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的大胆提议得到了纳维父子的口头应承,内心不禁欣喜若狂,对他来说,‘女’儿能嫁给土司的儿子,是无上的荣誉,从此他的家庭就与土司家族攀上了关系,他可以理所当然融入到王朝里面,他就不仅是钱财的贵族,而且成了权势的贵族,就像汉人说的那个,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地位平步青云,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格罗越想越兴奋,赶紧献媚的拍‘胸’脯保证一定能让妙音活佛乖乖听话。
纳维也是个急‘性’子,他恨不得立即就塔设佛坛,让妙音讲经说法,向世人宣布他是有活佛支持的,活佛是人间活着的佛,也就是他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大家的,那些没有见识的俗人,一定会拥戴他!每次想到这儿,他就暗自得意。
所以人就是这样,饱暖思‘淫’‘欲’,之前他可没想这些,开始都只为钱财地位,想拼命把能夺到手里的都夺到手中,可是当成功了之后,他考虑着留下好名声,想受到万人拥戴,追求‘精’神满足。当然,也是为了更顺利的成就霸业。到时候,天下就是他的,他就是整个草原的唯一的土司王。
那就是“大地在我脚下,权力在我手中”的唯我独尊感。
哈哈哈,想到这儿,差点儿想狂笑三声。
事不宜迟,他这个急‘性’子也坐不住了,就起身,让格罗跟着他去佛堂,这就去劝妙音活佛。
而此时佛堂里,正摆了个满汉全席。
话说卓娃在厨房里,几乎将整屋里的蔬菜都炒了个遍,用她毕生所学,想尽了‘花’样儿,做了满满一大桌,由厨子们排成队,一样一样的端去了佛堂。
顿时,佛堂也不是佛堂,成了饭馆。
妙音望着这一桌子越来越满的菜碟,忍无可忍的出言阻止:“姑娘,贫僧只食一碟菜即可,你怎得做出这么多?莫‘浪’费了,快些都端下去。”
卓娃煞有介事的站在桌前看了一看,说:“还不是你,你不肯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就每样都做出来,这样,下次我就知道你吃什么了,就不会‘浪’费了,这次嘛,反正都做好了,你吃不完,我陪你一起吃呀。”
妙音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不与没有关系的姑娘同桌吃饭。再说了,他也不可能这样吃啊。“出家人以节俭为本,怎可如此‘浪’费?姑娘做这么多饭菜,耗费了时间和‘精’力,实为不值。”
“没关系呀,现在不打仗,我就当练习手艺了。”
“可这些菜贫僧吃不完。”
“吃不完就扔掉呗!”
妙音看她一眼,眉头微颦,说道:“姑娘,不论你多么富有,多么有权势,都得尊重人间万物,不可随意糟蹋。人生不是一场物质的盛宴,而是一次灵魂的修炼……”
“得得得,打住,我知道你是圣僧,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些。”卓娃有些气郁,两步蹿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说了这么多,有这时间早就吃完饭了。现在你说,这些菜你到底吃不吃?”
妙音叹了口气,伸出手就近拿了一盘,“我就吃这碟就好,其它的,请姑娘退下,给其他人吃吧。”
卓娃吃惊的看着他手中端的那盘,“就这么点儿?那你这身板怎么打得了仗?”
妙音神‘色’一凛,“贫僧不会打仗。”
“你现在不会,但是等你还了俗,跟我成了亲,你就是土司王的‘女’婿了,当然得跟着父王打遍天下了!”卓娃说着,脸上还带着骄傲自满。
妙音从她的神情里感觉到了羞耻和愤怒,许是他修行尚浅,还是忍不住说:“姑娘莫口出狂言,贫僧身为活佛,怎会还俗娶妻?且你一个姑娘家,开口闭口打仗,实为不妥。”
“原来你也喜欢那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么?”卓娃有些不服,“那有什么好,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出,读书绣‘花’,做些空样子有什么用?哪比得上我,骑马‘射’箭,不输男儿,我自由自在,活的快活,有什么不好?”
妙音不禁想起倩兮,倩兮那样的纯洁自由才叫活的快活吧。苦笑了下,说:“自由自在的话着固然是好,但如果以杀戮为乐,那便是为恶。人世间每个生命都是高贵的,如此肆意夺人‘性’命,是恶中之恶。恶人的灵魂是会受到惩罚的,善恶皆有报,还望姑娘能劝说土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见妙音如此不赞同她的话,卓娃十分羞恼,正想说什么,突然见‘门’口走进来了阿爸和格罗庄主。
在‘门’外,纳维土司和格罗都听到了妙音的话,纳维脸‘色’唰的变黑,格罗也吓出了一身汗。
“妙音活佛这是在给我‘女’儿讲经么?”纳维声音‘阴’沉,眼睛紧盯着妙音活佛,他一进佛堂,佛堂内的气压立即低了十几度。
妙音却面不改‘色’,平静淡然,“说法讲经,乃我佛之本。”
“哼!我看你还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纳维土司这些得胜利惯了,没有人敢跟他说半句不是,这会儿让个秃和尚说他恶,说他有恶报,他怎么受得了?再说了,他这些年全凭自己的打拼坐上这么高的地位,他根本不信什么佛。
“别以为我请你来就真的让你无法无天,敢教训我,你听清了,我只是让你帮我去摆平那些愚蠢的百姓!你,休想拿什么佛经试图打击我,恐吓我。”
妙音缓缓抬起眼帘,老实说,他怕他吗?凭他的武功,离开这里不是难事,他坐在这里,不仅是因为他答应了格罗,而且,他来这儿,正相反是为了度化这一残害百姓的大魔头。
“贪‘欲’是一切罪恶的根本,也是毁灭你一切的根本。土司大人,即使你将来站在地位的顶端,当生命结束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留在世界上,唯有灵魂跟着你走下一段旅程。所以只有了生死,离贪爱,才能使得灵魂净化,得永生。”
“够了!”纳维土司忍无可忍,他来这里,不是听这个家伙给他魔音绕耳的,一听到他这样孜孜不倦的在这里嗡嗡嗡嗡,他就头大,他没有文化,听不懂天书。转头,怒瞪向格罗,“庄主大人,你是派他来‘激’怒我的吗?”
格罗早就吓的浑身哆嗦,听到点名,更是一震,连忙上前,道:“妙音活佛,别忘了咱们可是说好的,你怎么跟土司大人胡言‘乱’语来了!”
“我答应你来土司府说法,没有说跟谁说法,没有说说的是什么法。”妙音若无其事的辩驳。
格罗心里冷笑,果然,幸好他留了一手啊。“告诉你,你别以为那姐弟俩走了就没事了,实话跟你说,我已经派人在路上劫持了他们,你若是再敢玩‘花’样儿,我一个信儿回去,他们都得玩完!”
妙音袖子里的手一紧,眼睛猛的盯向格罗,虽然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却直将他盯的一个‘激’灵,禁不住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格罗的样子把纳维土司给惹笑了,“老弟呀,在本王在这里,你怕什么?”
格罗一想,也对啊,妙音活佛就算有武功,可以纳维土司面前,那就是个土鳖呀!他太没出息了,怎么能怕他?不过,这妙音的眼神,确实吓人。或者是因为他心虚吧,坏事做多了也会心虚,他这是被活佛给同化了么?
纳维土司见妙音活佛被格罗所说的“威胁”给震住,不再喋喋不休,看来格罗这家伙手里是真有料,拿住了妙音活佛的软肋,这太好了!想着,给了格罗一个赞许的眼神。
格罗庄主还有些惊魂未定,收到纳维土司的眼神,立即像被打了‘鸡’血,‘精’神抖擞。“大人,你放心,一切都会按我们的计划进行的。”
“嗯,还是你有办法。这样吧,你先回去一趟,一来,给你的‘女’儿准备嫁妆,二来嘛……”纳维土司凑近格罗,“把你那软肋给带回来,莫放跑了。”
把影响妙音的人给带到自己身边,才好随时要挟妙音嘛。他喜欢把自主权拿到自己手里。
格罗庄主倒是不介意这个,说白了,他要的不过是些财力和拉上关系,这两点,他都有了,至于妙音到底能不能最后说成法,那是他土司大人的本事,对吧,他把软肋‘交’过来,就看土司大人怎么用了,办不成事,不能怪他吧,再说,只要这‘门’婚事再一办成,他的关系就更牢固,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于是,迫不及待的行礼谢恩,“好好,在下这就打道回庄,去办大人‘交’待下来的事情。”
“嗯,去吧。”纳维土司根本不把格罗放在眼里,大方的让他先走,不怕他玩什么‘花’样儿。
格罗一溜烟的走了,这时,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卓娃有些不高兴了,她上前来,蹲在妙音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问:“你不是出家人么?不是都四大皆空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在意的人?”
纳维一听也来了劲,补刀,“就是,你自己讲的什么了生死离贪爱,不都是空话吗?你自己能做得到吗?”
妙音的内心现在进行着一次愤恨的纠结,都怪他大意,他不该在格罗庄主面前表现出对倩兮的关心,让那个狡猾的格罗抓住了他的软肋。这下惨了,倩兮没有跑出去,又落到了他们手里,这可怎么办?他就算再心怀大爱,也不能用倩兮的生命做赌注。既然不是倩兮,任何一个人的生命,他都不能牺牲。
“问你呢,别装模作样的。”纳维是个小气的人,有仇必报,被妙音教训了一通,很不爽,这下非得扳回来才行。
妙音回神,心中气郁难结,不由得也负了气,强辩道:“正因为我佛慈悲,出家人心中有大爱,每一个人对我都很珍贵,我不会视无辜人的生命于不顾。不像尔等,以人命相迫,用此卑劣手段,终会有恶果。”
“你……”纳维没讨到什么好处,气的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霍的拔出腰间的大刀,“你当本王不敢杀你!”
妙音却面无畏惧。
“阿爸!手下留情!”卓娃一见阿爸动了怒,吓的赶紧上前来劝阻,“阿爸息怒,妙音活佛可是杀不得,他还得留着给您的丰功伟业助力呢!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活佛的几句话就坏了自己的大事呢?父王,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您放心,活佛就让‘女’儿来劝,好吗?我一定劝服他,一定让他为您心甘情愿的出力。”
纳维土司面上的表情‘抽’了几‘抽’,终于在‘女’儿的劝说下,缓缓放下了大刀。怒瞪着妙音活佛许久,鼻子里冷哼一声,也罢,这笔帐,他先记着,等他用完了这秃驴,再将他大卸八块,以泄被数落之恨!
“好,我就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饶你不死。”自己心里打了算盘,还得表恩一番。“你最好记着,别再嚣张,好好听我‘女’儿的话,跟着本王做事,否则,我可不管你活佛不活佛,杀了你,还会有一千一万个所谓的活佛为本王卖命!”
说完,他哗拉一声,挥大刀将桌上的菜碟砍了个零散,转身悻悻的走了。
一个佛堂,差点儿成了断头台。
妙音悲哀的同时,心中亦是揪紧,倩兮和东赞,他们现在吃了苦头了吧。也不知容钦在哪里,赶紧救出他们呀。
卓娃目送阿爸走了,返回身来,脸‘色’就有所变,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土司王‘女’儿,巴结人也是有限度的,她可不喜欢别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围着妙音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他这姿‘色’,这神情,方才眼睛里的紧张的愤怒,都让她怀疑一件事,这个家伙,他就是假正经!他有心上人!
“活佛,格罗手中所说的姐弟俩,到底是谁?那个姐姐,可是你的心上人?”她不喜欢心里藏有疑‘惑’,直接问出来。
妙音现在内心烦躁,对这个姑娘的纠缠不清懒得理会,于是就闭上了眼睛,念经打坐。
被这般无视的卓娃有些恼了,噌噌走到他面前,提高声音道:“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沉默,是代表我说中了?”
“我与你无法可说。”妙音冷冷地说。
“哼!”卓娃被‘激’怒,一手拽起他的袖子,傲然道:“小和尚,你也不用秉‘性’太高,本姑娘若是想杀你,易无反掌。”
妙音若无其事地一笑,“‘肉’身只是一具躯壳,贫僧的灵魂,你又如何杀得死。况且……你确定,一定胜得过贫僧?”
“你……”卓娃想不到一个活佛这个巧言如簧,她是个直‘性’子,没那么多道道弯弯,她承认她说不过他。但是,她真就不相信,他除了念经,还有这副好皮相,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怎么,你是不屑本姑娘的身手?”
妙音垂目不理。
“喂!”卓娃又气又无奈,他这个人,真真就无趣!“你干吗总是这样!好了,我不杀你,本姑娘是好人,不杀无辜的人。”
妙音脸上也没有受恩的丝毫喜悦。
卓娃看着他,只好搬了个椅子坐到他身边,实在不解,“活佛,你这整天念呀念的,你真的不烦吗?你这样活着,有什么趣味呢?”
妙音微侧了脸,离她远一点。
卓娃冷哼一声,“你再念有什么用,马上,我父王就把你在乎的那两个人,给带来了。有他们在我父王手上,你最后还不是得妥协?现在又矫情个什么劲儿?”
一听说,妙音的眉头微颦,不到最后一步,他怎么可能妥协。“若土司想杀她,她早就死了。那威胁我的筹码也就不存在了。”
卓娃怔了怔,有些不服,“是,你算的准,暂时我父王是不会杀她,可是,那不代表,不会折磨她!”
妙音猛的睁开了眼睛。
“心疼了?”卓娃有些吃醋,更加生气,“不想让你在意的人受苦,我劝你还是听从我父王的安排,别再惹他发火,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妙音觉得没必要跟这个小姑娘多费口舌,就垂了目,旁若无人的念起佛经。
卓娃的秀眉凝在一起,“真是不识好歹,本小姐这么对你,跟你说好话,你都置之不理!”
“姑娘还是转告令尊,贫僧是佛祖的弟子,断不会助纣为虐的。”妙音冷声道。
卓娃气红了眼,“还真是顽固不化!你真的不怕,那个人受苦?”
妙音抬眼看向她,眼神清灵犀利,“若不保她姐弟安康,贫僧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卓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妙音手指间一动,突然将桌上的一块碟子碎片弹起,如飞镖般击向卓娃的脸,卓娃大惊,凭着本身的敏锐反应和敏捷的身手,旋身一躲,碎片在她脸边划断她的几根头发,最后击到柱子上,当的一声,掉地。
“你……”卓娃惊惶的看住妙音,没想到瘦瘦弱弱的,还以为他不堪一击,没想到有这出神入化的身手。“你是活佛,竟然想伤我!”
妙音不屑的一笑,最可恨的是坐姿还是那么悠闲自得。“贫僧若有心伤你,你根本躲不过。”
“你……”卓娃又气又惊,望着他一时不知如何说,不敢轻易妄动,他这是在警告她,不,严格来说是警告她阿爸!好个狂妄的和尚!
想来想去,不得而释,卓娃冷哼一声,扭头,朝外奔去。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气的将桌上的物件全都掀翻在地,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这么无视过羞辱过!多少次冲锋前线,多少次在阵上杀敌,她一直以为自己比个男儿还英勇威武,却不想,今天被个和尚那么轻描淡写的给暗算了!她不是怕打不过他,她只是还不想跟他翻脸!
哼,如果他是个丑八怪,看她为了出这口气,也得废了他的手和脚!
得意,不就是看她看上他了吗?恃宠而娇!
“妹妹!这是在生什么气?”杰飞心中烦闷走过‘门’外时,听到了哗啦一声,就进‘门’来瞧瞧,“怎么了这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我的阿妹,看我不挖了他的眼去。”
卓娃哪有心思跟他调笑,嘟着嘴扭开脸去,“不关你的事!”
杰飞也不恼,这个妹妹从小被他们惯坏了,他也不在意,上前拍她,“给哥哥说说看。”
卓娃气愤的一拍桌子,“还不是那个妙音活佛!”
杰飞小吃了一惊,想起在饭桌上,妹妹还‘色’眯眯的调戏那活佛,不由一笑,“哎,是不是你看上他了,被嘲笑了?”
卓娃跳起来猛推了杰飞一把,“你还敢笑我!”
杰飞被推的一个踉跄,惊魂未定,摇头叹气,“野蛮啊野蛮,我还怕你嫁不出去,看来,你真嫁不出去了。”
“你再敢说……”卓娃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杰飞闪了身,叫道:“喂,你吃了闭‘门’羹,也不能拿哥哥泄愤哪!”
卓娃泄了气,转身就朝里走,杰飞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哄道:“好了妹妹,别生气,我的妹妹这么天姿国‘色’,什么活佛不活佛的,还敢看不上?”
卓娃回头瞪他一眼,“你别以为他是个菜鸟,我刚见识了他的身手,居然深藏不‘露’,得跟阿爸说一声,小心遭了他的暗算。”
“切!”杰飞不屑的笑,“妹妹你一定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太抬举那和尚了吧?他再会些‘花’拳绣‘腿’,上过战场吗?雕虫小技而已,不足为惧。”
卓娃翻了他个白眼,“莫要轻敌。”
“看这样子,你是被他收服了。”杰飞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哥!”
“好好好,我不说。”杰飞耸了耸肩,“刚才呀,我看阿爸也是被和尚气的七窍生烟,我看你们呀,都一根筋!我就不信了,现在他在我们手上,还有资格耍威风?他不就是个活佛吗?你们就没招了?他不就是仗着自己什么品‘性’高洁什么的,才敢跟阿爸抗衡吗?切,要想让他屈从有何难,破了他的戒!什么酒戒‘色’戒,叫他无脸见他的佛祖,看他还不老老实实的给阿爸做牛做马,做你的……枕边人。”
杰飞也许说着无心,但是卓娃却是听着有意,但是身为哥哥这么直白的说,卓娃还是又羞又恼,一巴掌拍了过去,“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杰飞连连陪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卓娃停下手来,垂眸暗思,不由的脸庞有些绯红。想起妙音那张微微带气的俊脸,却是越发的有魅力呢,外表柔弱,内里坚韧刚强,是多么的可爱啊!她也有好胜心,真是想将这样的人收服在自己的裙下!
“唉,你们再苦恼有我苦恼吗?哥哥我呀,马上就被拴上套了。”杰飞想起自己的事儿,忧上心来。
卓娃一侧他,“什么?”
“阿爸要将格罗的‘女’儿嫁给我。”杰飞苦着脸答。
卓娃扑哧一笑,“太好了!终于有人管哥哥了,不用再来气我了!”
“你还……”杰飞鼻子里哼一声,“兴灾乐祸,亏我这么关心你!走了!”说完,气哼哼的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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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庄主凯旋归来,那可是红光满面,得意洋洋,连整个庄子的人都跟着欢喜起来。
一进庄园就请来了他的夫人梅‘玉’,这天大的好消息,得找人分享啊,当然是他的夫人,若凝是他们的‘女’儿嘛,怪这娘们儿会生,生了个那么俏生生的闺‘女’哈。
“夫人哪,过来过来,坐坐。”
梅‘玉’望着格罗难得的殷勤,心里顿觉得不祥,这些年的夫妻日子,因为她心有芥蒂,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多是不冷不热,他也渐渐对她失了耐心,两人也就外人看着相敬如宾,实则,并没多少夫妻之情。
端端正正的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梅‘玉’戒备地望向他,“什么事?”
“你看你……哎呀你就不能高兴点儿?”格罗觉得这娘们儿嫁过来就是败他的兴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理亏,硬夺了她过来,这些年来她也不释怀,真是不识抬举。
“那可有高兴的事?”梅‘玉’心里也着急,就问了一句。平时,她是多半不说话的。
这让格罗脸上有了喜‘色’,夫人能跟他多说说话,也是好的开端嘛。“呵呵……夫人,我们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了。”
梅‘玉’冷哼一声。
“你别不信,我告诉你,经过我的不断努力,纳维土司,已经同意他儿子娶若凝了!”格罗说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梅‘玉’心里咯噔一声,本想出口骂他这个‘混’帐老子,为了自己的富贵出卖‘女’儿,可是,她又留了个心眼,将愤懑压了下去。“若凝喜欢的是那个东赞,怎么能嫁给土司的儿子呢?”
“‘妇’人之见!”格罗瞪眼,“东赞那小子怎么能配我们的‘女’儿呢!一个穷鬼,你放心,只需我手指动一动,他就死光光,若凝她自会死心的。土司大人的儿子杰飞,那才叫英俊威武,我担保,我们若凝见了他,一定会被折服的。”
见格罗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大言不惭,梅‘玉’心中悔恨‘交’加,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还不算,还想毁掉‘女’儿的一生!真是可恨!而且从他的口中,以她对他的了解,恐怕东赞那孩子也是凶多吉少!
“你也知道若凝的秉‘性’,这样吧,你先别催她,让我来慢慢劝劝她,免得她又哭哭涕涕。”梅‘玉’不想再跟他说下去,起身就想走。
“夫人?”格罗突然望着她,神情有些异样,“夫人这次怎么这么……痛快?”
梅‘玉’心里一紧,往日她多是把不满表现出来,今天答应的太快了,让他起了怀疑?心里这样想,梅‘玉’就稳定了情绪,故意无奈又厌烦的说:“我即使不同意,能管用吗?‘女’儿的婚姻大事,就被你这么草率的决定了,你跟土司大人都已经说好了,回来不过是告诉我一声,我再生气又能怎样,唯今之计,还是得先劝劝‘女’儿,让她想开点才好。”
格罗听她这么一笑,立即眉笑颜开,“呵呵,夫人想的在理,在理。不过……我倒觉得,还是先瞒住若凝为好。”
梅‘玉’不解的回头,“为什么?”
“此事已成定局,是万万不能更改的,否则,我跟土司大人没法‘交’待。所以,我想,不如瞒着若凝,骗她说是东赞家里来求亲,这样才能让她乖乖的嫁过去。”
“你……”梅‘玉’暗吃了一惊,“你骗她?”
“嗯,只能这样了。到时候,你给若凝吃些‘蒙’汗‘药’,只要她上了‘花’轿,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饭……这事就成了!”
梅‘玉’气的浑身发抖,在心里大骂格罗这老不死的,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这么算计自己的‘女’儿,简直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害‘女’儿!”
“我这怎么能是害她,我这是帮她!不然呢?嫁了那个穷小子有什么好?她年少不懂事,你也傻了不成?你想想,就我们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儿,嫁到那样的家庭,她吃得了苦吗?哪有做土司少主夫人享福?”
梅‘玉’无心再跟他吵,试探的问:“你不怕东赞那小子会来捣‘乱’?”
格罗鄙夷一笑,“他?夫人,他就在我的手掌心里,哪儿来的捣‘乱’?”
梅‘玉’心中一震,手掌心里?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现在叫人去喊若凝,你记着,好生哄她,知道吗?”格罗板起脸,紧紧盯着梅‘玉’的脸。
梅‘玉’知道她此刻不能怎样,就只有点了点头。
格罗得意一笑,叫手下人去喊了若凝。
若凝那方听说父亲回来了,也高高兴兴的来拜见父亲,格罗就按照跟夫人说的那样,欢天喜地的告诉她,东赞那边来信,准备迎娶她,让她好生做准备。
若凝听了多半是喜,有一丝丝疑‘惑’,因为东赞说过想功成名就再来娶她,她还跟阿妈求情,让阿妈劝阿爸,难道,是阿爸听了劝吗?想着,她将目光询问地看向阿妈。
梅‘玉’接到信息,兼于格罗在,只得顺应着说:“你阿爸这次去土司府,给东赞谋了个差事,所以,这事儿才这么顺利。”
格罗心想夫人行啊,比他编的还‘逼’真!
若凝一听开了怀,羞答答的谢过父母,欢喜的回去了。
梅‘玉’望着‘女’儿雀跃的背影,心头又酸又痛。看来,是她这阿妈为‘女’儿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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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光下的庄园宁静而和平,好像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一间小屋外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慌慌急急的身影,她左顾右盼的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立即打开‘门’,走进了房内。
纱帐内,若凝正静静的安睡,人影走到‘床’边,拉开帐‘门’,若凝察觉到动静,睁眼看到‘床’边有人影,惊了一下,刚想大叫,发觉人影熟悉,紧接着,阿妈的声音小声说:“嘘,若凝,是我。”
“阿妈?”若凝惊魂未定的坐起,疑‘惑’又担心地打量了阿妈一眼,想起今天白天的事,心中一惶,“阿妈,你偷偷‘摸’‘摸’的过来,莫非是事情有变?”
梅‘玉’坐在‘床’边,神‘色’十分着急和忧伤,“若凝……白天阿妈不得不骗你,现在,我告诉你实情,你阿爸说,他要将你嫁给土司大人的儿子。”
若凝大吃了一惊,只觉得天眩地转,不能原谅,“阿爸他骗我?所以什么东赞去土司府的差事,什么来求亲,全是谎言?”
梅‘玉’含泪点头,“嗯,我今晚在你阿爸的饭菜里下了点安神‘药’,趁他睡熟了,才敢来告诉你。他是想骗你上‘花’轿,直接拉到土司府,‘逼’着你成亲!”
若凝的心彻底绝望了,“他怎么能这样,阿妈,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么?为什么为了利益,为了钱,他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孩子,现在别说这个了,阿妈冒险来,就是想送你和东赞一起出去。”
“一起出去?东赞来了?”若凝心头一喜。
梅‘玉’难过的点头,“不,他一直在庄园里,在牢里。”
若凝的眼睛瞪大,许多事,在这一刻,一下子全解开了,她……她真是太天真了,居然能相信利‘欲’熏心的父亲!“阿妈!东赞他在哪儿?”
“你别急,我今天已经打听到了关他的地方,已经跟看牢的人说好了,你现在赶紧穿起来,我们立即就走,东赞应该就在后‘门’等着。”
若凝不顾得再说什么,立即起身,火速准备。
两人准备完毕,一前一后迅速的出‘门’,夜‘色’茫茫,梅‘玉’这个夫人为人善良,庄园里有不少她的亲厚,于是,这一路,她们母‘女’算是畅通无阻。
若凝则在心里祈祷,东赞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在‘门’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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