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虞和杜氏的代表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进来，如沐春风，像是多年老友。马克还真没想到。
他眯起眼睛仔细地瞅瞅江小虞，再瞅瞅杜氏的代表，问：“christine，看起来像是你的亲戚，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江小虞点点头，“马克，这位刘总，是杜氏集团投资部经理，公司董事。他代表公司来签约。”
她又冲刘刚说，“刘总，这位就是戴德梁行的专业经理。他已经同意接替我公司，为杜氏美国上市保驾护航！”
几个人互相握手寒暄后，坐下来开始谈正事。
杜氏集团项目的补充合约，助理sally已经准备好，打印出来放在谈判桌上了。
合同里的各项条款，江小虞已经亲自把关，事先和马克协议好了。合约里相关的细节，她做了补充和完善，事先和马克基本已敲定了。
杜氏没有什么大损失，刘刚没找出多少纰漏。由更专业团队来推进上市，客观上说，对杜氏企业的美国之行更为有利。
马克看出来，江小虞和杜氏这位代表刘总，看起来不像刚认识的。老人家对江小虞很欣赏，江小虞也对他很敬重，话题虽然严肃，但，言语自如随意，一点都不陌生。
马克心里暗暗讶异，杜氏集团的项目这么好，他们双方又这么熟，江小虞为什么还转给我？她又不傻，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便于外人知道的缘由。
大家都是聪明人，范不着去点明。自己毕竟捡了这么个大便宜，没有什么理由推却拒绝。这单业务后续的跟进和推进，我们尽力做好就可以的。
于人于己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几天后，当事人达成一致，没再提出不同的意见，坐下来正式签了合约。
合约刚一签完，马克心里大喜，提出要做东要宴请他们。
江小虞没答应，笑靥如花地说，“两位老总，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这次不如让给我，我想单独请刘总，一为庆贺，二为叙旧，不知可好？”
刘刚爽朗地笑笑，说：“噢，小江，我这老头子有这么大魅力？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小虞说单独请刘总，刘刚明白，她一定有什么话要说，自然不好违了她的意思。
马克见他们这么说，知趣地说声“告辞，先行一步！”。冲江小虞和刘刚略微点头，他带着两位助理离开了。
江小虞目送着他们离开，转过身面对刘刚，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刘总，请吧！”
……
这是一家中式餐厅，有微醺的茶香悠悠飘过。
江小虞请刘刚在上首坐下，自己和助理sally作陪，三个人边吃边聊着。
精致的瓷器上的菜式色泽诱人，用料倒也考究，烹饪的火候正好。细细地品味，口感不错，齿颊留香。这地道的杭帮菜，不亚于杭州本地的名厨。
“嗯，不错！这几天为着合同来的，住酒店里天天西餐，我都吃得腻味了，正好打打牙祭。”刘刚说。
“刘总，香港可是美食天堂。只要你想吃，世界各地的美味，应有尽有！”sally说。
“是呀，可以时间太短，我明天也该回北京了！”
“刘总，您是杜氏的大功臣，元老级人物，您跟老杜总有很多年了吧！”江小虞问。
“不敢说功臣，我在杜氏有十几年了。老杜总把我当兄弟，我们是朋友是知己，跟老杜总相见恨晚！”
“哦，老前辈给我们讲讲你们的奋斗史吧！”江小虞热切地说。
“哈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了，不说了！”
“说说吧，老杜总人怎么样？”
“我们老杜总，男人中的极品。他那个人极重感情，讲义气，有魄力。八十年代初，战斗英雄，转业到地方，从国有厂出来，拉出自己的队伍。杜氏企业，就几个人做大做强的，够有本事。正当壮年时命丧草原，生命就这么陨落了，实在可惜啊！”
“确实，很可惜！”江小虞心里有些堵，也有些难受，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老人，“好在，有潘夫人这位贤内助，他走后，杜氏企业没有倒，越来越壮大了……”
“贤内助？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老杜在外做工程，也不愿回家？他心里苦啊，感情上不太顺，情不知所终。他只能把做事业当成一种寄托。哎，真是气闷……喝酒！”刘刚想起往事，心里很不平，“幸亏他当年明智，把公司股份赠与我们几个，有我们替杜氏把着关，才让夫人不能任意妄为。”
“潘夫人年轻时也是貌美如花吧，怎么听您这么说，老杜总和她关系不睦？”
刘刚一愣，回过神来，看看江小虞，“都过去这许多年了，死者为大，咱们得积点口德，不说了！”
情不知所终？她喜欢他，他不喜欢，他心里有人，她怨恨他？
难怪，老巫婆心里会变态。
江小虞正要接着问什么，手机铃声响了，是**李明义来的电话。
“是我，杜氏集团的刘总呢？回去了吗？”
“没有呢，我们还在聚餐！”
李明义说，“杜氏是贵客，晚上我来请，地址在哪，我马上到！”
李明义来到酒店，刘刚已经喝很久了。
李明义凑近来，问：“刘总，你好，还记得我吧！”
刘刚睁开醉眼朦胧的眼睛，瞅瞅他，笑了：“当然认得，小老弟！当年，我就看出来，你是投资界的一把好手，现在果然！宏杉投资公司待你不薄吧，很好啊！”
“是呀，谢谢刘总您当年的成全！我走时，还给我写了推荐信。您的恩情，明义我一直牢记在心！”李明义恭敬地说。
刘刚冲着他笑，说：“那是大哥杜总的意思，你小子有福啊。小江，我们在北城有过合作，她不错很有潜力。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成了小江的领导，还真是有缘分！”
“是的，小江做得不错。刘总，您的眼光是一流的！”李明义恭维地说。
“哈哈，我不行了，老了！”刘刚指着江小虞，说，“世界是这些年轻人的，一代更比一代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