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批黄金雨已经种下多日,绿油油的幼苗们沐浴在月光下,简月提着灯笼,在田埂里巡视,驱赶捣乱的小动物们,简月牵着威武大将军,终究是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夜里走,有条狗陪伴可以壮壮胆子。
“嗦嗦……”远处的丛林里发出可疑的声音,简月抬起手,提高了灯笼,但是照不到远处,当然也看不清。
“汪汪!汪汪……”威武大将军叫了起来,这说明远处有动静。
简月喊道,“谁?!谁在哪里?谁——”
“啪嗒”一声,简月话音未落,灯笼落地,里头的蜡烛打翻,熄灭,陷入一片黑暗,简月已不知所踪。
“汪汪……”
威武大将军毕竟不是人,不知道利害关系,陌生的气味逐渐散去之后,威武大将军也不再叫唤。
“……放开我!放开我——”简月挣扎着,随后被丢到了地上,简月连忙爬起身,却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正双眼噙着泪水看着简月。
简月先是一愣,随后大喊一声扑向妇人,“娘!”
妇人哭着唤着,“月月……”
“娘,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妇人抱着简月,可是简月听到“嗦嗦”声,心中疑惑,简月松开妇人,低头看去,发现妇人手脚都带着铁链,不等简月反应过来,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真是感人,失散的母女相认了。”
简月连忙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走来,简月不知道此人就是园主的大哥夏隆炎。简月这才看清楚,她被带来的地方是个牢狱!
简月吼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关着我娘?!”
下人搬来一根凳子,夏隆炎坐下了身,看着相认的母女,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女孩,夏隆炎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你娘犯了偷窃罪,在京都这样的大地方,最忌讳偷窃了,所以你娘犯了死罪。”
简月知道偷窃罪很严重,但不是死罪,简月护着自己的娘,面对夏隆炎,说道,“你别骗我不懂,偷窃罪不是死罪!”
“偷窃罪是大罪,肯定要挨板子,死不死要看怎么个打法了,”夏隆炎说着便侧头看向身侧的人,说道,“来人啊,将这个犯人处刑。”
“不要!不要——”简月急忙护住母亲,说道,“不会的,我娘不会偷窃的,我娘不会,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是误会……”
“月月……”妇人确实因为偷了一个馒头而被抓了进来。
简月很机灵,一下子就明白其中蹊跷,简月面向夏隆炎,问道,“你把我抓来,让我认母,肯定不是让我看着我娘被打死这么简单,对不对?”
夏隆炎俯下身,手臂撑在大腿上,盯着看着简月,笑着说道,“挺聪明,那你想不想救你娘?”
“想!只要我娘平安无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简月连连应道,她之所以工作,就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赚点路费,然后去寻找失散的亲人,如今母亲找到了,简月断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娘被打死。
夏隆炎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简月的脸颊,说道,“真是个好孩子,我就喜欢你这种识相的,不像某些人,尽是浪费口舌,令人恼火!”
夏隆炎显然是在说夏凌儿,一想起那个丫头,夏隆炎的这口恶气就难以下咽。夏隆炎说道,“你这母亲确实犯了偷窃罪,我不能徇私枉法放了她,但是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母亲不会受皮肉之苦。”
夏隆炎不肯放走简月的母亲,是为了方便威胁简月,让她“安安心心”地做事,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简月说道,“我会听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做牛做马都可以,求你不要伤害我娘,求你了……”
“月月,娘对不起你……”妇人看着女儿一直跪地磕头,心里疼,后悔自己不该偷馒头,可是妇人不知道,她偷不偷东西都不重要。
“来,起来,”夏隆炎扶起简月,甚至好心擦去简月脸上的泪水,说道,“别哭,好孩子,你安安心心地回零字号农园,别让人发现了,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你,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竖起耳朵,留心那边的一举一动,知道吗?”
原来是冲着农园来的,简月明白过来,就在简月走神想事情的时候,妇人惨叫一声,跌在地上,简月瞪大眼睛,连忙扑向妇人,“娘!”
夏隆炎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手里拿着沾着血的鞭子,夏隆炎冷眼看着地上的母女,说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别跟我走神!”
简月看着母亲脸颊上一道血口,心如针扎,原来那鞭子上头有碎铁片,十分锋利,简月连忙跪地,说道,“对不起,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不要伤害我娘……”
然而简月的求饶没有什么用处,简月很快就被人拖了出去,牢房的门被关上,不明所以的简月瞪大眼睛,听着牢房里母亲的惨叫声,“啊……啊……”
“我最恨不尊重我的人,明明下贱的要死,还没有自知之明?!作贱就是作贱惯了,给脸都拾不起来!活该这辈子都下贱!贱命如狗,非要苟延残喘,不如去死!”
夏隆炎一边咒骂,一边抽打妇人,夏隆炎手里的鞭子滴着血,时不时溅到他华丽的衣服上,夏隆炎嫌弃道,“下贱的血液,恶心的气味!”
“啊……啊……”妇人痛不欲生,身上的衣服很快破开,皮肤上绽开一道道血口,妇人抱头痛哭,手脚上的铁链发出断断续续的摩擦声。
“下贱!去死!去死!”夏隆炎抽打的时候,嘴角还扬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夏隆炎出手毫不犹豫,往死里用力,完全不认为自己在打人,而他跟前的生命,也被他视为蝼蚁,不,是下贱的蝼蚁。
“不要!不要啊!求你了,不要打了——”简月哭着喊道。
衙役不敢出声,这里是衙门的牢房,但是夏隆炎是刑部尚书的公子,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