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瓢道人由袖中取出一本秘籍递给李孟。“你且在此浏览一遍,若有不懂不通之处,及来问我,我去同你师傅说一会话。”
书已至手边,李孟不好拒绝,接了过来拱手作揖答谢。
一瓢道人自去。李孟展开秘籍一看,只见上书“雁山诀”。翻开首页,乃见题着四句话,云:
元引真界,
宏纳宇川。
唯天唯师,
雁字尊先。
李孟再翻开一页,乃是一句五字顺口的话,其下是心法要诀解说,又分四言。再画着一幅画。李孟一页一页仔细熟记了一遍,起身又去还给一瓢道人。
“世伯,小侄已记下了。”李孟道。
“哈哈,贤侄果真记住了?”
“嗯,记住了。”
“哈哈!药圣,你这徒弟资质非比寻常呀。——不如你打一回我与你师傅看看?”
一瓢道人此语双关,表为关心,实为求证。若是李孟言不符实,必定在他师傅面前出丑,也能叫他暗喜一番。
“你就演示演示,也好叫道长给你指点指点不足之处。”公孙献侧身对李孟说道。
李孟听得师父吩咐,也只好退开几步一招一式演练一番。虽然动作几分生疏,但还是没有错误。公孙献看在眼里,甚是满意。只是一瓢道人内心十分惊讶,又不好喜形于面。
“贤侄果然人中天才,记忆能力和领悟能力皆是非同一般呀。可喜可喜!”
一瓢道人此言多是说给公孙献听的。
当然,李孟的表现的确基本无可挑剔。
住了几日,公孙献再次给甘国城细查身体。又一日,公孙献欲去远游别处。
“药圣,你去意已决,小道也就不多留了。还望此番别后他日还能多见几回药圣。”一瓢道人一边走一边送出门。
“哈哈,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公孙献迈步大笑,领李孟一道而去。
一瓢道人送出五里,作揖道别,只待公孙献师徒背影消失于道路尽头,方领着众弟子回去。
“国城,你也是时候离开了。”一瓢道人道。
甘国城心中早有离开之意,只是他师傅救命再生之恩,不敢开口辞行。
一瓢道人也知道甘国城非世外之人,度不得他忘掉尘世之累。今日见他身体康复,神情不安,便知道他又了重返凡尘尽自己未完之事,了未完之情。
“师傅……”
甘国城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师傅此言究竟何意,是真心从自己的角度考虑,还是试探之言。
甘国城一声跪倒在地,抬眼望着他师傅。
“为师也不留你了。——等你了了心结,待那时你就真能拿得起放得下,再来回雁峰,为师还授你别的。——起来,叫你二位师兄帮你收拾行囊。”
甘国城只好拜了三拜慢慢站起身来,随他二位师兄离去。
只收拾得一个包裹,装了几件随身的衣服。临别之际,甘国城又去拜别师傅,他二位师兄又送出二里。
“师弟此去一路保重!”
“二位师兄,请替我好好照顾师傅些。师弟就此去也。”
两番挥手,一声道别,从此甘国城又踏入世间纷扰之中。
且说他离开了雁字门下了回雁峰,一路上思量颇多,最后选了一件万分要紧之事,定要先去解开这个郁结,方能再言其他!
这日他来至衡州城,多番打听到,那江义已经得了升封做起了将军。巧在这日甘国城听闻他又率吴军十万欲攻衡州南门。甘国城来至城下,欲让通报守城将军自己有心相助。少时一卒引着一位小将军来至面前,问道:“可是你要自告奋勇,请缨效力的?”
“正是我!”
“你且展示展示身手,我看你是不是吹的。”
那小将军很是看不起他。
甘国城左右瞧了一眼,也不知道拿什么来展示,总不能真要打几招给他芝麻小官看一看。因瞧着小将军身后的拒马,距离不过一丈余,于是电光石火之间拔出宝剑在手中一挥,那偌大的拒马迎着剑锋到处应声断为两截。
小将军一愣,几要吓出冷汗。心道,若是敌人,我站在此处早就分为两处……
“好!好好好!果然有两下子。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禀报将军裁夺。”
小将军去不多时,又只身回来。
“将军由请,随我来吧。”
甘国城一路随着来至城中,一路暗中查看排兵布阵之法。少时去到将军府,两排士兵跟随进来。
那将军站在阶前,正等着甘国城到来。他身后两侧各自站着三五人,都是身着战甲,十分威武之势。
“哈哈哈哈!我闻阁下武功了得,我与众将士都急切一见,这不,都等候多时了。”
“将军!在下有国恨家仇,要与那江义清算。将军只管等他来犯,我定取其首级。”甘国城立在当场抱拳说道。
“好好。谁人没有国恨家仇?你问问在场的众位将军们。你只有心要报仇雪恨,我这些将军个个不会输给你,但你要抢一个头功,你也要拿出点看家的本事来,让众位将军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这将军借别人之意说了自己的话。
正说着,他身后站出来一位将军,身材高大,横眉冷目。“我与你过几招,若能胜我,我便不与你争夺这头功的机会。可好?”
人一走来,不容甘国城推脱。
“好!就请这个将军赐教吧。”
甘国城见他不使用兵器,也只好将武器交出,轻掷于地。
那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二人交手不过五招,那将军力不及人,艺也不及人。但甘国城不好叫他输得难看,只是点到就收。好在那将军也不死要面子,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当即抱拳退下。
好家伙,这一试不成又站出一人,道:“我与阁下切磋切磋。”
这人也是全身盔甲,提着长枪跃身下来,其势汹汹煞是威风。甘国城正思索,不是叫我赤手空拳应付吧?
“接枪!”一人向甘国城扔出一枪。
甘国城腾空而起接过长枪迎了上去。两人双枪一击,“呛啷”一声,几欲将长枪碰折。