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公子,清风公子,你醒醒,你醒醒吧。”梁慕雪在清风旁边着急地呼喊着。清风眼睛抖动了几下。清风感觉自己全身乏力,好像灵魂与身体抽离了一样虚脱,连睁开眼睛的瞬间,眼皮就要困乏地再合上。清风勉强把眼睛睁开了,看见梁慕雪着急得面上泛红而更添几分可爱又有几分令人怜悯,他对着她微笑着。梁慕雪看见清风还能苦笑,就稍微松了一口气,盘坐在清风身边说道:“公子,你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莫非是你救了我?”
清风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生怕梁慕雪以为自己一直在跟踪她,所以解释道:“哦,其实我、雷公子和慕容青云公子都觉得你们两人不会武功,江湖又这么杂乱,就想跟你们一起往武台山那边出发,若果路上你们看中个什么地方想安定下来,我们也可以安心,让我们放心得过。所以我刚才就一路想找梁姑娘你们,然后在途中遇见了慕雨姑娘,却不见了你,于是我就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就到处找你,结果就在这里发现了你,我已经赶走了那些无赖,你不用担心。”
梁慕雪沉默不语,心想起刚才那件事情,心里就会凉了一截,若果不是清风出手相救,可能现在已经被那几个衣衫破烂,如狼如虎的无赖玷污了。清风急忙道:“难道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好让我们为你分忧,毕竟我们相识一场,亦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忙。”
梁慕雪脱口而出:“不!”
清风惊了惊,样子有点失落。
梁慕雪红着面,说道:“如果不是公子刚才出手相救,小女子就会被那个人……还真是小命不保,我报答公子都来不及。其实我跟慕雨是不想麻烦公子你们的,小女子本来不敢奢望什么,但又不想公子你们为我们担心太多,我想公子的建议也是不错的。”
清风霎时呆了下,难道这只是为了报答自己而答应吗?梁慕雪慌忙解释笑道:“哦,我说我们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想麻烦你们在路上徒添麻烦。”
清风强撑起身体,站立起来,着急地摆手道:“不,不,不,绝对不会填麻烦,我们三个少年都是喜欢热闹的人,别看雷公子样子严肃端正,其实他是个热心肠的人,有话必说,什么都能聊,青云更是无拘无束,上至月亮太阳,下至蝼蚁小草,什么都能找点来讲。跟他一起的日子很是有趣。只是你不要觉我无聊就好了。”
清风低头看着梁慕雪,双眼投射出无比的期待。梁慕雪连忙起身:“抱歉公子……”
清风心里一阵失落,又“啊”了一声出来。梁慕雪掩面笑道:“公子,我是抱歉刚才坐着跟你说话,我并没有拒绝你们的建议……”
清风一双眼充满灵光,心里开心得像小孩买到了糖葫芦一样,笑容像灿烂的阳光,发出温暖的光芒。清风很久没笑得这么开心吧。
清风说道:“梁姑娘,我们回去吧。”他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梁慕雪也回了个礼,大家向门口走去。清风从清醒到现在脑子还是有点混乱,一转身更是一阵眩晕,没能站住,半跪在地上,怕梁慕雪担心于是很快又强撑站起来了。梁慕雪在前面问道:“清风公子其实……”梁慕雪此时转过头来,想正面说:“其实她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只是清风此时脑海不断闪现刚才杀人的一幕,画面里只剩下血迹和那些人的痛苦状,但后来的画面居然一个都想不起,究竟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敌人都跑了还是都被自己杀光了?一切好像幻梦一般若隐若现,如果不是地上依然留有刚才打斗时的血迹,这里只能是一个非常破烂无人迹的废屋。清风单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梁慕雪连忙过来扶着清风,问道:“公子,你不舒服吗?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清风此时真的是十分疲惫的,双腿站起来都在打颤,额头上涌出许多小汗珠,只是清风咬牙把这些病态抑制住,不让梁慕雪发觉。奇怪的事情,就算自己真的杀那几个乞丐,怎么能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呢?
地上不时飘起燃烧的灰烬和地下几潭浑浊的水迹可能能告诉清风答案……
在走走停停的脚步后,清风他们终于回到梁府跟众人团聚。雷公子对着这成双成对的男女说声:“太欢迎你们了。”这么一句话就把梁慕雪姐妹的尴尬化尽。清风已经站立不稳,半跪在地上。慕容青云跟雷公子慌忙搀扶起清风,问道:“兄弟,你受了重伤?”
清风摇摇头:“没有,我真的没事,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乏力,只是想好好休息……”清风刚说完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雷公子把清风抬到床上。慕容青云慌忙帮清风把脉,然后眉头微皱。众人问清风情况。只见慕容青云微微摇头。众人一阵吃惊,梁慕雪向前一步,神情着急。慕容青云刚才在思考疑惑之处,不自然摇头,当他看见众人神情惊愕,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摇了摇头众人的面色大变,于是解释道:“哦哦,清风兄弟没有大碍,原先我以为他是中毒了,只是血脉有点浮动,全身的气非常分散混乱,想是刚才疲劳过度了,过三五天应该能痊愈。”
慕容青云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梁慕雪问道:“梁小姐,你们刚才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么?”梁慕雪先是沉默,然后心跳剧烈起来,因为这又使她想起了刚才恐怖的一幕,不敢启齿,但最后经不住众人质问的眼神,还是如实说出全部自己记得的事情。原来梁慕雨跟慕容青云在街上感人的相遇后,自己知道他们肯定会难分难舍,一定会想要跟着慕容青云,而又会碍于自己是亲姐姐的关系可能要作出痛苦的选择或者永远跟着他们做一个累赘。所以梁慕雪还是选择悄悄的离开他们,虽然这样可能使妹妹非常伤心,但妹妹总有了寄托,也能令作姐姐的她安心,但自己却不可能也跟她回去,妹妹会忘记自己的,事情最会有淡化的一天,总会有天会忘记今天的痛苦,那时候她(梁慕雨)还是可以很幸福地生活。但如果因为自己而令妹妹选择错了,跟了自己受苦,而一生的幸福将毁于自己。
梁慕雨听完这话的时候,双眼早以湿透,深深地拥抱姐姐梁慕雪,深情说道:“我们再不分开,再不分开……即使抛弃一切,我都不会离开你,你去那里我跟到那里。”
梁慕雪带着哽咽的笑容说道:“当我年老病逝的时候,你还要跟我去吗?就算你肯,慕容公子都不肯。”
梁慕雨知道姐姐很少开玩笑,每次开玩笑代表姐姐非常高兴,于是自己就回道:“他啊?到时随便他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也不关我的事。总之以后姐姐在哪,我便在那,做了鬼我也是要跟着的。”
慕容青云笑道:“你想死?我就来个大闹地府把你的魂揪出来,然后吃了你的灵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跟着我……哈哈……”
雷公子知道清风没大碍和看见慕容青云这么幸福和谐的一幕,感觉到在自己心里消失了很久的安静和舒适此时浮现出来了,随之他心里有另一种气势把这种恬适的感觉压下,那就是仇恨的气息,要不停提醒自己:报仇……报仇……报仇……
雷公子向众人说道:“各位,既然清风兄弟身体不适,就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这里有你们照料,我也放心,我也不便在这里打扰你们,而且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我过几天会去参加那个武林大会,希望我们能在那里见面,那么,在下就在此向各位告辞了。”梁小姐两个不敢挽留,只好行个礼。慕容青云从雷公子侧眼神看出无尽的仇恨,只是身上却不带有一点儿杀气。慕容青云问道:“雷公子你还是那么放不下那件事么?”
雷公子一面冷然说道:“慕容公子,你不明白,我挑起了那个责任我就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完成。”还没等到慕容青云再说话,雷公子已经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清风梦见一场血腥的杀戮,看不清敌人,只能看见被杀者惊慌彷徨的面孔,只见血红的杀气笼罩整个空间,明明是对人来说多么不舒适的杀气,怎么现在的自己感觉是有那么点舒适?这么恐怖的念头。
杀人犯一头血红的长发,只有侧面能看见,头发披散,却掩盖不住头发下狰狞的气息,只见他手上血色的大刀还滴着鲜血,发着红光,似足一只嗜血的恶魔拿着裁决的大刀。此人用着诡异的武功,但身影却是越看越熟识。恶魔挥动着燃烧的烈焰狂刀。整个恶魔被跳动旋转的火焰包围,周围早已成为一片暗红火海,吞噬着一切,无数叫喊声淹没其中,一场无声的火焰燃烧着画面上的一切。清风的心跳越来越剧烈,而且感觉到异常的恐惧,他在猜测,猜测这个武功高强的恶魔究竟是什么?谁让他产生的?是仇恨?还是欲望?脑海里的画面渐渐变成一片血红,所有的人物,所有的东西都被染成一片血红,唯有剩下恶魔的头像在慢慢向自己这边转动起来,慢慢能看见头发下一个发光的东西,那是一只眼睛,一只充满复杂感情的眼睛。欲望,仇恨,不屑甚至能看出里面包含着一点点后悔和伤感,然后画面就变成一片的暗红,渐渐成了一片漆黑,而且听到了夜间虫叫蛙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