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叫做锥心刺骨之痛吗?”狄樱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让她活在痛不欲生里面。
狄樱不可置信,“孙蔓蔓……是你安排的,对吧?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吧?”
“是,是我安排的。”孙蔓蔓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穿着婚纱站起来在休息室里走动着,她仰着头嘴角处得意的一扬,顿时笑起来,“你是不是现在很恨我,想要杀了我?恨不得我去死?”
“孙蔓蔓,为什么?为什么?”狄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瑞瑞只是一个孩子,我说过了我会带着孩子走,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我们离开?你为什么要对瑞瑞下手?”
她愤怒的叫着。
“为什么?因为我恨你,我讨厌你这样子。”孙蔓蔓的嘴角处一扬,想到今天自己的处境,很多人都以为自己风光,可是其实呢?只有自己知道,到底她自己多蠢,到底有多少人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吧?“是我买通了蝎子,让他去医院里面抱走了孩子,然后带走了你,我恨死了你,又怎么会容下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得到季枭尧,也就只有我才有资格为他生下骨血!只有我。”
“孙蔓蔓,你是彻底的疯了吗?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孙蔓蔓现在跟一个魔鬼有什么差别吗?没有任何差别可言,她现在的心里已经扭曲了,心底里面住着一个恶魔。
“人性,那是什么东西?”孙蔓蔓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她那样为季枭尧付出可是他心底只有狄樱,“你别怪我,狄樱,要怪就只怪,你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要是死了,什么都会恢复到从前,什么都会变得干干净净的。”
狄樱要是活着,她要随时担心会不会孙颍川看穿自己,会不会随时都会有人来揭穿自己的身份。
只要狄樱活着,那她就会多一些风险,多一些危机感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孙蔓蔓娇美的面容却是扭曲的,可怕的,她在电话这边想象着狄樱如今痛苦的样子,“狄樱,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不断的扭动身体,喘着粗气,“孙蔓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会有好下场?可是现在我好好的,我的身体里面甚至还放着你的肾脏,我用的还挺不错的。狄樱。”孙蔓蔓大笑起来,想到了自己身体里面拿走的肾脏,狄樱的身体里好似忽然间又是猛地一痛,难受的呼吸都好似凝固住了一般,她的鼻头微酸,孙蔓蔓继续道,“你知道吗?现在季枭尧也是我的,今天是我和季枭尧的结婚大好日子,再过一会儿我和他就要举行婚礼了,而你呢?你只能够等死,蝎子比我更加恨你,他会好好地折磨你,直到你一点点的死去的。”
“让你马上死,算是什么痛苦,最痛苦的不过是让你一点点的体验濒死的过程,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却无能为力。在那种黑暗里面挣扎的感觉,你好好地享受。”她幽幽的说,“你知道吗?你失踪的事情,季枭尧知道的,可是他并没有去找你,他说,他要顾及婚礼,我们的婚礼才是最重要的,而你根本不重要。等到我们结婚之后,我一样可以生孩子。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觉得很轻松的。他早就已经受够了跟你在一起,能够解脱也好。”
“季枭尧根本就不在乎你的生死,他不爱你,他爱的人是我只会是我!”孙蔓蔓一再的强调着,笑的得意,“我现在就要去当我美丽的新娘了,狄樱,再见,好好地享受自己最后的时间吧。”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音,蝎子将电话收好瞧着已经一脸死灰的女人,她坐在那里塌陷着肩膀,刚刚还在疯狂想要逃走的女人此时此刻失去斗志,目光里面都是呆滞的,眼泪花噙着在眼眶内。
蝎子看到都有些同情起来狄樱,“季枭尧和孙蔓蔓就要结婚了,你的孩子就要死了,你还在这里生死不明可是季枭尧却能够抛下你去跟其他女人结婚,狄樱,你的心里面很痛吧?”
痛。
痛的说不出来话,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好似呼吸不上来似的,张大嘴巴连声音都好似发不出来一般,她泪眼朦胧眼泪顿时便想要滚下来,可却发现自己好似连哭都哭不出来似的,没有任何声音,狄樱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
咯咯咯的大笑着……不在乎,不在乎啊。
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季枭尧当初将他们母子丢在四九城,放任生死不管不问,她以为这或许就是最坏的结果,她没有在香城但是大概也听说过了,季氏遭遇了困境,而孙氏这样的财阀家族才是能够帮助他的人,加上又有孙蔓蔓这样喜欢他,他当然会哄着孙蔓蔓,跟她结婚,跟她在一起选择放弃自己,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她觉得,至少……至少季枭尧不会对自己这样狠毒吧?她和孩子在生死关头但是季枭尧却能够做到毫无所动?甚至能够做到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他的心当真就是没有任何的温度可言吗?他们在一起长大,她当过他的妻子,为他生过骨血。
可是那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这一切付出真的就是笑话……
“心痛那就对了,等到你死之前都要记住这个滋味。”蝎子便说,转身离开,狄樱则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眼前似乎都是昏花的一片,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自己跟着一个死人毫无任何的差别。
孙蔓蔓……季枭尧……两个人的身影在面前交替。
因为孙蔓蔓所以季枭尧放弃他们母子吧?任由他们生死不去管不去问,瑞瑞是他的孩子又如何,但是从孩子存在的时候开始季枭尧就不知道,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孕育着孩子的,季枭尧没有陪伴过一天,他那时候就想要打掉自己的孩子给孙蔓蔓移植肾脏,现在她没有作用了,也就可以丢掉了。
孩子?男人都是这样冷血的,她都不重要,孩子……重要吗?
挂断电话之后孙蔓蔓病态的笑着,站起来,然后去拉开了门让化妆师进来,一边走坐在镜子前面,“给我化妆,离着婚礼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要美美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是。”化妆师也惹不起眼前的这位,赶紧的提着箱子过去,酒店的工作人员则是进来将房间重新给收拾整理了,化妆师则是快速的给孙蔓蔓在做造型,做妆容,整理好之后她给孙蔓蔓选择一款比较淡的口红,不过孙蔓蔓却拿了一个比较艳丽的口红涂抹上去。
精致的妆容涂抹着艳丽的颜色,她的婚纱裙子是白色的,妆容应该是清淡甜美的才对,这一抹红色却让她多了一份妖冶冰冷的美感,孙蔓蔓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微微的勾着唇瓣才是一笑,然后将头纱给盖下来。
“就是这样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然后提着裙子走出去。
不等司仪过来叫她,她就已经跟伴娘过来了。
季枭尧到了酒店之后也没有去招待宾客,还是秦楚和高欢两人在帮忙招待着,婚礼开始之前孙蔓蔓站在会场外面等着,司仪在婚礼快开始十分钟之前便让人去找新郎。
秦楚推开休息室的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休息室很大,入眼便可以看到不远处摆放的深色沙发,季枭尧此时此刻将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面,双腿搭在桌子上,面前已经放着几个空着的酒瓶子,一手拿着酒瓶子一边仰头,然后喉结疯狂的滚动着,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喉结往下滑。
秦楚迈步过来,一手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子,“你这样喝,打算喝到什么时候去?你忘了今天是你的婚礼了?”
秦楚扭头看了看身后,“我知道你不愿意结婚,但是你都已经答应了,外面现在已经坐满了宾客,难道说你不去参加婚礼吗?你想让孙蔓蔓的脸往哪里放?真的想要让这场婚礼成为一个笑话吗?枭尧。”
带着浑身的酒气儿,季枭尧缓缓地放下修长的腿,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秦楚穿着伴郎服站在那里,他将外套套在身上随后又把配花贴在胸口,随后勾着唇瓣浅浅的笑。
“我知道,今天不能够让外面的宾客等着。”他笑容带着苦涩,“可是我也无法清醒的去面对,不是狄樱之外的女人,去参加这场……是我作为男主角的婚礼……”
他无奈的耸肩。
或许只有让自己迷糊的时候,不清醒的时候才会让自己去完成这件事情吧。
婚礼是十一点半开始举行的,不过司仪已经在台前准备很久了,但是新郎还没有出现,下面的人自然开始闹哄哄的。
他一手拿着捧花然后从一侧的黑暗阴影里缓缓地走上台,司仪见到季枭尧出现的那一刻都差点哭了,抬手摸着自己额头上的眼泪,这场婚礼真的是分外诡异。
他都觉得自己要哭了,坚持不下去了,甚至很想问,到底他们有没有将这个婚礼放在眼里?
在司仪的一番煽情之后,孙蔓蔓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灯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站在红毯的一侧,孙蔓蔓慢慢的走过来,一步一步十分的平稳。
而季枭尧则是平静的站在那处,等着孙蔓蔓过来,隔着面纱能够看到孙蔓蔓脸上的表情,很开心,但是季枭尧却是一脸冰冷。
司仪刚刚说道,“下面请我们的新郎单膝跪地为我们的新娘戴上戒指,祝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伴娘踩着高跟鞋,面带微笑将戒指拿过来,季枭尧刚刚拿着戒指,手指摩挲着戒指想着把它给套进去完事儿就好了。
但是高欢这时候冲了出来。
站在台下,高欢心急如焚,刚刚他接到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忍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高欢觉得不能够再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