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居的话，钟鸣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组合到一起就有些不知所谓了，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后天玄阴之体，很稀有吗？怎么露出这样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
空山居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嘲讽道：“没见识的小子，这种体质怎么能用稀有来形容，完全就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好不好？跟你这种一无是处的体质相比，不知道要稀有多少万倍！”
“啊！”
钟鸣闻言有些傻眼了，万万没想到无依在对方眼中这么厉害，连空山居对他的嘲讽也被暂时丢在了一边，连忙开口追问道：“这后天玄阴之体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修炼速度贼快，而且学什么就会什么？”
空山居这回倒是没有冷哼，而是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地说道：“仙侠小说看多了吧？哪来的这种好事？修行之道贵在坚持，一味求快只会根基不稳，至于悟性则完全依靠天分，体质再怎么特殊，难不成要用胳膊腿来修炼功法？”
钟鸣被对方的话打击得遍体鳞伤，之前商伯东就曾经说过，以往看过的那些影视文学作品，顶多只能作为参考，绝大多数都与现实情况相去甚远，如果不及早弄清楚这一点，闹笑话的情况自然是免不了的！
不过钟鸣也不觉得气馁，而是嬉皮笑脸地缠着空山居继续问道：“前辈之博学小子自然是拍马也难及，不过这后天玄阴之体到底有什么说道，竟然能让前辈都这么惊讶？”
空山居闻言也没有隐瞒的打算，不过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才好，只好先绕了个弯子，向钟鸣普及起了玄阴的概念！
“所谓玄阴，原指冬季极盛之阴气，阴寒无比却不凝于形，本质上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寒气，唯有与外物接触才能显化于形！天时流转之间，每逢日星隐耀之际，便可诞生玄阴之气，因而此物源于天时，而非外力所能改变！”
“此刻天时，世人谓之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若在此刻降生，便可集天地阴气为一体，化为极阴之体！而若能在降生之际接触半刻元阳，则阴气便会在体内转化变为玄阴，体质也会随之变为先天玄阴之体，取天造地设之意，乃是一种较为罕见的体质！”
看得出来，所谓的先天玄阴之体，虽然也算极其难得，但在空山居的眼中却并无太多特别之处，言辞之冷淡平静，全无之前看破无依体质时的情绪波动，更多也只是为自己之后的解释做出铺垫。
钟鸣也不急着插话，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对方接下来也该解释先天和后天的区别了，正好可以借此弄清到底空山居为何这么惊讶！
稍微顿了顿，空山居才继续说道：“先天玄阴之体虽然罕见，但每隔数年都会有一次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普天之下极阴之体何止千万，就算先天玄阴之体更加难得，百十年来也从未断绝过！”
“后天玄阴之体则全然不同，生灵体内气息本就阴阳相融难以分离，唯有鬼类能以阴气作为本源杜绝阳气，想要将一身修为化为至阴之气，难度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而就算能够做到这一点，也不过是后天极阴之体罢了，若不能融汇一点元阳，将极阴转为玄阴，也终究是差了一筹！”
“以鬼物的体魄，任何形式的元阳对其都如剧毒一般，一旦融于体内，后果如何不言而喻，其难度之大不亚于使水火交融却相安无事！而更加苛刻的一点，却是这个转化的时机，非阴年阴日阴日阴时不可，早晚片刻都会导致功亏一篑，以致于后天玄阴之体从来都只是传说，却无任何人曾经亲眼得见！”
一口气向钟鸣和无依解释完这些，空山居也有些失神，唯有亲口将这些苛刻条件一一复述，才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其中的艰难之处，只是这种传说中的体质，空山居又是如何一眼辨认出来的呢？
钟鸣没有深究这一点，而是思考起无依为什么会是这种传说中的体质，空山居所说的种种条件之苛刻，绝不是一个连自身阴气都掌握不好的新生怨灵能做到的，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那次共生契约的签订！
拿出手机大致的查了一下，钟鸣这才惊讶的发现，那一天似乎正是空山居口中的阴年阴月阴日，至于签订契约之时是否恰好便是阴时，钟鸣却不敢确定，不过八成便是这个缘故，才让无依有了这种独一无二的体质。
看来共生契约的秘密，远比钟鸣了解到的还要多，仅仅是无依身上的变化，就足以让空山居这样的人物感到震惊不已，自己身上本就带着看不透的秘密，在那次契约签订之中又得到了怎样匪夷所思的好处呢？
这件事情钟鸣并未告诉空山居，其中牵扯实在太多，甚至关系到钟鸣身上的秘密，以两人的交情目前还不宜透露太多，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对无依而言有利无害便好！
“说了这么多，这后天玄阴之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只是稀少而已？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体质，怎么也会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吧？”
钟鸣的问题也是无依想要知道的，自从跟在钟鸣身边以后，虽然嘴上说着想要报恩，可实际上无依却没能起到半点作用，唯一一次成功的带路，还险些因为李坏的出现导致钟鸣身陷死局，此后更是连现身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已经将夜七传授的功法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但无依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实力甚至还敌不上刚刚诞生成为怨灵的时候，就连最基础的隐身和迷惑人心的手段都不会，空有一身强悍的阴气，却完全无法应用自如。
现在猛然从空山居的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是传说中的后天玄阴之体，无依也开始好奇起这种体质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会不会让自己的实力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而空山居的回答却让两人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般，顿时呆愣在了当场，因为对方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而且是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理所当然，似乎之前的那些铺垫都是为了说出这句话一般！
“你怎么会不知道？刚才见你说得头头是道的，怎么一到了关键时刻就开始吊人胃口，身为前辈高人，你这样不分场合的乱开玩笑，真的合适吗？”
只是呆愣了片刻，钟鸣便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一般，突然朝着空山居大声问道，目光中满含期待，似乎确信自己猜中了对方的举动，这一切不过只是玩笑而已！
空山居没有开玩笑，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后天玄阴之体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关于这种传说中的体质记载极少，空山居也是偶然得知，能够分辨出无依的体质已经极为难得，再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关于先天玄阴之体的特殊之处，空山居倒是知道一些，指点无依修行的时候或许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说不定二者之间会有所关联，这也让没能得到准确答复的钟鸣和无依略微平复了一下各自的心情。
人生的大起大落有时候就是如此，钟鸣这回可算是体会了一把，也深刻领会到了空山居的恶趣味，这家伙明显是故意如此的，否则也不会将先天玄阴之体说得那么详细，估计早就在为最后的收场做铺垫了！
无依得到这个结果，心里其实也难免有些失望，不过或许是一开始就没有期望过甚，这种落差感反而比钟鸣要少上许多，再加上一直跟在钟鸣身边增长见闻，也明白空山居的指点有多难得，得失平衡之下反而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行了，你们两个人的大体情况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总得来说存在的问题也几乎大同小异，也不知道一路走到现在是怎么过来的，这样的修为实力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啊！”
空山居这话实在称不上客气，也明摆着看破了两人的底细，不过反而让钟鸣放心了不少，至少对方并没有表露出打探两人隐私的想法，这种知情识趣的做法，对这个阶段的钟鸣而言，绝对是最适合的学艺人选！
“正因为不成体统，才需要前辈的指点，他日若能扬名立万，前辈的名望岂不是更加如日中天！能得到前辈的指点，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就看能领会多少，才不失了前辈的颜面！”
钟鸣的这通马屁几乎是习惯性的拍出，不料空山居却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望向无依道：“将你之前修炼的功法告诉我，尤其是修炼过程中的感悟和瓶颈，说得越详细越好，你目前的这门功法多半并不适合你，否则也不会空有其表！”
无依闻言点了点头，目光之中难掩喜色，空山居所说的问题无依也有所察觉，只不过却找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靠着自身努力尽量提升实力，如今有了更好的办法，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你，身上的问题实在太多，还是一项一项的来吧，不过我有些好奇，身上带着这么多种不同种类的力量，你是如何保持思维的清醒的，据我观察，你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才对，就连修仙者都算不上吧？”
空山居的话，无疑已经触及到了钟鸣最根本的秘密，所以钟鸣第一时间就露出了戒备的神色，不过在察觉到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之后，钟鸣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面色严肃的问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空山居闻言似乎也并不意味，语气平淡地道：“放心，除了我以外，应该也没什么人能够看出你的问题，这件事情我会为你保密，不过多半要不了多少时间，你就会彻底脱离普通人的行列，到时候这个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你的意思是？”
钟鸣已经猜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难掩激动，试探着问道。
“没错，正如你所想，既然你想成为修仙者，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要掖着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