城,方才得了天下,可是父皇依旧名不正言不顺。”
苏子期面上神色如常,可是心中却波涛汹涌。
留下一身衣袍,消失不见,那不就是回到了现代了吗,说明真的可以回去,苏子期忍不住在头脑之中促动贤妻系统。
可是贤妻系统却闭口不言。
“如果你看到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情,为了保住性命,你一定要保持沉默。”
苏子期抬头,冷冷地看着安王。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又能说什么,倒是安王殿下你,王端是个极端危险的人,你就真的放心把他放在你的身边,恕我直言,他并不会真正的效忠于你,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可怕之极的狂想和疯魔,可是隐藏的太深,几乎无法察觉,但是胆小如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很危险。”
苏子期希望这位明显有些善良的安王殿下,明白。
王端不是好人。
安王笑了笑,他开口说道:“你对你的夫君可能有诸多误会,因为本王的性格实在是不忍心做哪些事情,可是很多事情都是王端替我做的,他曾经对本王说了一句话,本王永远都忘不了。”
苏子期眉头一挑,开口问道:“什么话?”
安王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情,他开口说道:“他说,为了大明朝,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母亲送到妓院。”
苏子期听完之后露出一丝复杂之极的笑容。
“我遇到王端,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了。”安王以为他说的这句话吓到了苏子期,便开口说道:“子期放心,本王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重言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他同我一般游历大明,真正知晓大明朝最底层百姓的疾苦,他的心同那些百姓连在一起,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大明,让无家可归无饭可吃的人能有最基本的生计,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我们的终极的目标。”
苏子期几乎就要被他所说的话给感动了。
是几乎。
苏子期抬起眼,她无比认真的审视着眼前的男子,甚至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王爷来尊重,苏子期咄咄逼人的说道:“难道你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当皇帝吗?”
安王突然心头一跳,他几乎就要忘了,眼前的女子是锦衣卫,他说了这样的话,若是传到了父皇耳中,可能他的抱负就无从实现了。
可是安王没有急于解释,当年他离开皇宫是带着故去母妃的期望。
他的母妃对他说,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安王心中的悲愤在走遍了大明最贫困的地方之后,和某种奇怪的情感融合在一起,变得无比强烈,甚至汹涌着破釜沉舟的怒气。
安王从怀中拿出一本没有名字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