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二圣将邹平处置了,走来李孟面前简短寒暄。
“得闻镇远又起战事,特来城中一瞧,不想是李少侠的大手笔,我们二人佩服佩服啊。”苗疆二圣很是客气。
“二位见笑,并非我李某人什么大手笔,乃是云贵总督甘文焜之子甘国城起事,要来夺取这黔东要塞第一关,我不过来助阵的。”李孟说道。
“既如此,我二人不自量力,也想出一份力,不知道李少侠可否引荐。”苗疆二圣拱手问道。
李孟哈哈一笑。道:“能得苗疆二圣相助,感激不尽。”
“吴贼处处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我二人不过良心难受,纵使拼却性命也要将一把老骨头献出来与他斗争到底。”
李孟大赞,当即领着二人去推荐与甘国城。简短商议,令苗疆二圣拿着几个亲吴的名册前去定点清楚。
如此过两三五日,镇远城内忧外患尽除。
消息传至吴三桂时,他正在商议南下的战事。听闻此变,心中难以掩盖其怒,顿时哑然无语,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口外。文武官员急忙呼喊“太医”,二三日功夫,他才恢复了理性。
“老爷,你醒了。”陈氏在侧轻声唤道。
吴三桂余光看去,那陈氏眼圈红肿,只怕是哭过一回。慢慢伸过手去想安慰陈氏,陈氏会意,立即俯身身手去握紧他的手。
二人双眼对视,吴三桂也瞧出她眼里满溢的关爱。
“不要难过,我这不是很好的吗?”吴三桂有气无力。
这陈氏虽然十分体贴,处处招惹吴三桂怜爱,但毕竟不是正统。因此吴三桂心里虽然喜欢她各种好处,但毕竟忌惮于他的正室夫人。
吴三桂修养了半月,时间已十分紧迫。
南线战事步步后退防守,后方物资又紧缺。前线军心因此已经有了异样,颇有微词。吴三桂每想到此,身体每况愈下。因此文武百官都来进言要早做准备。
百官之劝虽是忠言,吴三桂却十分不悦。
事已如此,吴三桂还得应对。
这日升殿议事,开场便是商讨应对之策。百官无计也不敢进言。吴三桂见百官不言,只好点名问计。
“夏将军,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夏国相被问住,只好站出来回话。“依我之见,事已至此,若以大军夺回镇远,恐怕损失过重。再加上劳师远征会影响士气军心,不如另开通道,联通云贵后方。”
夏国相一说,吴三桂瞧着胡国柱面色微动,似有言语,因此也不说话,佯作思考。
“哼,镇远乃是黔东门户,要想另辟蹊径绕道黔东,可不是更非人力财力?”胡国柱站出来当即反对。
“哦?胡将军又有何高见?”吴三桂问道。
“眼下我大部分兵力都在江南一线作战,若是调回重兵去夺取镇远,劳师远征不说,那江南的战事又当如何?”胡国柱一语反问夏国相。
夏国相也不甘示弱,道:“那我倒想听一听胡将军的高见了。”
夏国相看了他一眼,似乎只为看他的笑话。
胡国柱也不惧他会反驳,道:“比起你的,我主张,不如衡州方面作为防守。江南全线只要拿下沿江城池便反攻为守,如此就能够抽条兵力回师再取镇远。镇远虽然易守难攻,但毕竟现在是孤城一座。它不能与清廷互通便是我口中食俎上肉。”
“你说得轻巧,江南战事如此,尚且有耿精忠所部骚扰,清廷驻军虎视眈眈,一旦抽调兵力西讨,你能确保清廷不会看出破绽?”
“你这是过分小心!过分小心,几时能成大事?”
“你既然知道局势动荡,变化万千,就应该谨慎行事。”
二人挣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吴三桂在上听得认真,也不打断他二人理论。余者不敢参言,都在观望。直到多时,二人观察气氛异常,于是才停下口舌之争去回吴三桂。
“很好!”吴三桂说道:“朝堂之上各执己见是好事,畅所欲言才能集思广益。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自己的看法,请速说来听听。”
无人敢说,都跪下回道:“臣愚钝!”
吴三桂轻叹道:“好了,都起来吧,跪下干什么?”
吴三桂知道这些人庸人自保,却也不敢厉声批判。看着殿下站着这么多人,不是勾心斗角就是结党营私,哪里有一个是天降的人才?
退了朝,吴三桂烦恼无从消散,于是去了陈氏哪里。
“老爷,您喝茶吧。”陈氏端来热茶奉上。
“哎,也只有来你这里能够让我清静片刻。”吴三桂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老爷喜欢,也不见你常来。我日日盼你能来你日理万机,妾身也不敢去请你。老爷身体不好,还是要以身体为要,万事皆不及的。”陈氏无到他身后给他揉着肩膀劝道。
吴三桂不说话,只闭着眼睛享受着那样的感受。
多时,陈氏说道:“老爷,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亲自给您做。”
吴三桂睁开眼睛,反手摸着她的手,说道:“你定吧。今晚我就住在你这里吧。”
陈氏领会,随即吩咐丫头小子去准备食材。
陈氏哄着吴三桂睡下,自己赶紧去了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十来个拿手的好菜。暖和了手才去床前唤醒吴三桂起来吃饭。
“在你这真是好,睡觉都特别沉稳。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就被你叫醒了。”吴三桂慢慢坐起身来。
“老爷,您做的什么样的梦?呵呵!倒是妾身的不对了,把您的好梦惊醒了。”陈氏笑着道。
吴三桂看了她一眼,那脸色被厨房的蒸汽熏得绯红,他以为是她心中荡起得春心,要寻个借口来献媚。
“哼,吃完了晚饭,你再补偿吧,这会肚子还饿了呢。走,去看你做的什么好吃的。”
陈氏拿来衣裳给吴三桂披上,扶着他一起出了卧室。
来至餐桌前,吴三桂看着五颜六色的菜色,当真比在别处有很大的食欲。他做下去,陈氏夹了几样自己认为最好最可口的菜放到吴三桂碗里劝他快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