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峥嵘上前,“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拦我们殿下的马车,不怕死吗?”
苏画指着自己脸上的血,“你看我怕死吗?梅国舅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我让他赔银子,他说夫人管得严没银子,作为梅国舅侄子的二皇子怎么连这点银子都不出?难不成二皇子也是夫人管得严?”
峥嵘用刀指着,“大胆狂妇,再过来,小心刀剑不长眼。”
“刀剑不长眼,你也不长眼吗?呵呵,我爹是正二品尚书大人,我娘是正一品诰命夫人,我娘和皇上一起长大,有本事你用你手里的剑砍了我,不砍不是男人!”
围观的百姓倒吸一口气。
苏画心中道——不就是坑爹吗?她坑的就是那个混蛋。当然也坑娘,不过她娘是个傻子,不怕坑。
今天就算她坑天坑地,也得把银子要出来,反正她还有十一个时辰的寿命了。
“狂妇?”苏画一步步逼近,“你这家伙说我是妇?你是瞎吗,姑奶奶我二八年华,你说我是妇?”
峥嵘,“……”
“来呀,砍呀!”苏画继续走,“梅国舅让人把我打得头破血流,二皇子让人把我砍死,行呀,你们老梅家是真牛气,无视王法、横行霸道!我看看我死了,梅妃娘娘怎么向天下百姓解释,皇上怎么向天下百姓解释。”
百姓们激动坏了,第一次看见这么英勇的官家女子。
在百姓们的眼里,当官的都是鱼肉百姓,碰见一两个对百姓客气的,那就算是好官了,但真正帮百姓说话、真正有勇气直面皇族,苏大小姐却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人群中有一名老妪哭了,“苏小姐,回来吧!我们知晓你为我们百姓做主了,但刀剑无眼呀。”
“是啊,苏小姐您还年轻,有大好的人生,不要这么想不开。”
就连那名卖身葬父的女子都急了,“苏……苏恩人,不要过去,我……我卖给梅国舅……”
“闭嘴!”
还没等女子说完,苏画便吼了过去。
苏画继续前行,毫无畏惧,按照道理,身为二皇子的侍卫是有权力杀掉任何对二皇子怀有恶意之徒,但对方身份确实特殊,还把梅妃娘娘和皇上卷了进来,峥嵘实在担当不起。
最终,在不要命的苏画面前,峥嵘收回了长剑。
“苏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让开!”
“不让。”
苏画突然诡异一笑,随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拍了马屁股,马儿虽然受过训练,不会狂奔,但喊一喊跳一跳还是有的,骑在马上的峥嵘急忙勒马,而苏画一绕,已绕过他爬上马车。
车夫战战兢兢。
苏画冷冷瞪了一眼,伸手一指自己脸上的血,意思是——别招惹姑奶奶,不然受伤算你一份。
车夫看懂了,不太敢动,而苏画则是以撩开帘子进入车厢。
车厢外,人群顿时鸦雀无声——苏小姐进二皇子的车厢了,会不会有危险?苏小姐人怎么这么好?为什么像苏小姐这样的好人要死了?为什么好人不长命?
车厢内,苏画终于见到了二皇子,但让她惊讶的是,二皇子只静静坐在车厢里,并未气急败坏地谩骂,也没一掌把她拍出去,只是静静地看着。
车厢内光线昏暗,暗色的车窗帘子也掩着,无法看清二皇子的容貌,只能见其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消瘦的面颊。
有那么瞬间,车厢内有些尴尬。
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但如果敌不动怎么办?
“多少?”
与对梅国舅的鄙夷不同,二皇子此时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到诡异。
苏画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什么?”
“我问你,需要赔多少银子?”
苏画肯定是要坐地起价的,原本想说三千两,后来一咬牙,“五千两。”
五千两不少了!
按照一两银子等于三百人民币算,五千两银子就是一百五十万人民币,在十八线城市都能买个不过的房子了。
二皇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五张递了过去。
“……”
苏画内心是震惊——就算是神转折多,但也不用这么转折吧?就这么给了?按照画风,应该吵上一架吧?怎么就这么痛快给了?刚刚二皇子不是还怼他舅舅吗?
如果不是之前仔细看过自己的脸,她非以为二皇子看上她的花容月貌不可。
但客观的说,二皇子容貌比她美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要?”二皇子眉头微微皱起。
“要!”苏画二话不说就夺了回来。
二皇子缓缓收回手,敛了剑眉,薄唇微启,“滚吧。”
苏画刚要骂,但想到手里的五千两银票、一百五十万人民币,顿时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好嘞!您走好!”
说着,乖乖地下了马上,一脸恭敬。
讲道理,被金钱侮辱的感觉真不错。
如果可以,她不反对有人继续用银票甩她的脸,当然银锭就算了,疼。
下了马车后,却见梅国舅忐忑地等在车外,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围观的百姓们也是一脸懵逼——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看苏小姐的架势,不是要冲进去和二皇子掐架吗?结果怎样?到底是二皇子赢了还是苏小姐赢了?
众人见苏画脸上笑眯眯,心中猜到怕是苏小姐赢了。
苏小姐竟能兵不血刃,众人心中齐齐佩服。
待苏画下了马车,便听车内传来命令,“走吧。”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苏画有种诡异的感觉——二皇子的心情好像……突然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