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什么主意,属下就不清楚了。不过,看太子天天这么勤的到秦宅买桃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明说。
“不行,我得进宫!”君慈说着就下地,却脚一软。
高小明伸手把他一扶,鄙视道:“不吃饭,不喝药,你以为你是神啊,真能上天了,她明天才进宫!”
君慈向外叫:“来人,把我的药给我拿来。”
君慈翻了个白眼:“你终于承认自己病了。”
在秦宅里,病好的最慢的那个,很出云海,吃药不见任何效用,烧一直不退,人一直昏沉不醒。
病好得最快的那个,很出人意料,是子规。
她只躺一天,第二天就起来了。
亲自给云海和阿奴把脉熬药。她还有一件事,让她强撑病体,也要起来。
是因为汪净明案的十三位可怜女子。
个个都是妙龄少女,而且,个个来自贫穷人家,甚至有两个还无父无母。
这些人,都没有钱请大夫。
子规开医馆就是为了方便治病救人。
而且由于冬香的缘故,她照顾春香,所以这十三名女子,大理寺查问过后,就全送到子规的“子规庄医馆”来了。
大理寺还算蛮有良心的从国库里申请一笔银子送了过来。
照顾这些人,子规庄医馆的人自然会感到劳累辛苦,最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因为这些女子个个情绪不稳,心里都有点不正常。
有些人自闭,整日惶恐,怕见生人,草木皆兵,比如一个叫小翠的女子,一听到声音,就惊恐的地兵。
有些人麻麻木木,生无可恋,整天呆呆坐着,问话不答,喂药不吃,甚至绝食想死。
有些满心愤恨!恨不能扒了汪净明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比如冬香的姐姐春香。
现在子规就在给她喝药。她问:“汪净明这贱狗死了吗?”
一提到汪净明的名字,她满眼怒火,烧得满眼通红,因为愤恨,她的脸型都有点扭曲了。
子规有点于心不忍。
因为,有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出手,而且是当初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地控制了望帝城府衙,所有档案专封存。所以汪净明没什么准备。案件自然很快查明。
汪净明所有府衙过往案宗记录,无这十三位女子的案踪,所以这十三位女子都是“来历不明”。
而且府衙大牢里的囚犯集体喊冤。
刑部专门成立办案组重查的时候,竟发现真有不少冤案!
甚至有一件案子,是望帝城有一恶霸杀了人,汪净明竟收了恶霸的巨款,随意在角落里抓了一个傻子当杀人凶手了事,还跟着恶霸一起威胁被杀人的全家。
让那家人有冤无处申,不敢申。
此类案件不止一件。
昊帝大发雷霆,本来是要把汪净明处死的,但是由于汪家上书申请特议,所以这个正五品官员被改判为了流放。
而且流放的日子,就在今天。
听说汪家已派人先到流放地打点好了。
所以虽说是流放,但对于有权有势的汪家来说,汪净明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
熬过段时间,说不定,还能回来呢。
世事,向来不公的。
春香没听到子规的回答,就恨恨地再问一遍:“汪净明到底死了没有。”
子规风寒未清,还带着点鼻音呢:“你先好好养病,汪净明的事,我迟点帮你打听一下。”
冬香咬牙切齿:“他死不了对不对,他是正五品官员,即使该死千万遍,他也死不了对不对?他会被流放对吗?”
子规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神态癫狂,哈哈大笑了起来。
开始抓扯自己的头发,用头去撞墙。
子规和另两个医女忙去拉她。
她力气很大,一下子挣脱出来,就冲后院,子规三人跟进后院一看,吓了一大跳,他竟在后院扛起那边柴房用的斧头,大叫:“我去杀了他!”
把三个子吓得惊叫起来。
子规的近护,叫高仰山,出手把她制止了。
但她情绪激动,大喊大叫,状似。
不得已,子规只能让仰山把她绑在。
冬香坐在旁边哭。
子规去给她炖了安神的药,灌她喝下去,她才稍稍安静。
子规让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两天的冬香去休息,自已亲自照顾她。
她恨恨地看着子规,说:“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杀了他!!!”
子规一脸不忍:“你已经了了地狱,就好好生活吧,忘了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别说你一个弱女子不能杀她了,即使能杀了他,又怎么样呢?你可是犯了杀人罪,要杀头的,那人渣,陪他死,不值得。”
“值得!只要能杀了他,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愿意!我只要他死!”春香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觉得他该死吗?”
子规无奈地说:“国法如此,我们都没办法。”
“有办法的,我去杀了他就行了,他不死我死,反正不想跟他活在同一个世界上!”春香已很是偏激,然后有点神经质地问子规:“你觉得他死好,还是我?”
子规慈悲地看着她:“当然你活着好,他那种人渣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论呢,你是个好姑娘,而他,不是人!”
冬香一笑:“那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去杀了他!这人渣不配活在这世上!”
子规伸手握着她的手,柔声说:“我说了,你不值得跟他去同归于尽。我去帮你送他一程,你好好休息。”
没等冬香反应过来,子规就出了医馆。
汪净明的事,已引起民愤怒,汪家尽量低调,而其他的之前那些“知已好友”们,为了避闲,当然有多远就离他多远。
所以,没人来给他送行。
只有两位押送官陪同,对于他这个走到哪都被众星拱月的大官来说,也蛮凄凉的,三人出了望帝城效外。
道旁有一辆马车,车辕坐着一位年轻马夫,等在道旁。
车夫出声唤道:“汪大人,请等等。”
三人停下。
从马车下来一位须发皆白,面目慈善,两眼却精烁有神,神采奕奕的老人。
轿夫上前,给了押送官一袋银子:“两人,路途辛苦,一路上买点好吃的。”
押送官把银子揣怀里:“快点。”两人就走到一旁去。
汪净明打量一下两人,不认识,他说:“请问两位是?”
“汪大人不认识老夫,老夫是受人所托,来送汪大人一程。”老者和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