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钦这辈子压根儿就没想到会被问到这种选择题,简直比娘和媳‘妇’掉水里先救哪个更荒唐更纠结,别的‘女’人都是嫉妒丈夫跟旁的‘女’人有关系,你说她干吗跟他的兄弟吃醋?让他从两个‘女’人中选择他至少能想得通,可是让他从……
脑子里翻江倒海千转百回了之后,突然叮的一声,他想通了。脸‘色’一敛,小心地问:“你听到了?”
“什么?!”倩兮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坐回椅子上,暗暗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一点都不觉得荒唐可笑,因为这个问题很严重!
容钦微微垂落眼帘,清澈的眸子里有异样在闪动,短暂的思虑之后,他坐到她身边,温和的说道:“阿爸是上一代人的老思想,那些传说故事都只是故事而已,你别放在心里。”
倩兮冷哼一声,避重就轻,哄四岁孩子呢?“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年轻人的思想有多新‘潮’?”
容钦温婉一笑,“你是你,赤仁是赤仁,又不一样,我不会让这个问题出现的。”
“可是它就在当下!”倩兮毫不退让,绝不容许他忽悠过去。“你既然知道我听到了,那我就敞开天窗,你阿爸说,过了丰果节就让你回鱼塘,让我跟赤仁留在家里?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和他做夫妻!你不会告诉我,你没听懂吧?!”
容钦脸上和微笑渐渐收敛,眼睛里迅速闪过刺痛,又恢复了平静,“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你和鸾衣相处的也很好。”
倩兮一怔,他这是什么话?“鸾衣他是个……他能跟赤仁一样吗?赤仁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不清楚?就在刚才……”倩兮想起方才的事头上都冒烟,“他刚才在你来之前,还闯进屋里非礼我!”
容钦惊诧的睁大眼睛,转头看了眼‘门’外,“怎么可能?我方才并没有看到他。”
“你不信我?”倩兮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不敢相信,果然……男人在外面跟自己多么亲近多么威武不屈,一旦牵扯到他的家人,立马变弱智。
“倩兮,”容钦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你别怕,有我在,赤仁他不敢‘乱’来。”
倩兮的脸都憋青了,“不敢‘乱’来?哼,这样说,你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他,不会站到我这边了?”
“说什么呢,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是为着你着想的。”容钦抚着她的发,眼睛里的深情有些哀凄。
倩兮的心又软了下来,平静下来,望着容钦紧颦的眉心,她霍然想到了,遇到这种事,糟心的何止是她,可是容钦又不能像她那样,明目张胆的抵触排斥,他现在已经很烦心很苦恼了,反正,现在还有些时间,她不该‘逼’他那么紧。
不管别人怎样,但是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丈夫会那么冷漠,在鱼塘的星星点点,恩恩爱爱,不可能是一场空的。也许他现在,比她心里还疼。
鼻尖微酸,眼泪涌上眼眶,她望向他的目光变得委屈可怜,“容钦,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我的爱情里容不下沙子,这也是对你负责,容钦,你一定要想个办法,好不好?”
容钦望着她,眼睛里有东西在翻动,倩兮看不懂那里面的意思,心慌的摇他的手臂,“容钦……”
容钦收回视线,嘴角牵起一抹辛酸的浅笑,轻轻说了句:“我懂。”
倩兮的心微微放下,长出了口气,伸出双手环搂住他的腰,哽咽着说:“以后,不要离开我身边,那个‘混’蛋很讨厌。”
容钦抬手轻抚她的背,眼睛里‘蒙’着一层薄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赤仁长的不好吗?”
“他就是占着没有毁容的光,你若好好的,比他英俊,我不喜欢他那流里流气的样儿。”倩兮忿忿地说。
“若是他不流里流气呢?”
倩兮一顿,抬起头,“你什么意思?不管他流不流气,我只喜欢你呀!”
容钦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别生气。”
倩兮白他一眼,娇嗔道:“你是敢伤我的心,我就永远离开你!”
容钦眼帘轻轻一颤,什么也没说,只慢慢地紧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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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凉爽,山岗上的小树林哗啦啦的响,坡下面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稞熟了,已经有些人家在收割成熟的果实,赤仁手托腮斜卧在一块石头上,背靠着一棵树,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漂亮的凤眼惬意地半眯起,翘起的脚趾头偶尔还抖上一抖。
周围的羊群跑的七零八散,他也懒得管,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干活的料,大哥负责念经积德,二哥负责干活赚钱,他就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真的,不是他吹,他这相貌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哪个男人见到他不得自惭形秽?哪个姑娘见了他不暗送秋‘波’?啐,也就是那个‘女’人,眼睛长到头顶上了。从小他那姨娘阿妈就赞不离口,总是说将来能嫁给他的媳‘妇’儿一定是九天玄‘女’转世。
唉,可是天不随人愿,他现在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得跟二哥共享,虽然那个‘女’人吧……啧啧,倒是有点小辣,他还有点兴趣,可也就仅限于有兴趣,玩玩‘挺’好,做夫妻……还真亏欠他这副好模样儿。
“赤仁!”突然身后一声召唤,赤仁回头就看到容钦一脸‘阴’沉的走上岗,他也不动,懒懒地说:“你不干活来这儿干吗?”
容钦默不作声的看他一眼,转头拿羊鞭去赶羊群,赶好后折回来,坐到他身边,停了一会儿,说:“阿爸那天说的话,你怎么想?”
赤仁斜了他一眼,嘴角牵起不屑的笑,“阿爸说的,我能怎么想?”
容钦看向他,一脸的认真,“你是决定了加入我和倩兮的生活吗?”
赤仁一摊双手,满脸不关我事,“不然呢?你说服阿爸?还是去改改族规?”
容钦望着他,眉心微微颦着,眼睛里涌动着矛盾和艰难,“想好了吗?这可不是儿戏。”
赤仁依然漫不经心的咀嚼着狗尾巴草,话说的都不清楚,“儿不儿戏不都一样么?”
容钦正了脸‘色’,面容有些愠怒,“我是说,你决定好会好好对待倩兮吗?成了婚以后,你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要对婚姻负责任,对倩兮一心一意。”
“切,”赤仁嗤笑一声,“她配吗?”
容钦脸‘色’唰的灰了,“你说什么?”
赤仁看他一眼,稍微有些收敛,“我从来就这样,是那些姑娘喜欢我,不是我不约束。”
“那也不行,如果你再风流放纵,倩兮是不会容忍的。”
面对容钦的认真,赤仁忍不住嗤笑,“二哥,这话是不是说的早了?”
容钦摇头,“不早,我很快就陪她回娘家了,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对她好,否则我不会将她‘交’给你。”
赤仁的眸子微眯,上下打量了下容钦,突然凑近他问:“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你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喜欢的不得了么?真的舍得跟我分享?”
容钦的脸‘色’僵硬,拳头暗暗的捏紧,抑制着内心的‘波’动,迎着赤仁追问的眼神,他几经挣扎,说了两个字:“不想。”
“虚伪!”赤仁嘴角一撇,又躺回树干,“那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那个‘女’人,也就你将她当宝贝,我可不稀罕。”
容钦眉头紧蹙,沉声问:“我问你,昨晚你去找她了?”
赤仁有些心虚,嘴上却刻薄,“告状的‘女’人更讨厌。”
“在没有加入之前,你不准靠近她。”容钦斩钉截铁的喝斥。
赤仁脸‘色’一怔,随即有些恼怒,“凭什么?我已经成年了,阿爸的话你敢不听?我趁现在跟她调*也是为以后水到渠成做准备。”
“总之我说不许!就不许!”容钦绷着脸再一次警告。
赤仁原本还心虚,还不屑,但是却被容钦的态度‘激’怒了,他冷笑道:“哼,刚才还装的多大度,多知理,怎样?漏陷了吧?凭什么你说不许就不许?拿你的身份压我呀?我赤仁没有这个习惯,就算有,也轮不到你,还有大哥呢。”
“大哥是出家之人,你少拿他当挡箭牌,以后这个家我是家长。”容钦忍不住反驳。
“嗬?想当家长了?”赤仁一脸讥笑,‘阴’邪的目光在容钦身上打量一圈,“表面上正气浩然的,我看二哥才最‘阴’险卑鄙,当了家长以后就能独断独行了,想吃独食是吧?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那个‘女’人现在一本正经的,等我入了她的房,她一定会喜欢我的,恐怕再看你这张脸,就会嫌弃了呢。”
容钦的眼神骤冷,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赤仁,我不想跟你多说,总之你以后若是再像昨天那样,我定不饶你!”
“不饶我?”赤仁扔了嘴里的草,啐了一口站起身来,毫不示弱的迎上容钦,“看不出来啊二哥,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跟我发起狠来了。我倒想知道,你会怎样不饶?你知道我天生是个离不开‘女’人的,你不让我在外面找,又不准我靠近她,岂不是强人所难?”
容钦脸‘色’已经青紫,“赤仁!你不要太过分!”
“我哪有过分?她早晚是我的‘女’人,我就亲她一口怎么了?哎呀别说,那个味道……还‘挺’不错。”赤仁故意说的流里流气,眼角瞥向容钦铁血的脸,言语更加讥诮,“说起来也奇怪呢,二哥跟她成亲这么久,怎么都不见她怀孩子呢?阿妈不是早就想抱孙子了?坦白说,如果二哥不行,我不介意……”
“嘭!”不等他话说完,容钦已一拳头捶在他脸上,动作快而准,直捶的赤仁倒退几步扑通趴倒在地,回过头来脸上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瞬间,一半脸都肿起来了,他惊恐的瞪着容钦,“你,你打我?”
容钦慢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他背后的霞光笼置,竟显得他威风凛凛,“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你再敢碰她一下,小心你的‘腿’!”
赤仁愣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是不敢相信,一向温和软弱的二哥居然会对他动粗,直到容钦转身123言情的大步走远了,他才从地上一蹦跳起来,指着容钦的后背张牙舞爪地大叫:“容钦!你个牦牛!你敢打我!了不起呀你恐吓我!你以为我打不过你!还想打断我的‘腿’,我看你是嫌咱家还不够残!不够丢人!你还想全军覆没!你嫉妒我比你英俊比你潇洒!……”
可是不管他怎么吵怎么叫,容钦始终没有回头,就像吵骂的对象不是他一样,转过来再看他的脸,一直是铁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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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回到家,又是一团‘乱’。
赤仁傲娇发脾气,他的脸不能见人了就躲到屋里,任巴桑心急如焚也不肯开‘门’,最后就丢一句,去问她的好儿子容钦。
巴桑不知道两兄弟怎么回事,可是赤仁刚回来就跟容钦不和,这若是传出去肯定惹人笑话,更多的也是她自己心疼,不由的就将怒气发在了容钦身上。
容钦一直埋着头做自己的活儿,无论巴桑怎么追问怎么数落,就是不开口。
倩兮在楼上听着听着,好像看出了点端倪,心里想该不是因为她吧,容钦会因为她打赤仁吗?是因为昨天的事?想着,心里又开心又愧疚。
就在这时,洛根也扛着锄头回来,看到这情形,也不问青红皂白,倒过锄头的另一头就朝容钦背上抡过来,“咚!”的一声,容钦的背都被打弯了下去。
“啊!”倩兮捂住了嘴巴,她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里的人那么野蛮,什么都没说就动手打人!心头的愧疚瞬间变成愤怒,脚下生风的朝楼梯奔去。
“洛根!住手!”巴桑先倩兮之前挡在了容钦跟前,虽然也在生容钦的气,但是还是不舍得他挨打的。“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大了不要再动不动就打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他还知道他不是个孩子了吗?家里现在这么忙,他还有空跟兄弟打架?我昨天跟你们说过什么?你听到哪里去了?赤仁刚回家,他就给他来下马威是吧?有个做兄长的样儿吗?还越来越嚣张了!告诉你,有我在!这个家永远轮不到你做主!”洛根嘭的一声扔掉锄头,气的眼睛都快突了出来。
容钦缓缓直起腰,依然没有抬头看每一个人,只是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不动。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就是一头牛!”洛根更气了,上前就要踢容钦。
“阿爸!”倩兮在这时扑了过来,一把拽住洛根的胳膊,“阿爸,他跟赤仁生气是我的问题,你别再打他了。”
洛根回过头来有些意外的看向倩兮,“你?”
倩兮松开他,走到容钦身边,容钦冲她摇摇头,她却执意说:“这件事本就是赤仁先挑的头,是他挑衅容钦,容钦做为兄长教训他一下也不为过,阿爸这么罚容钦不通情理!”
洛根的嘴角动了动,努力压下了‘胸’口的怒气,瞪着眼睛辩道:“赤仁刚来咱们家,很多地方不适应,他做为兄长应该让着,有什么不对的可以商量,怎么能打赤仁呢?他平时对鸾衣多好,为什么就容不下赤仁?我看他这小子就是欠揍!”
“阿爸这样说话太偏心了,容钦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能让他动粗定是忍无可忍。”倩兮据理力争。
洛根的脸‘色’拉下来,十分不悦,“倩兮,你这话怎么说的?太偏心容钦了吧,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兄弟之间因为你不和,你是不是也应该反省?”
倩兮惊讶的瞪大眼睛,“我……”
“倩兮,”容钦小声唤住她,摇头,“别说了。”
倩兮十分不服,但又碍于容钦的阻止,和对长辈的礼让,只得翻了个白眼闭上嘴巴,但却很是警惕的护着容钦。
“好了好了,别吵了,让人听着笑话,赶紧放好工具,进来吃饭了。”巴桑及时劝解,推着洛根进了厨房。
倩兮转身看向容钦,心疼的眼睛里都冒出了泪‘花’,小声问:“疼吗?快到楼上,我帮你抹抹‘药’。”
容钦望了她一会儿,默然摇摇头,轻手推开她,转身走开了。
倩兮心里一沉,双手还僵在半空,看着容钦的背影,‘胸’口渐渐的像是塞进了一块石头,又疼又闷。
某个角落的房间,鸾衣小小的身影趴在窗口,一张惊惶的小脸望着院子里的一切,小手放在嘴里咬的泛了白骨节。
于是当天夜里,赤仁的房间里突然暴发出一串杀猪般的惨叫声,黑暗的夜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双手抱着一根木棍,毫不留情的敲打在熟睡的赤仁身上,赤仁惊吓惨叫,半天回不过神,当看清那小小的轮廓后,顿时惊诧又愤怒,跳下‘床’去夺他手里的木棍。
“‘混’帐!”赤仁一脚踹在鸾衣肚子上,鸾衣小小的身体跟纸片样直摔到地上,然后捂着肚子哇哇打滚。
顿时,家里又炸开了锅,随着鸾衣变态样的嘶叫声,‘门’外容钦,洛根,巴桑鱼贯而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唯独倩兮没有下楼,她不是没听到吵闹,而是突然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就算很心疼鸾衣的哭声,也突然觉得,她去只是多此一举。
“鸾衣!”容钦惊叫一声,慌忙奔上去抱起鸾衣,小小的鸾衣窝在容钦怀里,十分可怜,“哥哥……他坏!”
“他是你哥,我不是你哥吗?连你也欺负我!还嫌我不够狼狈!看来这个家是不欢迎我啦!”赤仁怒吼着踢了一把地上的木棍,“看到了没有!这个死小子!傻小子!半夜拿棍子打我!他想打死我!”
“别吵了!”容钦怒喝一声,盯向赤仁,“鸾衣是个自闭儿,你是不知道吗?旁人不让着他,你也这样对他?他这么小受得了你拳打脚踢吗?”
“你少跟我讲仁义道德!”赤仁赤红着眼睛,火冒三丈,“还不是因为你!好端端的他会打我!我看一定是你教唆他报复我!你白天打了我还不够,还利用鸾衣!容钦你就是个‘阴’险小人!”
“赤仁!你闭嘴!”这次出口的是巴桑,虽然她内心偏向赤仁,但是白天容钦挨完打时,她就心疼了,容钦在这个家里出了多少汗水,受了多少苦痛,她都记在心里,她怎么能让这莫须有的罪名再加在容钦身上。“你二哥不是那种人!你怎么能信口雌黄!一家人都不能团结,还怎么过日子?鸾衣从小跟容钦亲近,他向着容钦是情理之中,你不要冤枉你二哥!”
洛根一直沉着脸‘色’,此时也开口劝说,“你阿妈说的对,你没在家不知道,鸾衣发疯来是没时辰的,这跟容钦没关系。”怎么说都是儿子,他也不能黑白颠倒。
赤仁的脸‘色’灰了,眼中冷厉了,他颤抖着手指,指向屋里每一个人,“好啊,现在你们都在针对我是不是?果不其然,说什么一直想着我,想让我回家,关心我,都是假的,现在是我受了惊吓挨了打,你们一个个却都在替容钦说话,对不对?到底是没有在身边养大是不是?嘴上说着对我好,其实心里还是偏着容钦!”
“阿爸阿妈只是不想让你冤枉容钦。”巴桑苦口婆心的劝,“赤仁啊,阿妈知道你吓到了,你还没习惯鸾衣的习‘性’,你不知道,在这个家里如果没有容钦能劝服他,简直是没办法过呀,鸾衣他不懂事,你不能把气撒在容钦身上,不管怎样鸾衣都是你们的弟弟,你们就让着他一点,啊,以后阿妈一定多看着他点,不让他再伤着你。”
“有病就去看大夫!”赤仁恶狠狠地瞪向鸾衣,“老子可受不了他随时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