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时妤按照医生的吩咐到中医院的三楼做所谓的康复治疗。
三楼是整栋大楼最为拥挤的地方,各种病症的病人都会遵医嘱,来到这里进行光疗和中医的推拿、雷灸、针刺等。
舒时妤按照护士给出的治疗室,早早地来到排着长龙的队伍。有几位身体虚弱的病人已经等待不急,由家属搀扶着坐在了医院长廊上的椅子上。
为了不被记者认出,舒时妤头戴网球帽,穿着一身再低调不过的休闲运动装。
不一会,一个站在舒时妤前面的阿姨等待得不耐,转身四处眺望,发现了舒时妤。
“小姑娘,你是什么病啊?”因为距离较近,所以阿姨看到穿着动感的舒时妤还是忍不住问道。
舒时妤下意识地将帽檐压低,犹豫了一下,出于对长辈的礼貌回答道:“没什么疾病吧,就是来做一下养生。”
烫着波浪发,身材略显发福的阿姨拧开了手中不锈钢保温杯的杯盖,好像勾起了不好的回忆,无限惋惜地说道:“养生?谁会到这里遭罪哦。可惜了,又是这么年轻。”
听了她隐晦的话语,舒时妤不自觉地翻了翻眼睛。
也不知道小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下一部戏会拍一些和医疗有关的题材剧,所以影娱才会安排她到这里提前体验生活?
完全说不通啊!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没事,这几天影娱连崔工的动静都没有,就连楚骁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想到楚骁对自己冷淡的态度,舒时妤神伤地揉了揉酸胀的额头。
这时,卷发阿姨左顾右盼之后,再次将目光落到了舒时妤白色帽檐下,露出的半张姣好的五官上。
忽然,拍了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惊奇地说道:“你是……你好锦绣里的,苦命女!”
被观众认了出来,舒时妤吓了一跳,看着长龙一样的队伍,如果被人围堵在这里,明天的新闻头条没准是:女星舒时妤身患癌症,反遭黑粉落井下石……
在娱乐圈这么久,舒时妤已经看透了那些标题党的把戏。就算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被夸张地安个莫须有的名头,再以莫能两可的语气渲染一下。轻松将正的说成是反的,黑的说成白的。
想到这里,舒时妤对阿姨做了个“不要声张”的口型。
左右看了一下,因为是在医院普遍都是身带病患的患者,噪音又大,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交谈。
阿姨见舒时妤已经默许,激动得满脸通红,赶忙凑近舒时妤小声说道:“舒小姐,我和我的女儿可都是你的影迷啊。每天晚上都会守在电视机前观看你的连续剧。”
说完,还不时转动着手中的水杯。看样子很紧张,好像小迷妹见到了国际巨星的兴奋。
“谢谢您的认可。”舒时妤一时语塞,没有想到一个年过五旬的妇女会这样地热衷于自己的剧作,没想到自己的影迷见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料,阿姨握住舒时妤的手颤抖起来,眼圈泛红。接着,不知触动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回身悄悄地擦了擦眼泪。
队伍接近尾声时,舒时妤才跟随着前面的人进入激光的治疗室。一眼望去,里面同样坐满了正在进行治疗的患者。
在医助的引导下做了登记,躺在了一台按钮繁多的仪器下。
医助跟着走了过来,防止激光射线伤害到舒时妤的视力,仔细地盖上了白色遮挡布后,打开了紫光灯。
温暖的光照亮感打在裸露的肌肤上,驱散了身体的寒冷。舒时妤看着忙碌医助问道:“不好意思,请问这种仪器是用来治疗什么病情呢?”
医助将手里的托盘摆正,怪异地看着舒时妤,迟疑了一下说道:“大概是用于免疫疾病的病人居多。不过,我只知道这些。”
舒时妤点了点头。早上查房的医生好像和小江沟通,在没有确定病情的情况下,没有对舒时妤说明疾病的定论。
舒时妤的体质不算很好,加上为了呈现出更好的作品,饮食作息没有规律。
身为一名演员,有时候为了敢拍一场戏熬夜的时候十有**。或是录制商厦、博物馆等大型的场景,必须在夜晚全部清场的情况下完成。
久而久之,免疫系统紊乱。医生通过助理小江的叙述,具体地分析了舒时妤的情况。推断很有可能是一种罕见的血病,白塞氏病症。
这种病人的病因一般都是由身体虚弱,并且免疫低下的人群中产生。不过,真正的得出最后的结果,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筛查。
仪器的定时音响起,医助走过来将放在舒时妤身上的仪器拿下。
舒时妤起身整理衣服时,余光看到刚才交谈过的卷发阿姨愣愣地站在门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那位阿姨不是这里的病人吗?”舒时妤见她并为进入治疗室,而且眼光上看也不是来找自己的,疑惑地问道。
“她呀,很可怜的。一周前女儿去世了。”医助撩起眼帘看了眼门外,同情地轻声说道。
舒时妤不禁黯然。怪不得阿姨会在刚才说道自己和女儿都是舒时妤的影迷时,眼圈泛红。原来,看上去开朗的卷发阿姨竟会有不为人知的苦痛。
舒时妤起身收拾了一下,拿起背包走出了治疗室。
“阿姨,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路过女人身边时,舒时妤毫不犹豫地问道。
“你是说,可以帮助我完成一个心愿?”女人有点难以置信,为了确保不是自己听错,所以再次确认到,
舒时妤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肯定地回答:“对啊,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
女人紧紧地抱着手里的不锈钢水杯,神色庄重起来,沙哑而迟疑说:“我的女儿,曾经很喜欢你,做梦都想看一场你的演出。不过,现在不行了。”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很低,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能不能……送给我一些你的签名照。”
女人会每天都在这座医院中四处走走,做着曾经替女儿做过的事情。比如,到治疗室外等待一会,或是和等待的患者聊天。
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地分散注意力,只有这样她会感觉女儿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某一个地方和往常一样,正在接受治疗。才不会那么那么悲痛。
这样的做法在舒时妤看来的确有些偏激,出于对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母亲的尊敬,舒时妤又能理解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